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正好,今日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隱藏已久的實力!”
他大笑一聲,氣勢如虹,隨即口中低喝:
“天升玄變!”
霎時間,一頭龐大的吞江龜虛影浮現於他的身後,威嚴而神秘。那虛影一閃即逝,沒入衛笙體內,緊接著,他的身體周圍驟然湧現出無數由靈氣匯聚而成的微型江河。
這些江河宛如一條條靈動的飄帶,在他的周身盤旋流轉,散發著磅礴的力量。那些衝上前來的青翼虎,一旦觸碰到這些江河,便被那奔騰不息的靈氣洪流瞬間撕裂、摧毀,化作一片片凌亂的碎片。
衛笙站立在原地,宛如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峰,任由周圍的風暴肆虐。他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在說:“無論你們來多少,都休想傷我分毫!”
“真不愧是族長的發小好友啊!這般驚人的戰力,恐怕就算我等多人聯手,也難以與之匹敵吧?”
衛笙身後不遠處,薑家的家老目睹著衛笙如入無人之境的戰鬥風采,心中不禁驚歎連連。
隨著衛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清掃周圍的虎群,一股短暫的虛弱感也悄然湧上他的身體。
然而,這位薑家家老的反應卻是極為敏銳,他立刻一個箭步衝到衛笙身旁,用堅實的肩膀穩穩地抵住了衛笙有些搖晃的身軀。
“怎麽樣?還能堅持嗎?”
家老關切地詢問道。
衛笙抬頭望向這位薑家的家老,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微笑著回應道:
“無礙!不過是些微的疲憊,我還能再戰幾頭虎王!”
他的聲音中透露著不屈的鬥志和無盡的自信,仿佛任何困難都無法阻擋他前進的腳步。
然而,就在下一刹那,異變陡生!那些凶猛的青翼虎突然之間雙目中閃過一絲迷茫之色,緊接著它們的身軀竟然如同塵埃般迅速消散,化為無形。
衛笙目睹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深知,這般詭異的情景絕非尋常所能見。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讓他不禁驚呼出聲:
“不好!薑玨她以身合境了!”
霎那間,整個世界仿佛被顛覆。
衛笙眼中的景象驟然失去了色彩,化作一片死寂的灰白。周圍的青翼虎群如同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驅使,一個個接連消散,化作虛無。與他並肩作戰的薑家家老,身影也逐漸變得模糊,仿佛被時間之手緩緩拖回了山寨的深處。
衛笙拚盡全力想要穩住身形,然而僅僅堅持了幾秒鍾後,他便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意識漸漸模糊,最終昏厥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依然站在山寨的大門之上。然而,身旁的薑玨卻已不見了蹤影。
她的消失,仿佛帶走了所有的色彩與溫度,讓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冰冷的灰白之中。
衛笙突然跌倒在地,雙目圓睜,呼吸急促而沉重,一隻手緊緊地捂住心口,仿佛那裡有什麽東西正在撕裂他的內心。他的臉色蒼白,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顯露出難以忍受的痛苦。
站在他身旁的薑家家老,目光敏銳地察覺到了衛笙的異常。他立刻明白了這背後的原因,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他迅速轉身,目光望向山寨內祭祖祀堂的方向,那裡是他們族群的精神支柱,也是他們力量的源泉。
片刻後,他嘴唇微張,喉結上下滾動著,微微顫抖著,已經明確了答案的,向一旁跌倒在地的衛笙悲痛詢問道:
“玨兒……她……”
衛笙並未作答。
但他緊握著的拳頭和篡出血的掌心,已經將答案告訴了眾人。
回想自己帶著少主剛剛來到薑家時,雖然遍地殘桓斷壁,但她的眼中仍是對未來的期待,期待著突破了辟谷境的自己能夠帶領著百廢待興的薑家東山再起!
但現在一切都沒了,他做為世代守護祭祀九尾天狐家族的人,無比的清楚薑玨和照月境的融合意味著什麽。
他現在十分的後悔,後悔年少時沒有答應和她一起去周遊世界,去見識不一樣的風景。而現在,薑玨為了家族,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了進去。
她以身合境,成為了照月境的一部分,這才能夠讓她發揮出照月境本應有的威能……
他痛哭流涕,恨自己怎麽沒有察覺到她的想法,怎麽沒有攔住她。此刻,衣衫不整的他,懷中掉下一串用石頭木頭串成的手鏈。
那是她臨走時送給他的告別禮物,她當時曾說,
“等你哪天想要和我一起去見證這片世界的精彩了,就戴上這個手鏈來銀玥山找我……”
記憶漸漸模糊,淚水充斥眼眶。
“阿玨……我……對不起你。”
此刻,薑家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祀堂的方向,所有人都漸漸察覺到發生了什麽。 uukanshu
山下,驅使青翼虎群的神秘勢力突然被反噬,數個黑衣修士瞬間爆體,似乎是在為她的離去獻上最後的煙火。
“咳咳,雖然損失了不少,不過目的還是達成了。”
最後,這領頭的黑衣人深深的望向山上薑家山寨的方向一眼後,便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從地洞中帶著眾多孩子迷茫鑽出的姬天語,看著前面不遠處的薑家祀堂,和身旁默默流淚都侍女玥兒,也明白了什麽。
雲羽丈天扇上的六幅山水畫,在此刻也消散了一幅,只剩下一輪淡藍色的月牙。
……………
薑家眾人聚集在議事堂中,所有人沉默的坐在兩邊,主位空懸。
過了許久,眾人中資歷最老的家老,緩緩張開乾澀無比的嘴,苦澀的看著沉默的眾人,
“玨兒,是我看著長大的……”
他仰了仰頭,深呼吸,
“此番她以身合境,想必大家也都多少有些感覺。多的話,我不想說,也說不出。”
他緩緩低頭,用充滿血絲的雙眼注視著在場的所有人,
“不要辜負了她……”
說罷,這家老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徑直向後倒去,一旁的人趕忙將他給扶住,抬出議事堂送下去休息。
在他離去後,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什麽話也說不出,但什麽話也都說明白了,沉默了半晌後,挨個離開了議事堂。
在他們都離開後,空蕩蕩的議事堂中,一縷月光,透過窗戶間的縫隙,打在議事堂的主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