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雪飛道:“我不知道,我祖母知道。家裡有許多以前銀嶺寨人做的瓷器,祖母還時常感歎,這麽好的手藝沒有傳承下來實在太可惜了。”
君不知向阿吉和丹朱進去的房間望了一眼道:“阿吉姑娘一個人住嗎?”
龍雪飛道:“是的,我認識她有七天了,從來沒見過別人來。”
君不知思索良久,想到一種可能禁不住額頭上冒冷氣:“好好的手藝突然之間就失傳了。這說明什麽呢?銀嶺寨會這門技藝的人一夜之間都死了?病死還是被人殺死了?只剩下這個姑娘。也不對啊,阿吉姑娘看上去與你差不多年級,二十年前或許也就二三歲。她再怎麽聰明也不可能二三歲就學會了這門手藝。應該是有個會這門手藝的人跟她一起活了下來,二十年前銀嶺寨到底發生過什麽?她是怎麽活下來的?”
龍雪飛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已經派人去查了,還沒有查到。”
君不知道:“難道你就沒問過她。”
龍雪飛道:“這麽突然的就失傳了,有可能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一夜之間都死了。二三歲時候的事不知道她有沒有記憶。就怕她有記憶,那應該是非常慘痛的經歷,她願意說還好,不願意說我這一提豈不是在她傷口上捅刀子。我是不知道怎麽開口問她。”
想不到這個愣小子心思還挺細膩,竟然能夠設身處地為她人著想,倒是難得。君不知道:“所以你來幫忙便是想找機會問問她。”
龍雪飛嗯了一聲沒說話。正在這時只聽丹朱公主和阿吉說笑著從窯房出來,丹朱手裡拿著一個藍臉的娃娃,向他們跑過來。正是那個會變臉的娃娃。她拉著君不知給他演示一番道:“這個最好了,阿吉姐姐送我的。”
君不知假裝驚歎道:“不錯,的確很好玩。阿吉姑娘這手藝是跟誰學的?”
“是跟我爹學的。”阿吉臉色微現憂戚之色倒也沒有拒絕回答他。
君不知道:“那麽你爹·······。”
阿吉道:“他幾年前就死了,我家裡只剩下我一個人,為了生活隻好做了這些玩意去賣錢。”果然如君不知猜測的那樣,與阿吉一起逃生的還有她的父親。
君不知歉然道:“在下冒昧了,姑娘莫怪。”
阿吉搖頭道:“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丹朱聽到阿吉一個人住,忍不住插口道:“阿吉姐姐一個人住多危險啊,不如跟我們回表哥家裡去吧。表哥你說行不行?”
丹朱的心思龍雪飛哪裡會不明白,她現在可是被這些瓷娃娃吸引住了,不管是成品還是製作過程新鮮而充滿奇趣,都是丹朱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稀奇事。丹朱想要把阿吉邀請進城主府,她就可以天天找阿吉玩了。
這小丫頭真是個機靈鬼,都邀請人家了,還問行不行,這明擺著沒給龍雪飛選擇的余地。龍雪飛不太會跟女孩子打交道,認識阿吉這麽多天啦,也沒好意思問出口,這幾天正琢磨怎麽打破僵局,正好有丹朱說了這話於是接口道:“當然可以,就怕阿吉姑娘不答應呢。”
阿吉走街串巷見的人自是不少,眼見表兄妹二人衣飾裝扮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必是非富即貴的豪門子弟。丹朱心思單純,只是圖個新鮮好玩。龍雪飛來她這裡顯得有些刻意,不知道他什麽目的。阿吉心裡一直是有戒備的,當下婉言拒絕道:“阿吉山野女子一個人住習慣了,也不懂什麽規矩不太會與人相處,況且阿吉每天早出晚歸,去了怕是十分打擾兩位的家人。幾位若是喜歡來看阿吉的手藝,隻管來這裡找我就是。”
丹朱還想再勸一勸她,龍雪飛道:“也好,阿吉以後姑娘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阿吉微笑應下,丹朱雖然沒有得償所願,但也並沒有堅持。只是對阿吉說道:“我明天再來找你。”
阿吉道:“阿朱姑娘如果找我就下午來,上午我一般都會去出攤賣東西。”
丹朱立刻道:“那好,那我明天下午來。”
阿吉忽然想起一件事道:“你明天不要來,我收了攤要出門幾天。你三天后來找我吧。 ”
“三天后,你要去這麽久嗎?”
丹朱正在興頭上恨不得今天晚上留在這裡,忽聽阿吉說要出門,三天后才回來十分沮喪。
君不知道:“阿吉姑娘是要去拿製瓷器的土嗎?”
“是的,我燒製的這些東西要用特定地方的土,才能晶瑩玉潤。不是隨便哪裡的土都可以的。”
被君不知一言說中,阿吉也沒有遮遮掩掩,只是訝異的對君不知多看了一眼,大約覺得他怎麽會知道自己要去幹什麽。
君不知道:“我是猜的,剛才看見姑娘袋子裡的土沒有了。”
龍雪飛十分佩服君不知的觀察力,他來這麽多天了都沒想到這個問題。
阿吉道:“這位公子好聰明,阿吉正是要去拿土?”
君不知道:“姑娘要去哪裡拿呢?來回一趟要三天的時間,看來是很遠的地方。你一個人去一次就背這麽點兒回來用不了幾天就用完了多麻煩,不如我們一起去幫你去多拿點回來,你也省了許多腿腳。”
丹朱興高采烈的拍手道:“好好好,我也去,大家都去。表哥套個馬車,我們去多拉一點回來。”
阿朱臉色忽然不好了,立刻擺手道:“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可以的。”
丹朱不疑有它真心實意的道:“阿吉姐姐不用客氣,我表哥家裡馬車是現成的,不用白不用。”
阿吉顯然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她似乎有些害怕的樣子慌亂的道:“不不不,真的不用麻煩你們。我這一袋子土也用好久的,放的時間長了做出來的東西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