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屋簷下的月光。
薑林隱藏在遠處的角落裡,視線緊盯著前方。
“希望這次不要讓我失望才是。”
那壯碩的人影自然便是之前的為薑林搶項鏈的壯漢。
只見壯漢弓著身子在門前陣搗鼓,只是過了片刻。
‘啪’的一聲輕微的悶響,門開了。
薑林此時亦能從間縫之中瞧見在床上抱著自己睡覺的陳石凡。
嬰兒睡姿,這樣能給自己帶來一絲虛假的安全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安然入睡。
只不過就在現在他那虛假的安全感即將被撕得粉碎。
薑林換了個方向,順著壯漢的視線便發現了帶在陳石凡脖子之上的項鏈。
而壯漢也在在發現了之後,大部垮了進去。
同時還順手將門給關閉了。
薑林頓時失去了視線,只能再次行動轉換視角換到了窗戶之上。
同時使用心眼掃射周邊五百米之內的范圍。
室內,陳石凡瘦小的身子已經被壯漢投下的影子給蓋住了。
陳石凡眉頭顫動,竟然也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眼前這個好似惡鬼一樣恐怖的身影。
兩眼對視,空氣似乎凝固了。
陳石凡呼吸都停止了下來,張大了嘴巴。
“救....”
可是剛發出半聲音節就被一個大手死死地將嘴巴壓住。
巨力猛然摁下,將陳石凡的頭顱死死地壓在雜草填充的枕頭上。
不及對方手掌大的頭顱,就這樣陷了進去。
動彈不得,任人宰割。
壯漢俯身靠近,露出兩排黃中帶黑的牙齒,帶著一絲惡心的酒氣撲在陳石凡的臉上。
“噓,別叫,否則弄死你!”
他也不管陳石凡因極致的恐懼而發抖的身體,已經縮成針眼的瞳孔。
另一個空出的手便抓住了項鏈。
薑林見此心也不由提了一下。
這個疑似氣運之子的金手指,終於要到手了嗎?
然而就在這時,他卻眉頭一皺。
在他的心眼范圍之內,竟然看到了之前那個與陳石凡交談甚歡的將士。
拿著一個酒壇,醉醺醺晃悠悠地走著。
身旁還跟著兩名壯漢,也是如此。
“什麽情況,晏城不是實行宵禁嗎?”
並且看起路線隱約朝著陳石凡的房間走來。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但薑林必須做點什麽。
他看著遠處的一片茅草頂的房屋。
心頭一動,看了一眼屋內壯漢已經將項鏈收了起來。
周身蜃氣遮掩,隱入了黑暗之中。
下一刻,城中的一個燃燈悄然被風吹倒。
主人驚醒,但卻忽然有妖風打起。
風助長火勢,頓然滔天大火吞噬一切。
“走水啦!快救水啊!”
霎時間,沉睡的晏城忽然醒了過來。
人聲,火聲,犬吠雞鳴聲。
有人抱怨,有人光著膀子就跑出了房屋。
更多的人則是連忙去救火。
但妖風吹的猛烈,火勢一時間竟遏製不住。
在瞬息之間蔓延了大片的房屋。
那三個醉醺醺的壯漢,也在這一刻酒醒了過來。
滿身的酒氣似乎都被火氣燒盡了。
看著焚天的火氣,照亮了整個晏城。
他們跑了。
不是跑去救火,而是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薑林見此情形微微一笑。
而下一刻,城中的大火卻被遏製住了!
空氣突然變得濕潤,好像能恰出一把水來。
薑林剛剛感受到這潮濕的水汽,傾盆大雨就降臨晏城。
一個人影懸浮在漆黑的夜空之中,是築基修士出手了。
而他也看到了一個壯碩的人影趁著所有人都在關注火勢,也悄然跑了出來。
室內,陳石凡的臉上帶著一把抹不去的烏青,眼中的驚恐幾乎要溢出眼眶。
薑林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陳石凡上消失的項鏈卻能讓他心頭愉快。
應該不會再出意外了吧。
其說已經搶著項鏈逃之夭夭的壯漢,此時正躲在一個破舊的房屋之中。
聽著耳如炒豆般的雨聲,心中奇怪這雨來的稀奇,竟然隻下在城北而他身處的城南卻沒有。
天老爺說下就下。
但一轉眼這些就被他拋擲腦後了,眼中已經全部都是項鏈的形狀。
“哼哼,那人竟然出三十兩銀子就為了這個破東西。”壯漢的眼中閃過貪欲。
“這一定是個寶貝!”
我要是拿去賣了說不定能換成幾百兩銀子,跑出南方娶一個大屁股的老婆!
老李家,還得靠我才能延上香火啊!
他用手指沾了點吐沫搓了搓灰蒙蒙的石頭,又借著亮光不停瞧著。
“怎麽這麽難看,這是寶貝嗎?”
不管了先藏起來。
賣不到幾百兩再怎麽也比三十兩多吧。
下一刻壯漢就掀開了一塊松動的石頭,將項鏈用布包好塞了進去。
......
轉眼便到了壯漢與薑林約定的第三天。
壯漢心裡裝著滿肚的心思前去赴約。
雖心裡早就樂開了花,但臉上卻裝作一個忐忑不安愁眉苦臉的表情。
進入了屋內,卻沒看到一個人影。
“難道是人還沒到?”
直到半夜壯漢還不見人來,他急的在房內來回踱步。
忽然他猛地抬頭拔腿就往回跑。
當他跑回藏著項鏈的破屋時,那塊本應該蓋在地上的磚塊此時赫然已經被移到了一邊。
他心中一沉,走過去一看頓時兩眼一黑。
“天殺的!哪個王八蛋偷老子的寶貝!”
而遠在晏城外的地洞之中。
原先用來給陳友提煉血脈的地洞。
薑林手中赫然多了一條灰蒙蒙的項鏈。
他帶著一絲期待,將神念投入項鏈之中。
神念進入的瞬間,就宛如進入了泥潭一樣。
薑林頓然皺著眉頭加大投入。
卻不料這居然只是一塊普通的石料而已!
他沒有找到一點靈力,沒有找到一絲絲修仙者留下的東西。
在石料的表面甚至還能看到許多摩擦留下的痕跡。
薑林用心眼一看,這還真的跟普通石料沒什麽差別!
難道直接費這麽大的心思,只找到了這麽個廢物?
用陳友發血液來試試看,說不定是滴血認主。
薑林心底生出這股念頭,便拿出來裝著陳友心頭血的小紅瓶。
一滴鮮紅好像剛剛離體的血液緩緩滴在了項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