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寒的身子本能地顫動,額頭上的青筋暴脹;緊握拳頭的指甲陷入肉裡,他像是受了刺激恢復一絲清醒。
張著嘴想要大喊,卻像是被扼住了咽喉;聲音怎麽也發不出,此刻的他焦急萬分。
一陣風吹來,花香也彌漫在四方;這一次他卻沒有中了幻覺,而是想起了花海世界裡的時光。
有那麽一個男子,與一個女子;情愫是突然生起,但又短暫。
那怪物的發出刺耳的聲音,在風中大笑;吹揚起的頭髮,仿佛是正當好時居高臨下。
“桀桀……”
“正派?還不是一樣不堪一擊!”
“幾百年前若不是那松青老狗,你們會蹦噠到現在?”
“桀桀,若不是防著你們那些娃子;折磨,定讓你們生不如死。”
說著他虛弱的吐出一口氣來,似乎剛才的施法讓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他閉上眼睛穩住心神,隨手抽出長槍;露出猙獰的笑容,向著秋知雪的喉嚨刺去。
昏厥中的秋知雪完全不知道這一幕,此時的薑小寒眼睛血紅;突然腦海浮現出一張惡魔的臉,仿佛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呼喚!
“殺了他!殺了他!”
這聲音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魔,不是憤怒的呼喊;而是帶著邪惡的誘惑,薑小寒低聲呢喃:“殺了他……”
頓時他從地上緩緩爬起,渾身散發著濃鬱的黑色氣息;籠罩在他的周圍,好像是魔鬼降臨一般。
他低著頭,嘿嘿笑著;這聲音像個嬰鬼;直叫人頭皮發麻,此時的他已經魔怔了。
這時的那怪物聽到薑小寒的聲音,剛要刺入秋知雪喉嚨的手停了下來;他感覺到後背發涼,驚疑的轉過了頭。
渾身上下散發著魔氣的薑小寒桀桀一笑,伸出一張無形的手。那怪物還未回頭看清,便被薑小寒無形的手掐住了喉嚨。
高高舉起!
“好香!好甜!”
薑小寒舔了一下嘴唇,桀桀一笑;不等那怪物有所反應,所伸出無形的手掐著那怪物的脖子拉向自己。
那怪物驚恐萬分,連忙掙扎起來;用手中的長槍,揮出一股力量掃向無形的手臂。
只聽“哧”的一聲,薑小寒那無形的手臂被斬斷一截。此時的他並未生氣,邪惡一笑收回無形的斷臂。接著再次揮出,直擊那怪物。
見此情形,那怪物不敢大意;用盡最後的力量,飛身後撤。薑小寒就此落了個空,紅彤彤的眼睛突然眯成一道縫:“你該死!”
那怪物心生奇怪,但不敢大意;雖然不知道是何情況,但眼前的薑小寒絕對可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於是他便喚出另個身份,變了模樣。
“桀桀!我感覺到熟悉的味道,你是妖獸!與我一樣,桀桀!我們是同類,桀桀桀!”
那怪物變換成了猿頭人身,力量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感應到薑小寒身上所散發的氣息,心中不由一喜。與薑小寒一樣,舔了一下嘴唇。眼神中散發出來的饑渴,仿佛眼前的薑小寒就是美食一樣。
薑小寒像是沒了靈智一樣,一心想要吃了他;於是便飛身而上,幻化出大手一拳轟了過去。
“轟”
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薑小寒與對方同時後退數步,一邊是歡喜一邊是擔憂。
擔憂的自然是那怪物,他沒想到目前的薑小寒竟爆發出如此力量。這讓他不由心生退意,畢竟逗留太久其他正派隨時可能出現。
這怪物一招試探,索性轉了身;掃了一眼地上的眾人,暗叫可惜。不過眼下的情勢,非常不利於他。利弊得失,他自有分曉。
薑小寒見他要逃離,飛身閃現攔在他的面前;突然的一幕,讓對方更加確定了自己的衡量。於是調轉方向,消失在原地。
這時候的薑小寒已經魔怔,哪能任他逍遙逃脫;又是飛身閃現,來到對方面前。同時打出一記力量,猶如一個大錘砸在了那怪物的胸前。
那怪物隻覺腹中熱浪翻滾,喉嚨一甜噴出一口大血。此時的他終於意識到了差別,自己遠不如魔怔的薑小寒。摔落地上後,祭出長槍;連續吐出數口精血,噴在了長槍身上。
長槍頓時一陣血光乍起,嗡鳴不斷;猶如地獄凶獸,渾身與薑小寒一樣散發著黑色的氣息。
那怪物臉色凝重,先是揮出一股力量;直衝薑小寒而去,接著轉身揮動長槍刺向身後的秋知雪。
薑小寒見此情形,心中一跳;魔怔的他頓時清醒了一二,身子本能地消失在原地。化為一道影子,擋在了秋知雪面前。
“哧”的一聲,長劍從薑小寒心口穿過。
那怪物一愣,本想要挾秋知雪逃離這裡;沒想到薑小寒以為是要刺殺秋知雪,巧合的事都是一時衝動的誤判!
他桀桀一笑,心想蒼天相助;何愁事不成,何愁斬不盡!就在他進行下一步動作時,甬道口傳來了聲音。他心中一陣突兀,暗叫不好;抽出長槍想要趁此解決薑小寒與秋知雪,這時一串佛珠快速飛來打在了長槍身上。
眼見就要成功,可還是功虧一簣;無奈之下,化作一陣風消失在原地。
薑小寒摔倒在地,腦袋歪向秋知雪;他的身子一顫一抖,嘴裡冒著腥腥的血水。此時的他清醒了過來,嘴角努力上揚;想要露出一個微笑,做最後的告別。
不欠了!這下不欠了!
對於秋知雪,就他一次的命還給了她。
日落西山,霞光漫天;黃紅交織,殘陽而已!
其實他曾想過這麽一件事,如果有一天落霞時刻;與馬與心上人,瀟灑一生。他幻想過揚鞭策馬,遍遍山河秀的場景;也幻想過,一馬平川黃昏晚霞紅的季節。
如今的他,腦海裡冒出一個“傻瓜”的念頭;他是說,自己傻瓜!
永別,這是他腦海裡最後想到的兩個字。
隨後,閉上了眼睛!
山河秀色秀心,與人別與君別!
劉長風醒了過來,第一眼就是渾身浴血的薑小寒;這時的圓覺他們也快步走了過來,還未伸手去扶劉長風。劉長風便搖晃著身子飛奔到薑小寒身前,緩緩蹲下顫抖的身子。
手不受控制的留在了半空中,鼻子頓時酸脹起來。仰天一聲大喊,聲音無比淒慘。
“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