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樂點點頭,莫名憋出來一句:“要不咱倆能當兄弟呢。”
“放開我家少爺!”
“閉嘴!”
李長樂不耐煩地打斷對方的狠話,指了指那個管事,“去把你家最能打的叫來,這些家夥不太行!”
一刻鍾以後。
那兩個被宇文歡折騰半死的紈絝,又被扒光了衣服,四馬蹄攢吊在房梁上。
兩男一女坐在一樓的茶桌前,滋滋有味地品著一壺算不上多好的陳年舊茶。
一對中年夫妻在得了消息之後,策馬趕了過來。
男人看了眼房梁上的兒子和外甥,陰沉著臉,但並沒有氣急敗壞。
“把人放下來。”婦人咬著牙,衝著手下吩咐。
“人是我綁上去的,我說讓你放人了?”宇文歡語調上揚,看也沒看那對夫妻一眼。
婦人冷笑一聲:“你先等著,把人放下來。”
“小兒縱然有錯,你出手教訓就是,現在這種做法,是在故意羞辱我賈家嗎?”
男人忍著怒氣,依舊沒急著動手。
夫妻二人都是小宗師的武道境界,眼前胡子拉渣的家夥,也只是個小宗師,打起來並不是沒有把握。
可問題是,這兩個家夥居然敢這麽淡定,誰知道背後有沒有其他勢力牽扯。
“賈家,差點把我嚇死!”宇文歡故意拍著胸脯,儼然是一副滾刀肉的姿態。
“閣下這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榮州賈氏?”賈嗣冷笑連連。
“你一個被趕到了這西北荒原的喪家犬,好大的威風啊。”宇文歡咬著牙,“敢欺負我小姨子,你祖宗來了我也得掐死!”
“小,小姨子?”婁昭琳整個人都懵了,自己可從來沒聽姐姐說過。
宇文歡樂呵呵的壓了壓手,“放心,遲早的事,總有一天我會配得上你姐姐的。”
“我從來沒聽阿姊提過。”婁昭琳上下打量著這個男人,一臉狐疑地壓著聲音道:“你真認識我姐?”
“遲早的事,我認識她就行。”男人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原本驚疑不定的賈嗣在旁聽著,突然間冷笑起來:“我還以為是哪來的蟠龍,原來就只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蚯蚓……”
“關你什麽事啊,喪家犬!”宇文歡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
“你找死!”賈嗣終於拔刀。
賈家仆人已經爬上了房梁,正要把那那兩個公子哥放下來。
宇文歡並不理已經拔刀的賈嗣,反而不知道從哪抓起一把匕首,隨手扔向了吊著的兩人。
“麟兒!”
“休想。”婦人也跟著動手,一步躍起穩穩抓住了那把匕首。
同一時間,一把碧綠色飛劍憑空掠起,在空中轉了一個漂亮的弧度,一劍割斷了吊著兩個紈絝的綢帶。
“咚,咚。”
連著兩聲,被綁著兩個公子哥從二樓的房梁重重跌在地上,一時間不知道是死是活。
“說了讓你們別衝動,這下子斷子絕孫了吧?”宇文歡樂呵呵的笑著,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賈嗣的刀就橫在他眼前,卻被一把黑劍給穩穩擋住,一寸都推進不得。
“練炁士?”
夫妻二人都有些詫異,收刀後撤回合一處,全神戒備地盯著那個少年。
那衣著貧寒的少年,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原本還以為只是一個仆童,誰承想他才是隱藏最深的那個。
宇文歡旁若無人的拍了拍少年肩膀,“小樂啊,還是你們修士尊貴,這就把人嚇唬住了。”
賈嗣突然間眼睛瞪得碩大,盯著少年手中的長纓劍,“你是河間王家人?”
李長樂冷哼一聲,故意露出一個不知道該怎麽理解的笑容:“你猜。”
婦人在旁色厲內荏地訓斥,“大膽小賊,竟敢偷王氏家傳寶劍,得罪河間王氏,就是得罪琅琊王氏,你……”
“偷?”
李長樂呵呵一笑,心中默默補充了半句“小爺可是明搶”。
賈嗣又開始疑神疑鬼,倘若此人真是王家的後輩子弟,自己就只能吃這個大虧。
“老爺!”
既然不敢動手,婦人先去扶起摔個半死的兒子和外甥,查看了兩人身體後,頓時間暴跳如雷。
“可惡,我要把你們挫骨揚灰!”
那兩個紈絝沒有死,但被沒收了作惡的工具。
賈嗣臉色陰沉,“即便你姓王,今日也得給在下一個交代,還是說這就是你河間王家的態度,要絕我賈家的後!”
“這都不打?忍得住,好魄力,真男人。”
宇文歡一連用了幾個讚美之詞,萬分嘲諷地衝著對方豎起大拇指, 又小聲嘀咕了一句,“只不過,你兒子以後就不是男人了……”
賈嗣握著拳,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不再壓製那小宗師獨有的氣場,“你們王家,當真要向我賈家宣戰?”
李長樂一直沒怎麽說話,就這麽觀察著這所謂的“士族豪傑”,只有失望和鄙夷。
回頭再想想,自己父母那般的千萬個佃戶,辛苦勞作就為了供養這麽一群東西,心中的憤慨就更難以言說。
“我說,跟我倆比起來,你也算一把年紀了,都活到狗身上了嗎?”李長樂終於忍不住。
“你這話什麽意思?”賈嗣盯著黑劍,還是沒敢動手。
宇文歡老神哉哉地伸出兩根手指:“第一,你算什麽東西,能代表賈家?第二,這小子也不姓王,劍是我們搶來的。”
“好,好啊!”夫妻倆咬牙切齒。
“磨磨唧唧。”少年吐槽一句。
冗長的試探終於結束,夫妻二人這才發現,原來都是自己在嚇自己。
四人都不再廢話,同時向對方動手。
夫妻兩人雖然跋扈,但實力並不算弱,兩人隻一個眼神,分別對上兩人。
男人出刀剛猛異常,直接連帶著宇文歡一起劈出了窗戶。
屋內,婦人緊盯著不知深淺的少年,她手上銀針一抖,十七根銀針分別射向少年的十七處大穴。
李長樂提劍橫劈,隨即把銀針彈開。他不由得微微一愣,這銀針攻勢比想象中要弱很多。
婦人似乎並不在意,隨手又拿了一把銀針,如法炮製的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