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昭琳坐在椅子上,靠著一張新換的桌子打瞌睡。相對於她的嬌生慣養來說,著實有些為難她了。
他沒有去吵對方,心神一動,兩把飛劍靜靜懸浮在他面前。
只不過,此前宇文歡送他這件戰利品,品階的確很一般,有了此前的經驗,不足兩個時辰就完成了小煉。
現在這把劍也算有了戰力,李長樂不打算再繼續煉化下去。
倘若完成大煉的話,它也會成為自己的本命物,命理氣數息息相關,到時候反而得不償失。
婁昭琳眼皮微動,隨即便被噩夢驚醒。
“李公子,你完成了?”少女有些汗顏,說好給人家護道的,自己反而睡著了。
“我這裡沒事,你可以先回去休息會兒,等宇文歡回來再說。”李長樂語氣溫和,盡量不顯得是在趕人。
婁昭琳看了眼窗外,遠處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剛躊躇著要不要回自己房間,又很快被那兩把飛劍吸引。
“這兩把劍,是兄弟嗎?還是父子?”她好奇地盯著一大一小兩把飛劍。
大的那把死氣沉沉,但老瞎子送他的那把飛劍,聽到少女的話以後,居然有些鬧脾氣。
是的,飛劍在鬧脾氣!
感受到劍上傳來的情緒,李長樂有些發懵,這劍難不成還是活的?
兩把劍看上去都是碧玉質地,大的不足一尺,小的只有指頭大小。
老瞎子送的那把,昨天她倒是見過,只是現在兩把放在一起,才發現原來如此相像。
說者無意,李長樂卻微微皺眉,現在看來還真是,兩把飛劍如此的相似,鬼知道是不是那老瞎子挖的什麽坑。
被那位謝劍仙坑過一次以後,他現在去看那些所謂山上修士,總覺得一個個都不是好人。
“這兩把劍有名字嗎?”婁昭琳詢問。
“目前還沒有,不過有想法。”李長樂回過神來,有些事情自己現在注定沒辦法了解,也不能因噎廢食。
他伸手先收起了大的那把:“這個是宇文歡送的,品階一般,不過總算有點戰力了,我打算叫它‘飛煌’。”
“飛黃騰達的意思嗎?”婁昭琳瞬間了然,“那家夥整天吹牛,如果知道了這個,還不得牛氣上天?”
李長樂笑笑沒有反駁,盯著那小的飛劍繼續皺眉:“這個威力挺大,大的出乎意料……”
“那就叫‘無敵玉劍’,或者叫‘冰冷之劍’,總不至於叫‘騰達’吧?”
聽著少女起的幾個名字,李長樂尷尬的笑了笑,本來到嘴邊的‘騰達’也咽了回去。
“留神。”
李長樂略作沉吟,給出了飛劍的名字。
碧綠的飛劍微微震顫了一下,似乎在表達一種歡快,它倒是很滿意這個名字。
婁昭琳眯著眼睛,“很奇怪的名字,還不如叫無敵飛劍。”
李長樂將飛劍收起,衝著她笑道:“它自己挺滿意這個名字的,就這麽定了,留神。”
這把飛劍雖小,但威力巨大,一不留神就得留命!
嘈雜的馬蹄聲響起,是宇文歡帶著騎兵浩浩蕩蕩的往回趕。
李長樂通過窗戶往街上看了一眼,並不是昨天來找他的那些騎兵,而是借調給他的那三百兵。
“出事了?”
宇文歡翻身下馬時,少年已經在門口等他,直接開口詢問。
“帶上婁昭琳,趕緊走,這裡接下來會有大亂。”
“那你?”
宇文歡搖搖頭:“我走不了,我是接下來動亂的源頭!”
李長樂瞪大眼睛看著他,對方沒有解釋,他也就沒問。
“小樂,我小姨子就交給你了,到時候提我的名字,她姐會明白的。”宇文歡拍了拍少年肩膀,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李長樂本來想說,自己可以留下來幫他,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交給我吧。”李長樂又頓了頓,“很急?”
“一個時辰以後。”
“那還有時間。”
說完,他便朝著遠處跑去,“我去拿劍,等我一刻鍾!”
天都已經亮了,鐵匠鋪子那邊徹夜未眠。
確切的說,拓跋淵兩天都沒有合眼。
長纓的改造基本上已經完成,他剛打算眯一會兒,醒來給工作收尾,就聽到一陣急切的敲門聲。
不等他過去開門,少年已經翻牆進來了。
“你小子!”
“我趕時間,劍好了沒?”少年開門見山,沒有絲毫廢話。
拓跋淵眉頭緊蹙,但也沒有多說什麽,指了指旁邊的石桌:“改造已經完成,只不過……”
“沒好也就這樣了,把劍給我。”
李長樂快步走過去,整個人卻傻眼了。
原本的黑劍被重新淬火,成了一種淡藍色。劍身上本來鑲嵌的七顆寶石全被摘掉,繼而在鑲嵌的位置打磨出了一條放血槽。在劍身的尾端,還製作了一排巴掌長的鋸齒。
“這,這把?”
李長樂不太確定,說是“簡單改造”一下,可現在是完全認不出了。
“沒錯。”
拓跋淵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拿出酒葫蘆灌了一口,繼續道:“你再等我兩個時辰,加上劍柄和劍鍔。”
“來不及了。”
李長樂說著,眼睛在鐵匠鋪內四處張望,最後看到了一截當柴火的松木。
他撿起松木,簡單對比了一下劍根的長度和形狀以後,將松木劈成兩半開始修整。
少年的動作乾淨利落,不過幾息時間便修整出個大概,合在劍根上就成了簡易劍柄。
拓跋淵直接氣笑了:“你小子動作倒是麻利,一看就沒少乾活。”
“還好。”李長樂心不在焉地答著,又找到一截黑色的繩子,開始固定劍柄。
“可問題是,你連劍鍔都沒有,不想要手指了?”
“問題不大,就在剛剛,我想到了一套配合的劍術。”少年說著,一圈一圈地往劍柄上纏著身子。
拓跋淵直愣愣看著少年:“你逗我呢?老子打鐵這麽多年,怎麽沒有這種頓悟?”
李長樂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術業有專攻嘛,兩天時間把劍改造成這樣,你的手藝的確很不錯。”
“那是。”拓跋淵眉頭一挑,“你小子也是真的心大,王家在這把劍上有標記你知道嗎?”
“什麽?”
李長樂驚出了一身冷汗,幸虧他一開始就打算把劍賣了,沒想著煉化,否則還不知道會被如何反噬呢。
“放心,已經幫你抹除了,王家老祖估計現在正在祠堂跳腳呢。”
眨眼間,李長樂已經做好了那簡易劍柄,松木繞繩,頗具幾分“丐幫”的美感。
拓跋淵在旁看得直樂呵,以現在這把劍的形象,就算懟到王家人臉前,對方也認不出是自家的傳家寶劍。
李長樂拎著劍起身離開,開門前又問了一句:“你其實也是煉炁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