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隨筆之三害 第7章：永別了，我的愛人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想告訴我自己，要學會放手。

眼角流下一滴悔恨的淚水，也許這並不是淚，只是眼睛受到石灰粉的刺激，而流出的水。

第一次見面，他的出場就與眾不同，在皎潔的月光下，他顯得如此特別。或許他並不特別，只是在恰好的時間以恰好的囂張態度，出現在恰好的地點。

所以，我拔刀了。

他轉身就跑，像吹起發尖的風一樣，追不上，也抓不住。

我追了出去，不顧一切。

當時的我發誓，我會追上他。

然後，殺了他。

我以為我勝券在握，直到，我的眼睛中了一把石灰粉。

在我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我看見了她，我的夫人。

我愛她，雖然我知道她並不愛我，她時常一個人對著月亮發呆，我知道，她在思念著誰，我同樣知道，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叫刀三瘋，他無聲無息地就奪走了她的心，卻又毫不在意地離開。

她常罵我呆，罵我憨，罵我莽。但我不介意，以後，她也沒人罵了。

我對她說的最後一句是:“快跑！”

刀三瘋曾告訴我，如果刀足夠快，割喉之後血液飛出地聲音，像風聲一樣動聽。

劍鋒掠過咽喉大動脈，我聽到了，的確很好聽。

永別了，我的愛人。

我叫牛翠花，我的人生中，出現過兩個男人，一個叫刀三瘋，他浪跡天涯，不知影蹤。一個叫紫金梁，他近在眼前，但此刻，他離我越來越遠。

那是個夏日的午後，我站在荷花池中心的涼亭裡，見到了我一輩子忘不了的男人。我愛他，也恨他。

愛他的刀，快如閃電。只是一刀，哪些地痞流氓就全都倒下，他說，他最愛的，便是聽刀鋒掠過咽喉之後，血液飛出時的動聽風聲。

恨他的冷漠，他從不愛人，也從不接納別人的愛，對於他來說，他隻愛他手中緊握的刀。他原來不叫刀三瘋，刀三瘋這個名字是那些看過他出刀的人給他起的外號。

但他覺的，這個名字更好。於是，他就改名了，至於他原來的名字，沒人知道。

後來，他離開了。因為紫金梁為了我向他挑戰，我當時開心極了。

我喜歡男人為我爭鬥。

但他沒有接，他隻說了一句:“無趣”。便離開了。

不知是紫金梁不夠強，讓他覺的無趣，還是為了我而爭鬥，讓他覺的無趣。但無論如何，這讓我恨透了他。

也許是為了報復，我嫁給了紫金梁。

盡管我知道他並不在意，但我每一次看月亮時，都會在心裡想，他看到我如此墮落，會如何如何的心痛，他越心痛，我便越開心。

他越心痛，我便越要在別人胯下承歡，我要讓他後悔。

我沒有機會再看到他是否會心痛了，此刻，紫金梁死在了我的面前。

我以為我並不愛他，但看到他倒下的那一刻，我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

而我也快要死了，一個簡易的繩子陷阱套住了我的腳脖，將我倒吊了起來。

而後，便是幾個淬毒的暗器射中我的身體，兩隻射在胸腹，一隻射頭。

我不喜歡聽風聲，他最愛的，便是我最討厭的。

但是最後一刻，我聽到了，紫金梁喉嚨裡出來的血液帶出的風聲。

“快跑！”

我已經來不及跑了。

永別了，我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