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胸口像壓了一塊千斤大石,讓人喘不出來氣;這種壓抑的感覺,是由他那性格決定。見不得黑暗,心中那份執著也融不進沙子。
“師兄!”
薑小寒喊住了時辰,眼神凜冽了些。
“我見不得人間疾苦!”
時辰轉身看向低頭的薑小寒,眼神落在他那緊握食材的手。
薑小寒心中膽顫,剛來這個世界什麽都不熟悉;本想平庸低調一點,卻難違那跳動的心。他怕時辰怪他多事,也怕就此結束剛要好起來的日子。他再等,數息的功夫精的可怕;這短暫的時間仿佛過了幾個世紀,人都是嫌棄多事的人。
“走吧!”
時辰一步超過他,薑小寒松了口氣;快速轉身超過時辰,路過時辰身邊時說了一句:“多謝師兄!”
話罷,便急忙跑到那人群之中。
“且慢!”
薑小寒從始至終都在關心這小事件,見那所謂的流官將要懲罰那乞丐高聲喝止。
“你是何人?”
那高高舉起手中執法棒的流官聽到有人高喊,執法棒停留在高空看向薑小寒。見來人打扮不俗,一副公子哥模樣;不知來歷的流官也不敢貿然得罪,於是緩緩落下執法棒向他問話。
“在下一路人,不知此人犯了什麽法要如此辱罵且要棍棒相加?”
薑小寒雖有怒火,但也要以理服人。
他不是同情心泛濫,也不需要去同情那乞丐;只是認為有錯就罰,不該上來不了解情況就開始維護店主。
“他撞了我的東西,這該死的混蛋;你看,這地上是不是我的損失?你看這碎爛的攤位是不是損失?”
“小哥,雖然你看不得乞丐可憐;可誰可憐我?我的努力成果也不是用汗水得來的嗎?”
店主一張利嘴,是個得理不饒人的家夥。
薑小寒輕哼一聲:“店家既然認為他有錯,那為何要那流官?你來執法不就行了?”
薑小寒一語驚醒圍觀者,紛紛低語起來;那店家憋的臉紅,見薑小寒不是善茬又是一身華麗也不敢出言再得罪。
薑小寒看了一眼地上無聲的乞丐,似乎昏了過去;眉頭皺成了川字,冷眼看向流官。
“你們二人雖為流官,是執法為民;可上來不問清楚就惡言相向,辱罵又毆打。請問二位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此時心中是何感受?”
此時周圍人對二人指指點點,開始言語攻擊;這二人心中百般滋味,大庭廣眾之下也不敢放肆!
“是不是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委屈嗎?”
“倘若問清緣由,還會質疑你?”
二位流官見此情形,連忙賠罪。
“這位公子,是我們不是了!”
說罷便屈身想要拉起乞丐把他弄醒,剛彎下腰來那乞丐便醒了過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老二知錯!小老人認罰!”
這乞丐看到流官,連忙跪下求饒。
流官呵呵一笑,連忙扶起乞丐;這一舉動讓這乞丐頓時驚慌不已。
“小老兒怎敢勞煩大人。”
“老人家,先說來事情經過;稍後再帶你去藥店找那大夫看看身體。”
流官說完,快速掃了一眼薑小寒的表情。心道這樣做,肯定沒什麽話說了吧。
乞丐顫顫巍巍的站在那裡,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大人不必在意,小老兒未傷到。”
“大人,小老兒經過這裡;突然腳下被絆,這才撞到那店主攤位。還未等有所反應,便被店欺昏了過去。小老兒自知失足造成店主損失,自然也會賠償;可總得讓小老兒我說句話,這店主……”
乞丐似乎說不下去了,用袖筒擦拭著眼淚。
“店主他說的可是真的?”
流官看向那店主,眼睛眯了眯。
“是,大人。”
像是個信號,那店主卑屈起來。
“既如此…老漢可有訴求?”
薑小寒看著這一切,心中對那流官頗為鄙夷。時辰站在人群外,眼神卻瞟向一方;似乎是對這不感興趣,又似乎是看到了什麽。
“小老兒我沒什麽訴求,只求大人公正即可。”
老漢顫抖的手摸向懷中,從中掏出幾文錢。
“這是小老兒全部錢財……”
說罷交給流官。
流官接了過去,在薑小寒不解的神情下流官又看向店主。這店主心神領會,掃了一眼乞丐;從懷中也掏出了一些銀錢,交給流官。
“小哥,這是做什麽?”
薑小寒不解,扭頭小聲問向旁邊的圍觀者。
“流官要判決了。”
那人說了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薑小寒還未再問便聽到流官大聲喊了起來。
“經查,老漢因失足撞倒店家攤位;掉落物品損失略為三十文,攤位略為一百一十文。店主毆打老漢罰十文,賠償老漢療養費為十五文。我等二人流官未詳細了解事件,罰二十文補與老漢。”
“老漢上交六文,經核算欠店主八十九文整!”
流官說完,又看向人群。
“有理有據,大家可以異議?”
話罷又看向薑小寒:“這位公子可有異議?”
薑小寒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感到衣衫有人拉扯,扭頭看去是時辰;見他搖頭心中不解,但也沒有說什麽。
流官看到薑小寒不再言語,心中頗為得意;正大光明,這下拿他們也沒辦法。
“老漢可有異議?”
“小老兒我……沒有。只是那八十多文……”
“老漢這個等下再說。”
流官知道老漢想說什麽,便製止於他;隨後看向店主,問道:“你可有異議?”
店主嘿嘿一笑:“沒有沒有。”
流官掃了一眼眾人,最後把目光落在薑小寒身上:“既然都沒有異議那此事就此結束。”
“老漢,那八十九文……你看如何交付?”
老漢撲通一聲跪在流官和店主面前,聲音顫抖著:“大人,店家;還請給小老兒一段期限,讓小老兒湊齊再把余錢賠付。”
流官一本正經,假心假意去扶老漢:“先起來再說,你也知道這規定;不是我等所能左右的,到時候……”
“規定?什麽規定?”
薑小寒聽到流官的話心中疑惑。
“是這樣,期限內不予賠付就要趕出城內送往莽山道;也就是逐出這裡,任其自生自滅!”
流官皺了一下眉頭,心道還有人不知道?這都是明確規定,雖然不清楚薑小寒為什麽不知道還是解釋起來。
“莽山是鬼怪之地!”
這時薑小寒身邊的那人說了一句。
薑小寒聽言心中一陣突兀,轉眼看向時辰;意思頗為明顯,想要借他師兄的錢銀替老漢還上。 時辰見薑小寒看向自己,已經明了;從懷中將要拿出錢袋,替老漢還債。
就在這時,一位衣著豔麗的男子走到那店主面前:“我替他還了!小四,掏銀子!”
接著那男子身後一女子從腰間取出一個元寶,在周圍人驚呼之下放到店主面前。
店主看到這麽大的一個銀子,喜悅之情溢露於表。剛要接手卻聽到流官咳嗽一聲,那店主一驚醒悟過來。
“這位公子,這銀子小的我找不開。”
“這是你的事。”
那公子說完便不再理會。
“這……”
店主看向流官,向他求問。
“去換!”
流官說了兩個字,那店主接過銀子轉眼消失不見。
期間老漢想要勸說,卻被那公子一眼瞪了回去。見此情形,老漢不敢再多言。
在眾人等待中薑小寒也打量著那男子,只見他衣著鮮豔面如脂膏;體型修長且渾身散發著迷人的氣質,讓他有種說不清的感覺。用他的話來說只有一句,比女人還女人。
時辰見有人出頭又把伸向懷裡的手抽了出來,此事算有個著落;拉了一下薑小寒,意思是離開這裡。薑小寒也沒繼續逗留,跟著時辰大步離開。
身後,那面如桃花般的男子轉眼看向薑小寒;嘴上帶著笑意,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小…公子,你看他做甚?”
這公子身後的女仆好奇地問了一句,卻被他瞪了一眼。
“休要多言!”
那女仆撇了撇嘴,但還是說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