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從會首的書房中緩步走出,他身後是那扇雕刻精細的木門,門前掛著一塊匾額,上書“伏妖會”三個大字。
庭院內,翠竹搖曳,假山流水,一派古典園林的景致。壯漢的出現打破了這份寧靜,一群身著勁裝的武者迅速圍了上來,他們臉上都帶著凝重之色。
“堂主,會首有何吩咐?”
其中一人拱手問道,聲音中帶著幾分恭敬。
李堂主環視四周,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輕歎一聲,緩緩開口:
“今夜,便是我們行動之時。之前暗中觀察的目標,今夜動手。”
此言一出,眾人皆默然。有人不甘地問道:
“難道我們真的要走這條路嗎?”
李堂主抬頭望向天邊逐漸暗淡的雲霞,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若想得黑火之力,此乃必經之路。”
“可是,是否有其他法子?”
又有人追問。
李堂主搖頭道:
“諸般嘗試,皆無果。唯有人,方能作為合適之‘祭物’。而活人最佳,新亡者次之。”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昔日,我曾見一少年,為保護其兄長之遺體,與我們奮力抗爭。其情其景,令人動容。然而,終究還是…”
李堂主的話語中透露出些許惋惜。眾人聞言,亦陷入沉思。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李堂主深吸一口氣,打破了這份沉靜,
“時辰不早了,各位按照之前的計劃,速速前往各自的目標地點埋伏。切記,小心行事。”
眾人齊聲應諾,隨即迅速散去,消失在夜色之中。而李堂主則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望向遠方,心中不知在思索些什麽。
夜幕低垂,如墨般深邃。今夜不同於往常,烏雲密布,將皎潔的月光盡數遮掩,似是為即將上演的隱秘行動增添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在這厚重的黑暗之下,重城愈發顯得幽深莫測。
一群黑衣人踏月而來,他們身著夜行衣,臉上蒙著黑色面巾,只露出一雙冷冽的眼睛,閃爍著寒光。他們輕盈地穿梭於街道之間,如同暗夜中的幽靈,無聲無息。
每當重玄衛的巡邏隊伍擦肩而過,他們都能巧妙地隱匿身形,躲過一次次盤查。
歷經千辛萬苦,他們終於抵達了重城的西區。這裡的房屋破敗,街巷狹窄且曲折,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沉悶與貧寒交織的氣息。
然而,黑衣人卻如同回到了自己的領地,他們熟練地穿過一條條幽深的小巷,最終停在一座破敗的茅屋前。
領頭之人微微頷首,其余人便會意地散開,悄無聲息地將這座茅屋團團圍住。頃刻間,破舊的木門被輕輕推開,黑衣人如同離弦之箭般衝了進去。
屋內傳來短暫的響動與掙扎聲,但很快就歸於平靜。
須臾之後,兩個碩大的麻袋被抬了出來。麻袋中的生靈似乎在奮力掙扎,導致麻袋不停地扭動。黑衣人面無表情地舉起棍棒,對著麻袋猛烈地敲打了幾下,裡面的掙扎聲漸漸消弱,最終消失無蹤。
此時,外出的斥候也如一陣風般掠回,他向領頭人點了點頭,示意一切安然無恙。
領頭人揮了揮手,這群黑衣人便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隻留下兩點孤零零的些許痕跡和空氣中飄散的一縷血腥味。
這一夜,伏妖會庭院中,又新添了十數名“祭物”。會首靜立於這些昏迷的人牲之前,默然無語。其面容被背後的燭光映襯得若隱若現,令人難以窺其真容。
“祭煉,起。”
會首之聲,沉穩而冷淡。
隨著他一聲令下,眾會員迅速環繞人牲,點燃堆積如山的木柴。頃刻間,火光衝天,劈啪作響,恍如龍吟虎嘯。
會首輕展手掌,一團幽深的黑火在他掌心徐徐旋轉。他輕輕一撚,從中抽出一縷黑火,隨即悠然將其投入熊熊燃燒的火堆之中。
霎時間,原本喧囂的火堆陷入一片死寂。緊接著,淒厲的尖叫聲劃破夜空,回蕩在庭院之中。那些被抓來的人牲,此刻在火堆中痛苦掙扎,淡黑色的火焰在他們身上肆意燃燒,卻未傷及他們分毫。
然而,那哀嚎之聲卻充分暴露了黑火的詭異與恐怖。隨著時間的流逝,哀嚎聲逐漸微弱。起初,火堆旁的眾人尚能清晰聽聞這哀嚎,但片刻之後,便只能隱約聽到些許微弱的呼喊,只能看到人牲在火中無助掙扎的身影。
再後來,連掙扎也停止了,他們眼神空洞地坐在火堆中央,任由火舌肆意吞噬他們的身軀……
半個時辰後,所有的人牲都消失不見,原地只剩下那深黑色的火焰在夜色中孤獨地搖曳。令人訝異的是,火堆周圍竟然未留下任何痕跡,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