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本是落河城一個不學無術的潑皮,因哄得紀婉高興,不顧家裡反對嫁給了他。
據說當初此事發生後,紀凡的父親氣得三天沒睡著覺。
不過畢竟是親兄妹,他不忍心看著紀婉跟著一個潑皮受苦,便花了些銀子,將宮富送去當了捕快,也算有了個正當營生。
不料此人在紀家失勢之後,竟仗著紀家給他的身份在紀凡面前作威作福,實在是有些過於可恥了。
被紀凡的目光盯著,宮富隻感覺自己好似被大山壓住一般,心臟的跳動都變得十分困難,冷汗更是簌簌直流,半天不敢答話。
膠著之際,又有一隊身穿飛魚服的差人擠了進來。
王婆認得這是城衛司的官差,故技重施,撲倒在那群城衛軍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道:“官老爺,你們可要為我老婆子做主啊。”
林遠正要和紀凡打招呼,被王婆這一出嚇了一跳,連忙問道:“這是怎麽了?”
王婆再一次將先前的說辭說了一遍,而後抹著眼淚喊道:“官老爺,這惡霸好生可惡,不僅欺負我們這些平頭百姓,連巡捕房的大人都敢威脅,您可要拿了他重重治罪啊。”
聽完王婆的話,林遠眼中浮現出一抹古怪。
紀凡一個築基大修,和你一個凡人爭搶院子?
他沒有立刻回應王婆,而是將目光投向周圍的人群,道:“你們都相信這老太婆的話嗎?”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老太婆”這三個字是極其無禮的稱呼。
人群在聽了林遠的話後,先是紛紛一愣,隨即也都有些回過了味來,半天無人答話。
王婆也是當場愣在了原地。
她卻不知,昨日林遠將紀凡的事報告給范林後,府衙上下已經將紀凡的身份查了個清楚,就連宮家悄悄霸佔紀府的事也沒能逃過他們的探查。
林遠看著面色僵硬的王婆,嘴角露出一抹譏諷之色,而後對著人群高聲道:“諸位應當還記得當初的紀家吧?這宅子便是當年的紀府,而這老太婆口中的惡霸,便是當年紀家的公子,紀凡。”
這話一出,圍觀眾人頓時湧現出震驚之色。
當年紀府的妖禍事件鬧得極大,整個落河城幾乎無人不知。
林遠繼續道:“當年紀府發生妖禍後,紀凡公子便離開了落河城,而這老太婆趁著紀府無人,便帶著一家老小悄悄霸佔了紀府宅子……”
“原來是惡人先告狀!”
林遠話剛說完,圍觀人群紛紛露出了憤怒之色,瞪向王婆幾人。
“太可恨了,竟然利用我等的同情之心。”
“我等誤中奸人之計,竟誤會了紀凡公子,實在慚愧至極。”
……
人群七嘴八舌,有指責王婆等人的,也有向紀凡表達歉意的。
紀凡依舊面無表情,但王婆幾人被當眾拆穿,即便臉皮再厚,也忍不住羞得滿臉通紅。
林遠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繼續開口道:“說來這幾人還和紀凡公子有些親戚關系,那婦人名叫紀婉,正是紀凡公子的親姑姑。”
這話簡直就猶如扔進人群的炸彈一般,頃刻間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竟然還是親戚?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不要臉皮之人?”
“可恨!實在是可恨至極!這種人就該扒皮抽筋,受極刑而死!!”
聽著周圍不絕於耳的謾罵聲,王婆和紀婉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別罵了,求求你們別罵了。”宮貴有些崩潰,開口求饒道。
林遠繼續譏諷笑道:“你們既然敢做,怎麽還怕人說嗎?對吧宮富大人?”
話頭突然扯到宮富身上,他整個人都是哆嗦了一下。
林遠也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說道:“當年你本是一個一無是處的潑皮,花言巧語哄得紀婉嫁給你,又借著紀家的面子當上了捕快,今日是想借著這個身份替自己的妻兒母親主持公道嗎?”
這話一出,人群再度嘩然。
本以為先前王婆等人的行為已經是相當不要臉皮了,沒想到這家人簡直就是毫無下限。
若是唾沫釘子能殺死人的話,此時的宮家四人,只怕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
最終還是林遠帶著城衛軍疏散了人群,才避免了他們繼續被人唾罵。
那幾人自覺無臉見人,也想渾水摸魚跟著離開。
不料林遠手一揮,直接命城衛軍將幾人控制了起來。
“冤枉啊大人,我老婆子可沒有犯法。”
王婆高聲喊冤,宮富和宮貴父子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紀婉則是面無血色,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林遠道:“佔人宅院還敢喊冤,真當我們是吃乾飯的嗎?”
城衛軍一般不管這種糾紛,但不代表他們沒資格管。
說完林遠上前兩步, 衝紀凡行了一禮,道:“紀凡大人,這些人要怎麽處置。”
知曉紀凡真實年齡後,再叫前輩明顯有些不合適,但紀凡乃是築基大修,當得起這聲“大人”的稱呼。
而宮家人見林遠一個城衛軍偏將都對紀凡如此恭敬,再傻也知道自己惹到了他們得罪不起的人。
宮富第一時間求饒道:“小凡,侄兒,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們這一回吧。”
王婆等人也是紛紛附和,期望能得到紀凡的饒恕。
紀凡瞥了他們一眼,隨即語氣冷漠的開口道:“割了舌頭,斬斷雙臂,扔到城外自生自滅。”
他只是不想輕易招惹因果,但不代表誰都可以在他頭上拉屎拉尿。
但凡他未曾修仙,恐怕今日會被這四人欺負致死。
這話一出,宮家四人都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就連林遠也是忍不住露出了震驚之色。
平心而論,紀凡所說的懲罰已經是相當之重了,尤其是斷了那四人的雙臂扔到城外,幾乎等同於斷了他們的生計,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兩說。
不過想到他們的所作所為,紀凡會如此憤怒也就不奇怪了。
他沒有半點猶豫,即刻恭敬的回應道:“是。”
在一家潑皮和一位築基大修面前,林遠知道該如何做選擇。
說話的同時,他對身後的下屬使了個眼神,後者會意,立刻押著四人往城外而去。
四人嚇得連連尖叫,奮力掙扎。
可城衛軍的人都是修士,又豈是他們所能掙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