他先是取了自己一根頭髮實驗,輕易就達成了吹毛斷發的效果。
然後他帶著刀去了後院的園子裡,尋了一塊很大的觀賞石。
一刀刺出,沒有受到任何阻力,刀身就嵌入了觀賞石內,仿佛筷子捅豆腐一樣輕松如意。
“這柄刀當真不錯。”
劉煜把刀抽出,豎在眼前仔細打量。
距離近下,能清晰地看到刀刃上的波浪花紋。
“就是不知,傳聞中神兵能引導真勁的事,是否真實。”
劉煜低聲自語,將絕影輕輕向前一揮。
下一刻,這柄刀的刀身上,就纏繞上了肉眼可見的“氣焰”!
若火焰燃燒般的氣體,其顏色不斷轉變,時而變白、時而變紅、時而變黃,看起來十分炫酷。
“果真可以!”
劉煜大喜。
他往刀中輸入的不是真勁,而是真元!
真元在刀中流動,沒有任何阻滯感,十分地順暢,簡直如人體的經絡一樣,可以將能量完美傳導。
“這就對了嘛,這看起來就玄幻多了。”
劉煜持刀打量,自語同時,一刀斬向那塊本已被捅了一下的觀賞石。
觀賞石被一刀劈成兩段,又因刀上的真元屬性為火,故兩塊石頭的豎截面所呈現的是被火焰灼燒的痕跡。
“看來,這種所謂的神兵,在本世靈氣未消、武道昌盛的時期,應該是武修的標配武器。”
他收回真元後,讓絕影又變回了正常兵器的樣子,刀身寒光閃閃,無有一絲瑕疵存在。
“既然說在古老的過去年代,有這種玄幻級的武道功法和武器,那有沒有丹藥、陣法什麽的呢?”
劉煜仔細思考,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陣法或許不確定,但丹藥必然存在!
當今武人們所使用的藥膳、藥浴,其實就屬於丹藥的分支。
應是靈氣的消失,讓各種天材地寶也隨之不存,這就讓絕大多數的丹藥無從煉製了。
“但我能前往另一個世界啊,在那方世界還有修仙界,就有丹藥,本世界那些已經無用的古老丹方在異界或許能夠...”
他又發現了一條好路子。
“甚至打造這種神兵的神金,在修仙界應該也算有用的礦石。”
目光落在絕影上,劉煜露出發自內心的笑意。
‘於異界,我要謹慎探索,置換資源。’
‘於本界,我要大膽搜集,唯我獨法!’
‘我還有長生法劍在手,能夠長生久視,坐看雲起雲滅,想來那帝釋天,也不過如此吧?’
想到此,劉煜愈發覺得自己的未來是一片光明。
...
沒多長時間,趙子蓁便帶著秘籍又來到了府上。
劉煜壓抑著自己的激動心情,平淡地將趙子蓁拿來的秘籍接過來。
翻看兩眼後,他漫不經心地將秘籍放在一旁,看向心情忐忑的趙子蓁:
“你做得很好,從今以後,這赤陽武館就掛在本帥名下吧,你回去後可以告訴任何人,這武館是本帥的產業,誰想動武館,就讓他問問本帥的一千名弟兄答不答應!”
“謝大人!”
趙子蓁大喜過望,壓在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誒,叫什麽大人,太生分了。”
劉煜笑呵呵地糾正道。
“那...謝大帥!”
趙子蓁一愣,旋即抱拳,就要跪下行禮。
“你不是軍伍中人,叫大帥,也有些不合適。”
劉煜及時將她扶起來,兩人近距離相視,他能嗅到後者身上散發出的陣陣幽香,心想應是常年浸泡藥浴所導致的。
“...”
趙子蓁臉色一紅,不敢直視劉煜的雙眸。
“叫公子吧。”
劉煜松開手,笑著退後兩步。
“是,公子。”
趙子蓁抬起頭來,思緒一陣紊亂,竟把自己之前想說的話全都忘了。
劉煜打破平靜,道:“你們赤陽武館不是在州軍裡還有些人脈嗎,你回去後可以找他們了。”
“啊,是!”
得到提醒,趙子蓁反應過來:“那小,屬下就先告辭了。”
劉煜輕輕頷首:“去吧,有事隨時來府上找我。”
望著此女轉身離去時窈窕的背影,尤其是好生養的部位,劉煜心頭不禁漪念連連。
他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在沒覺醒宿慧前,除了和毒不共戴天之外,其余的沒少沾,是典型的粗鄙武夫!
而如今已經有幾個月沒沾肉味兒,若不是練功能壓製雜念,恐怕早就跑去某些地方鬼混了。
“黃錦!”
“老爺,小的在。”
“去把牙行的人給本帥叫來,這府裡的侍女還是少,本帥要親自挑些。”
...
李家。
“閉關修煉?”
李元伯一臉詫異。
“爹,看來這人,是不想見我們。”
李靖賢上前一步道。
見自己父親眉頭緊縮,他又補充了一句:“兒的人回來說,蘇家的人似乎先我們一步去了他府上,不知得沒得到接見。”
“蘇家?!”
李元伯心頭一驚,預感到不妙。
“城中我們三家雖是相互製衡,但卻是蘇家威名最盛,實力也最強,這要是讓蘇家將此人給拉攏過去,那就不好了。”
李靖賢想了想,然後說:“爹,我們是不是再把衛將軍叫來商議一下?”
“還是先別叫衛承梁了。”李元伯微微搖頭:“靖昭不是剛回來嗎?把他叫來吧。”
一聽要叫自己二弟,李靖賢心裡很是不爽,但面上卻無半點異樣,答道:“是,兒這就去叫二弟來。”
...
風雷武館。
“爹,不好了!”
風小龍慌慌張張地闖進後院。
“什麽事啊,叫你如此慌張。”
正在練功的風無常非常不悅,緩緩停手,通紅的雙手緩緩變回正常顏色。
風小龍焦急道:“爹,是那赤陽武館的事。”
“赤陽武館有什麽動作?”
風無常接過身旁老管家遞上的毛巾,不疾不徐地擦拭著雙手。
今日又逼了赤陽武館的趙子蓁一次,赤陽武館有動作,也在他的意料之內。
不過他相信,趙家姐弟除了撤出州城外,沒有任何應對他們的辦法。
除非他們去投靠蘇家、李家,可蘇李二家與他風雷武館又有何異?
趙子蓁那姑娘雖然年紀小,但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有兵去了赤陽武館,牙兵!”
風小龍氣地咬牙切齒:“那小娘皮投靠了新上任的節度使,當眾宣稱,赤陽武館以後就是節度使劉煜的產業,誰敢打主意,那些牙兵就要抄誰的家、滅誰的族!”
“混帳!”
風無常瞬間暴怒,厲喝一聲,把老管家和風小龍都給嚇了一跳。
“他們敢抄我風家試試!別人怕那些牙兵,我武館聯盟可不怕!!”
雖是這樣說,但風無常一顆心卻已經沉到了谷底,臉色也黑的跟鍋底一樣。
到底算漏了一步,沒想到趙子蓁竟然跑去尋找這方新崛起的勢力了。
風小龍苦著臉說:“是,爹你說得對,但我們接下來怎麽弄?誰也摸不清這位新節度使的性子,萬一,萬一他真的下令,那些牙兵可真敢乾呐!”
風無常一時沉默。
他兒子的話沒錯,這些牙兵真敢乾,尤其是丁字營和戊字營。
當年他們三家扶植的兩人因貪汙而被嘩變的軍士們殺死,周彥超與李匡被擁立上位後,兩營牙兵還不滿足,一千多人公然在城內作亂,不去禍害百姓,專門盯著三大勢力名下的店鋪洗劫。
甲乙丙三營的牙兵拒絕出動鎮壓他們的兄弟,反而還有不少人悄悄穿上甲胄,跟著一起去行動,三個營的營將根本管不了。
然後上萬州軍出動,中途在一條街上被數百名牙兵堵住,兩軍廝殺的結果讓人驚駭,是上萬名州軍被殺得丟盔棄甲、血流成河!
那一天,三家勢力都被震住了,所有人都緊張地守著自己家,根本不敢出門。
“先看看吧。”
風無常目光陰狠,死死攥緊拳頭道:“這人用十萬貫買了兩營牙兵的暫時效忠,一月後,他若開不出餉,兩營牙兵未必會買他的帳。”
“...”
風小龍無語。
他還以為自己父親撂完狠話後,會真的不懼。
看出了自己兒子的想法,風無常橫了他一眼:“怎麽,你有什麽好主意?”
“我...兒沒有。”
風小龍心裡一陣哀歎,可憐自己盯上那趙子蓁很久了,沒想到這又得等一個月。
“派人去時刻盯著,有什麽動作就向我稟報。”
“是。”
...
蘇家。
已至黃昏時分,蘇峰卻遲遲沒等不到前來赴宴的劉煜。
這不禁讓他感覺很憤怒,於是便叫來去送請柬的人,厲聲詢問:“劉使君怎麽還沒來!你不是說他已經收下請柬了嗎?”
下人害怕地跪在地上,顫聲道:“家主,小人,小人說的是,那劉府上的管家把請柬收了,而不是劉使君。”
“也就是說,你根本就沒見到他!”
蘇峰的目光頓時就變了。
“沒,沒...家主饒命,啊——”
宴中,所有人都沉默的像鵪鶉一樣,沒人說話。
“沒有就敢回來複命,真是不知死活。”
蘇峰甩掉屍體,手掌上不斷滴落著鮮血。
他掃視了全場一圈,愈發感覺到顏面丟盡,旋即冷笑道:“好好好,這麽多年來,還沒人敢這樣不給我蘇家面子,老夫算是領教了這位劉使君的手段。”
蘇峰簡直恨極了劉煜。
為了這場晚宴,他特意吩咐了後廚拿出了全部的拿手菜,還將自家高層都叫了回來,為的就是給對方一個受重視的感覺。
甚至他還將庶脈幾位姿色出眾的女子一同叫來,想與之聯姻。
結果,人家根本就沒把他當回事!
這傳出去,他蘇家的臉和他蘇峰的老臉,往哪擱?
“來人,把蘇全他們叫來,老夫有任務給他們安排!”
...
劉府。
“《赤砂掌》,需火屬性真元方能催動,還要擇一種靈砂來輔助修煉,尤以紅砂最妙?”
“這不是功法,而是一道相當於法術的武技,和我那功法的七種附帶武技一樣。”
房間裡,劉煜盤膝而坐,腿上擺著一冊秘籍。
這秘籍正是白天趙子蓁送來的那冊。
“此掌法至剛至陽,初修便有開山裂石之威,大成之後更是不敢想象,一掌揮出,赤雲滾滾焚盡一切、萬丈紅砂席卷八方?”
劉煜對這秘籍上的介紹極為心動,恨不得現在就能修煉。
“要說火屬性真元,我的《五行乾坤功》修煉出的真元,具備陰陽五行七種屬性,倒是滿足了一個條件,可另一個條件卻是需要靈砂。”
他皺起了眉頭。
靈砂,一聽就是天材地寶的一種。
但本世靈機消退、天地末法,連靈氣都不存在了,必然不會還有所謂的靈砂存在。
“麻煩啊,就是不知道大梁那邊的修仙界裡,有沒有什麽靈砂,能否代替修煉。”
他摸著下巴,覺得自己有必要加快探索修仙界的進程。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變得騷亂,響起了慘叫聲,以及兵器碰撞時發出的聲音:
“有賊人翻牆進來了!”
“敢闖大帥的府邸,真是找死,弟兄們抄家夥,給老子殺!”
“啊啊啊...”……
劉煜沒出去,只是靜靜盯著門口的方向。
他早就知道會有麻煩,不管是接納了赤陽武館,還是沒去赴蘇家的宴,所以白天調了兩隊牙兵,共計四十人來府邸。
畢竟是一方節帥,要是光養著人不用,那他豈不就成冤大頭了?
‘就是不知道,他們是哪家的人。’
劉煜暗暗想著,繼續保持姿態,等待自己的兵,或者賊人進來。
“賊人都有武藝在身,不是善茬!”
“不管什麽茬,敢打擾老子休息,都要死!”
“媽的,還穿了甲?五郎,你們幾個上,五步射面,弄死他們!”
“牙兵太多,事不可為,我們撤!”
“後路斷了,是弩!不好,他們披了三層重甲,小心那棹刀!”
“是重箭!”……
喊殺聲和哀嚎聲持續不聽。
外面人影閃爍,一抹血光飛濺在了窗上。
不久,劉煜的門被敲響了:“大帥,您老人家還沒睡吧?”
劉煜淡淡道:“進來吧。”
“嘎吱...”
一名渾身染血的牙兵隊正推門而入。
“嘿嘿,大帥,有賊人夜闖,被我們都給做了。”
這名隊正咧嘴一笑,手裡還拎著那沾有肉沫的棹刀。
“好,沒白養你們。”
劉煜讚了一聲,下床走過去。
“大帥您對弟兄們不錯,不僅補上了過去那些醃臢貨欠的餉,還給來您家的哥幾個額外發一份錢,弟兄們也不是狼心狗肺的人,肯定誓死效力。”
隊正說著,連忙放下棹刀,將掛著的衣裳拿過來為劉煜披上。
來到院子裡,濃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還看到有很多瑟瑟發抖的府中下人在悄悄往這邊觀望。
劉煜發現這些來襲的人都是黑衣,內裡穿著甲,看來他們也知道自己的府邸不好闖。
只是他們沒想到,自己府裡有四十名牙兵鎮守,而且都是額外領了薪水未卸甲、隨時可戰的。
“死了多少?”
蹲下身,觀察著一具已經被砍爛的屍體同時,劉煜問話。
隊正跟在一旁道:“大帥,賊人共計一十八名,全都是有武功在身的,最低都是武土二煉之輩,因為難纏,就沒留下活口。”
劉煜瞪眼看向他道:“本帥問的是弟兄們!”
此言一出,在場這些剛經歷過殺戮的牙兵們頓時心頭一暖,感覺劉煜這人真不錯。
“額,輕傷六個,重傷一個,死了五個,都是被賊人突然闖入時無防備殺的。”
隊長一臉痛心道。
“黃錦!”
“老爺,小的在!”
一聲招呼之下,黃錦連忙趕來,瞧了眼那被剁碎的屍體,強忍胃中的不適。
“去找郎中,給受傷的弟兄們治傷。”劉煜吩咐他:“要立刻。”
“是,老爺。”
黃錦領命離開。
劉煜又說:“輕傷的送回營中治傷養傷,賞錢五貫;死的每人給其家裡五十貫撫恤;重傷的應該廢了,賞二十貫。”
“大帥仗義!”
“跟著劉大帥乾,就是好。”……
在場的牙兵們紛紛笑逐顏開。
其中一人齜牙咧嘴忍著疼,高聲道:“大帥,我那二十貫,都分給死掉的弟兄們家裡吧,就是斷了條胳膊而已,以後還能領您的賞。”
“燕五郎是吧?”
劉煜看向那名牙兵,又看看一具被射穿面門的屍體。
“五步近身射殺!好本事,好勇氣!如你的願,那二十貫分給死去弟兄的家裡人,本帥再賞你錢五十貫、絹十匹!”
“謝大帥厚恩!”
燕五郎這回沒推辭。
其他牙兵炸開了鍋,一個個都對燕五郎十分羨慕,議論紛紛:
“大帥真仁義啊,五郎那條手算是沒白斷。”
“唉,他以後不能做戰兵了,估計得去喂馬。”
“我就說來他家做第二分差,一定有錢途,真希望這種賊人再來幾波。”
“烏鴉嘴閉上,俺不想!”……
那名隊正感覺頭都大了,直接喊了一嗓子:“都閉嘴!”
“這些人,誰清楚是哪來的?”
劉煜站起身,問他們。
燕五郎突然道:“大帥,他們應該是蘇家的,被我射死那個叫蘇全,是蘇家乾髒活的人之一,我原來跟他一起喝過酒。”
劉煜笑著問:“跟你喝過酒,你還殺他?”
燕五郎不屑道:“跟我喝過酒的多了去了,他算老幾?敢對大帥動手,就是跟我們所有人過不去,明天我們就去平了蘇家!”
“對,平了蘇家!”
“給大帥報仇!給死的弟兄們報仇!”
“敢惹我們,殺光他們全家!”
“聽說蘇家有幾個小娘子美若天仙?”
“哈哈,都給搶過來,把最好看的,還有蘇峰他娘子,獻給大帥,其余的我們分了!”……
牙兵們又嚷嚷起來,讓兩名隊正一陣頭大,也不敢再出聲製止。
從這就可以看出來,牙兵群體是多麽的桀驁跋扈。
但劉煜卻覺得,這些桀驁的弟兄們,今天看起來是格外的順眼。
他們是為錢賣命?
可這世上誰不為自己的切身利益著想。
至於說,若是將來這幫兵痞想以下克上,克到他的頭上,那到時候,不過是要親自著手清洗一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