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隨筆之三害 第13章：義除金刀門，巧計偷狐妖（1）

惹得路人都是一陣搖頭，自古都是先成親再洞房，這樣先洞房不說合不合禮法，行為與仗勢欺人的強奸無異。

但是那金姓禿頂壯漢在方城內聲名狼藉，卻又武功高強，勢力深厚，素來橫行霸道，欺壓良善。

無人能製。

李、周、白三人吃了一頓糟心飯，耳邊盡是那名十七八歲的姑娘的哭聲。

老漢姓劉，平日裡在茶樓酒館賣藝，就叫劉老漢。孫女叫劉憐，乃是老漢托城內識字的先生取的名字。父母死得早，隻得與爺爺相依為命。

三害雖有出手管的想法，卻素來謹慎行事，三人武功不算多高，最高的當屬李天興，但他也是仗著這副煉體的皮囊，所以能不正面硬剛就不硬剛。

加之此處不是南陽，家裡在南陽勢力再大，手也伸不到這。

江湖險惡，除暴安良也要小心謹慎。

那有人會說了，作惡的如此猖狂，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這除暴安良的卻要半夜裡偷偷摸摸。

這豈不是乾坤顛倒?長此以往，這江湖風氣豈不是越來越差?

那且聽筆者來瞎白話一通，張揚還是低調，與善惡並無絕對關系，有的惡人也很低調，甚至很會偽裝自己，這類惡人比金姓壯漢要更加難對付。

而同樣的，除暴安良卻鬼鬼祟祟的，雖不能說僅有三害三個人是這樣的行事風格，但也絕對不多。

更多的俠士是當即就開乾，也不管後果。

見過很多良善之人的悲慘遭遇，三害覺的有句話說的很對:壞人奸，好人要更奸。

且說三害心情不佳的隨便吃了飯菜以後，便由白光出面，花了點瑣碎銀子，就將那金姓大漢的姓名、住處、生平、背景都給打聽清楚了。

這其實不難，只因這金姓大漢在方城太有名了。

其人名金震，乃金刀門掌門金河義子，又兼其麾下第一打手，雖只是個二流高手，但是在方城這一畝三分地，已堪稱第一。

再說金河此人，外號笑面虎，十年前從父親那接班，當上了金刀門掌門以後，在黑白兩道就開始肆無忌憚的擴張。有傳言說，他攀上了一個高官，也有傳言說，他把生的國色天香的妹妹送給了某個王爺當小妾，於是便換來了這十年的榮華富貴。

金河從來沒有承認過，也沒有否認過。

就一個態度，你們隨便猜。

打聽清楚這些事情以後，三害頓覺有些棘手。

棘手之處，不在於怎麽殺金震這個人，下毒、暗殺這都是可以采用的手段。

而在於怎麽處理金刀門之後的報復。

周康威道:“咱們能慢慢謀劃，但是那對爺孫可等不了。”

白光道:“要不就連那金河也一並做了，什麽狗屁金刀門?爺們兒會慫他?”

李天興道:“先不管金刀門，就算管，那也是明天的事了。既然要救人，那麽就現在趕緊。”

李天興一邊從箱子裡掏家夥，一邊道:“這是毒藥，老周輕功最好，又有一手梁上君子的本事。你拿著這毒，找機會下金震酒裡或者水裡。”

“我和老周一起，我在外圍接應。老周救到人以後，三聲狗叫作為暗號。”

“老白你就趕緊花錢去買馬車，救到人就讓那爺孫倆連夜趕緊跑。只剩咱們三個的話，接下來無論是跑還是乾，都方便一點。”

另外二人點點頭，老白當先一步出門去找車馬行去了。

李天興和周康威則換了一身夜行衣，戴上面罩。為了行動方便，也為了不鬧出太大動靜，李天興就帶了一些飛鏢和袖箭。火器、火油沒帶。這兩者動靜太大，後者還容易在城內引發大火。

等到天色黑了，二人便翻上房頂，朝金震家中摸去。

李天興的輕功也很好，但是受身體限制，身高兩米的壯漢，無論是體型還是體重，都導致他做不到周康威那樣的輕盈，來去如風，且入室盜竊可以做到不留一絲痕跡。

金震家中，此刻還是人聲鼎沸。

且說金震其人，行事張狂，好色、好酒、好鬥、好宴會。

今日裡，他終於得償所願，將那心心念念了兩個月的劉憐給擄了過來。

本來按照他的性子，感興趣的第一天就要把她給弄回家，只不過不知道這人抽什麽瘋，突然想玩一把郎情妾意的把戲。

用他的原話說:“咱爺們兒天天玩那些窯子裡的騷貨也玩膩了，咱今天也學那些酸不溜湫的文人，玩一手情調。”

只不過，他這長相與名聲，可真不適合玩郎情妾意、你情我願這一套。

首先長相，五大三粗，常年練武導致其膀大腰圓，又加之喝酒抽煙(古代人抽煙用煙袋，又叫旱煙袋，南方有水煙壺。由細長的煙袋杆兒和煙袋嘴以及裝煙絲的銅製煙袋鍋組成，一般還會系個小袋子裝煙絲，現在應該沒什麽人用這個了。筆者小時候家裡還有，煙杆上有一股濃鬱的煙味兒，多年不散。)導致一張嘴就一股難聞的味兒。

更不用說其名聲，在方城那可是爛到家了。

有句話:寧嫁一隻雞，不嫁黃斜子。黃通金，斜對正(震)。

久而久之，黃斜子也就成了金震的外號，雖然金震一直自稱擎三山，但私下裡都叫黃斜子。

而擎三山這個名號則來源一句打油詩:金刀震方城，鐵臂擎三山。

金刀指金刀門，鐵臂指的是金河他爺爺，也就是金刀門的開宗立派之人:鐵臂金刀，金老爺子。

三山是指方城周圍的三座山:雞鳴山、狗腳山、鷹嘴山。

劉憐一直拒絕金震，也終於在今日消磨光了金震的耐心。

金震表示:攤牌了，不裝了。爺是壞蛋，軟的不行，爺就要來硬的了。

金震平日裡就愛好飲酒，今日裡將劉憐擄回家以後，更是開心。便找來自己的狐朋狗友，共二三十人，在自家的大院子裡大擺筵席，眾人喝酒吹逼，劃拳擲骰，玩的那是不亦樂乎。

且由於前兩個月的鋪墊。金震今天還真的覺得有些不同，那就是期待值拉滿了。

周康威以及李天興摸來的時候，金震還在喝著呢。

只見主座上，有個相貌猥瑣的小弟拿給金震一小壺東西。

“大哥，今天你的好日子。兄弟前幾天得了一個好東西，正好今天獻給你。”

金震好奇的問:“什麽好東西?”

“嘿嘿嘿嘿！”幾聲男人都懂的猥瑣笑聲以後，小弟道:“鹿血酒！”

“這玩意兒，嘿，那叫一個好。大補！”

“我需要這個?爺們壯的像頭牛。”金震好面兒，而且說起這種事，恐怕沒哪個男人會承認自己不行。不行也得行。

“大哥，瞧您說的，兄弟都知道您猛，但這可是皇帝老兒用的。”

“您想啊，皇帝老兒有那麽多老婆，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鐵打的漢子也遭不住啊?”

“他靠啥?就靠這個，我跟您說，夜禦數女不在話下。讓您強上加強！”

“真的?”

“我還能騙大哥不成。”

“好！好！好！哈哈哈哈”，院子裡響起眾人的笑聲。

正當金震要一飲而盡時，小弟阻止道:“大哥，這個等下進洞房的時候再喝。”

金震一臉了然的表情，將東西收在了懷裡。

又過了一陣，金震覺的差不多了，便道:“你們且喝著，我去上個茅房，而後便去洞房。”

說罷便轉身離了酒席，去茅房小便去了。

而此時埋伏在房頂上的周康威終於抓住了機會，他迅速摸到了後廚，那裡只有一個幫廚在忙活了，飯菜都已弄好，天色也晚了，因此隻留了一人等這些人吃完了再收拾東西。留待明日洗刷。

至於會不會被金震責怪?那您多想了，這些廚子也早將金震摸透了，他每次喝到半夜，第二天肯定要睡到日上三竿，不到中午都不會起來的。

同時廚房裡也留了一些飯菜，防止他們中途要加菜。

若是每次金震喝到半夜，廚房這些人都伺候著等待，那誰能熬住?

而且這些人喝大了之後自己鬧鬧，累了也就睡了，反而不需要多少人伺候。因此，就留一兩個人等待著，做菜的大師傅和其他人就回家睡覺。第二天一早再來洗刷碗筷，反正金震睡到日上三竿，也不吃早飯。

今日廚房就留了一個人，周康威在摸進來的時候便以查看好情況。他潛入廚房，將人打暈，換上衣服，將人綁起來藏到柴禾堆後面。蓋上乾草，從外面便看不出來，還不會凍到。(古時候的廚房，用的是灶台，燒的是木柴，乾草則用來引燃)

在廚房裡找了個差不多的小瓶子，倒入毒藥，裝點酒，又吐兩口唾沫進去(您瞧這多損啊)。合上蓋子，用力搖晃均勻。

然後周康威快速的跑到茅房，低著頭，走路，正好與金震撞了個滿懷。用家傳絕學，將毒藥瓶子與金震懷裡的鹿酒瓶子換了。

兩個瓶子一樣嗎?自然是不一樣的，但是大小差不多。

加上金震喝了酒，記得不清。

同時，他也沒有想到誰會給自己下毒害自己，平日裡橫行霸道慣了，警惕心比較低。

滿心裡都是美嬌娘婀娜多姿的身影，心頭那叫一個燥熱。

進了劉憐的房間，劉憐被綁在床上，哭的是滿臉淚痕，聽到了動靜，卻不敢睜開眼睛看。悲哀的等待著自己即將到來的慘痛命運。

金震進了房間以後，迫不及待地掏出胸口處地鹿血酒，一飲而盡。而後搓著手走向劉憐，嘴裡道:“美人兒，可想死我了。”

只是，還不等他怎麽樣，就感覺心口一痛，渾身肌肉抽搐，過了半晌，呈現出肌肉僵直，身軀向後彎曲，頭部快與腳部相接的模樣。

見到金震死了，周康威才從房梁上下來。他在金震之前就悄無聲息地從窗戶處進了房間，一直在房梁上等著。

金震死後，周康威先將劉憐抱了下來，而後將金震的屍體抱到床上，蓋上被子。吹熄蠟燭。

在劉憐的耳邊輕聲道:“我是來救你的，你不要亂動，我先將你送出去再來救你爺爺。”

周康威沒有第一時間給劉憐松綁，也沒有拿下她嘴裡塞著的布團，就是擔心她亂喊亂叫亂動，壞了事。

周康威將爺孫二人送到在外面等著的李天興手裡，道:“我回去拖延時間。”

李天興點點頭，左右兩肩，扛起爺孫二人就跑。來到城南，白光與一輛馬車正在黑夜裡等待著。

見到李天興來了，便將爺孫二人放到車廂裡才松綁。

白光問:“感謝的話不用說了， 這方城你們呆不下去了。可有親戚能投奔?”

劉老漢搖搖頭。

白光又道:“那可有遠離此地的去處?”

劉老漢又搖搖頭。

白光隻好道:“那就先出城再說。”

白光親自駕駛著馬車，為了不留下太多痕跡，白光沒有在方城內雇傭車夫，而是在車馬行直接買下了一輛馬車。

除了方城之後，行了一夜並一天，抵達另一座縣城之後，白光才找了當地的車馬行，幫劉老漢爺孫買了馬車上的座位，跟隨一行人一起去南陽。

鑒於劉老漢二人沒有親戚可投奔，便決定救人救到底，白光道:“可以去南陽找四象門，報我白光的名號，這是路費與信物。”

爺孫二人跪下，千恩萬謝。

白光把二人送走以後，便騎快馬，又奔了一夜，回到了方城。

而昨夜，金震身死之時，周康威救了爺孫二人以後，又回到屋裡，模仿起了金震的聲音。

這一手，也是周空教他的。周康威學的雖不精湛，但模仿一下金震的聲音，糊弄一下屋外那群醉漢還是可以的。

第二天早上，那先是昏迷，後又睡著了的廚房幫工被發現隻穿個內衣躺在乾草下。仆人便以為家裡遭了賊，準備通知金震。

去喊金震時，才發現，人已經死了。

便慌忙去找管家，管家去找金河。

金河得知以後，大怒。

又花了半日，才弄清楚作夜發生了什麽。

金河首先想的是:“誰殺了金震?是我的那兩個對頭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