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城主龍嘯天不敢說話,那眼睛悄悄示意妻子。他知道母親雖然很生氣,但是對媳婦還是留幾分面子。他的妻子司琳娜是當地一個土司的女兒。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人,就是膚色有點黑。但偏偏就這一個缺點卻遺傳給了兒子。她也時常為此遺憾。
她見婆婆發怒擔心她氣壞身子,又怕丈夫挨訓,迎著頭皮賠笑道:“母親,你且休要生氣,我們也是昨天才聽說這消息已經傳遍江湖了,也正生氣呢。母親請想一想,阿飛是我們的兒子,哪有爹娘不希望兒子好的。母親見識多眼光好,我們這才著急大老遠的請母親回來拿主意。不然這天寒地凍那裡就等不得,非要請母親回來。母親要是氣壞了身體就是我們的罪過了。”
龍老太太氣息稍平道:“我原是聽著明月山莊的人脾氣都怪,很是猶豫。才提出來相看相看。你想她的女兒即稱得上武林第一美人,容貌自然是不錯的。就看人性格脾氣是否可意。俗話說娶妻娶賢,當初嘯天找媳婦我就看你脾氣好,比你美得多的我都不稀罕。這些年也多虧了你,嘯天那臭脾氣都改了好多。所以我們找兒媳婦家世容貌還在其次,品格是第一位的。“
司琳娜聽著婆婆雖然在氣頭上還誇了她,心裡挺舒服,連忙道:“我們也沒想到這事情還沒有定下來,就傳的滿天飛。這自然不是我和嘯天的意思。媳婦猜著許是郭堡主以為這婚事十拿九穩的能成,才宣揚出去的。”
龍老太太發作一回氣已經消了大半,她冷哼了一聲道:“我猜著倒是明月山莊的人自己宣揚出去的。想要弄假成真的意思。她也不想想,事情不成吃虧的還不是她女兒。她們就是這點鑽前不顧後的小心眼讓我瞧不上。”
司琳娜連忙順著婆婆的話答言道:“母親說的對,先下我們該怎麽辦呢?母親給拿個主意。”司琳娜聰明的很,也會很會哄老太太。她並不是沒有主見,而是很知道什麽時候該她做主什麽時候要老太太做主。
龍老太太道“阿飛的婚事不宜結交太高的門第,皇上越是看中我們,我們就更應該低調行事。
老太太鄙視道:“他們要鬧就讓他們鬧去,婚事成了自然大家歡喜,若是不成我們也不用對誰交代什麽。大家自然就知道是我們嫌棄他們的。原本是想著大家留著點臉面。他們既然不稀罕,我們也別枉費好心了。”
司琳娜連聲答應:“是是是,還是母親考慮的周到。”
老太太本來還冷著臉,看見兒媳婦恭謹柔順的樣子忍不住噗嗤笑起來道:“你是聰明的,就會讓我開心,行了,知道不是你們做的,我已經不生氣了。”
現在龍老太太氣消了,龍嘯天這才慢慢的與她講明事情經過道:“我知道母親不願兒子摻和江湖上的事,兒子也從不主動招惹武林中的人。但這次沒想到郭堡主竟然如此熱心想要促成我們和明月山莊結成秦晉之好。兒子本打算請了母親的主意再去回復他。還以為我們這邊沒答應之前絕不會泄露任何消息。不過是十幾天的時間誰知江湖上竟然已經傳遍了。”
龍老太太冷哼一聲道:“這個郭堡主即想討好我們,又想巴結明月山莊估計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盤。不過以他的眼界和心胸勉強做個一派之長也就是了,永遠也成不了一方霸主。他以為我們兩家門當戶對是天作之合,一說就成。促成這件好事我們兩家都會感激他,有我們兩家的支持,他的江湖地位必定大大提升。的確我們兩家若是聯手基本就用不著武林盟主什麽事了。但是我們不能那麽做,樹大招風。以前,龍家是如何的顯赫,可是······”
龍老太太想到過去,想到丈夫,眼眶泛紅道:“嘯天,我還是要囑咐你一句,不要試圖擴大勢力引起朝廷的猜疑。我們就照聖上的意思安心守著蜀中。我不想要什麽王權富貴, 只要龍家子孫平平安安的活著。你懂嗎?”
龍嘯天垂首道:“兒子明白,正好郭堡主剛才已經到了,因母親招我說話,兒子吩咐了阿飛去接待,兒子這就去見郭堡主跟他當面講明我們的意思。反正這件事不是我們龍家提起的,明月山莊若有什麽不滿也怪不得我們,讓郭堡主自去處理就是。”
龍老太太忽然長長歎口氣道:“阿飛的婚事不宜結交高門。原本這次進京皇上想要給阿飛賜婚,是一品侯爵家的千金小姐,我婉拒了。我想還是就在我們這裡給他找個身家清白,聰明懂事些的女孩子就好。阿飛年級也不小了,你們夫妻商量著盡快去辦,但也要阿飛看中的才好。”
龍嘯天夫妻連聲答應。她們原本的打算與老太太的想法是一樣的。郭鹹陽做媒這件事才是橫生枝節。
講起這些武林中人龍老太太又想到江北冥,他是龍雪飛唯一結交的江湖中人。他們的交往還是在江北冥成為武林盟主之前。
龍老太太也因此想起江容嫣,於是對龍嘯天道:“我從京城回來的路上遇到北冥的女兒,她說要去找她的母親。是北冥後來的那個夫人叫什麽九娘的,說是被人弄到蜀中來了。我雖然不願你摻和江湖上的事,但卻並不是要你不聽不問,北冥那孩子死的不明不白。你是他的至交好友,若是不聞不問實在辜負了你們的情誼。他的妻女你更應該幫忙照顧一二,你若是見到她就幫幫她。”
龍老太太回來的路上遇到江容嫣,回來後原本是想告訴龍嘯天的,只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事情又多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