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吩咐人也給她倒一杯酒,龍老太太道:“這酒太烈你不能喝,咱家有青梅酒,你略嘗些吧。”
丹朱道:“不是我要喝,我給君大哥,算作拜師酒。”
龍老太太笑道:“這使得,給她倒一杯。”
君不知剛要推辭,龍雪飛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笑道:“君兄弟喝了這丫頭的酒,你可就脫不開身了。”
丹朱扁扁嘴巴委屈的道:“婆婆都說使得的,表哥總是跟我做對。我不過是怕君大哥礙著我的身份不肯來見我,喝了我的敬師酒,見面或許會自在些。”
君不知在丹朱面前是草民,見面是要行大禮的,雖然丹朱上次說免了他的禮,但是在人前總要做做樣子。丹朱有她的小心思,她要跟君不知學易容術。前些日子君不知隻教了她幾天,實際操作起來遇到了很多問題,迫切的需要請教君不知。若是晚飯後去找他,一是男女有別,二是身份懸殊,怕人說閑話也怕君不知避嫌不讓她去。若是拜了師,相處起來就方便多了。
在座諸人那裡不明白丹朱的小心思,但是君不知卻不想喝這杯拜師酒。今天見到丹朱易了容去找南大老爺麻煩,他著實嚇了一跳。不是怕她惹事,是怕她不知道人心險惡萬一有個好歹,他豈不成了罪魁禍首。他有些後悔當初礙於情面答應丹珠的請求了。
君不知站起來施禮道:“公主殿下信任草民,是草民的榮幸。草民有空的時候可以為公主答疑解惑,拜師就不必了。”
丹朱見君不知不肯答應做他的師父難掩失望之色,但她向來不會強人所難,無奈歎氣道:“那你不要殿下,草民的,我叫你君大哥,你與表哥一般叫我阿朱就好了。”
君不知見她退讓,實在不忍拂了她的好意,龍老太太也道:“不知,這次你就隨她的意,我備辦這一桌酒席,為的是大家高興,你動不動就起來行禮。我們旁邊坐著也不自在。”
君不知隻好道:“如此就依阿朱。”
丹朱這才略略高興了些。
龍老太太是知道今天丹朱易容出去玩,不過她的易容術很膚淺,一點兒也瞞不過身邊的侍衛。若是真的讓丹朱學了君不知那麽出神入化的手藝,後果還真是不敢想。
龍老太太此時也明白了君不知的意思,趁機教育丹朱道:“丹朱,你覺得好玩,學著玩玩也就算了。你君大哥是怕你學了那易容術,沒人能看得住你,就像今天那樣私自跑出去,若是被人傷了哪裡,你父皇怪罪下來他哪裡承受得起。”
丹朱聽龍老太太這麽說,深悔今天自己考略不周,搞了那麽一出讓大家起了戒心,也算是自食其果。罷了,今天的事到此為止。以後有機會她還是會跟他學的。
丹朱懊惱的忘了君不知一眼,而她這一眼正好看見君不知耳邊的拴馬樁,不由指著他驚奇得咦了一聲。
龍老太太疑惑問道:“丹朱怎麽了?”
丹朱頗覺神奇道:“君大哥耳邊也有個小耳朵。”
龍老太太不解道:“什麽小耳朵?”
龍雪飛也好奇的看過來,發現他另一邊耳朵邊也有一個笑道:“這邊也有一個,你這個拴馬樁生的好看,一點也沒影響你的英俊的面相。”
君不知坐在龍老太太身邊,龍老太太也看見了君不知耳邊的拴馬樁,笑道:“這個不算稀奇,丹朱是少見多怪了。”
丹朱道:“是啊,我只見到兩個人。”
君不知笑道:“阿朱還看見過誰跟我一樣?”
丹朱不假思索道:“我父皇啊,不過我父皇只有左邊一個,你卻有兩個。”
龍老太太也不知道當今聖上耳邊長了一個拴馬樁。她在京城的時候雖然經常見皇上,可是她也不敢直視皇上,自然不知道皇上臉上的細節。丹朱很受父皇的寵愛,她自然看的清楚父皇臉上的特征。
當然這只是巧合,大家說笑了一陣就丟開了,丹朱卻因此更加親近君不知。
晚飯後君不知隨著龍雪飛去他的院子休息。一夜無話,直到第二天下午,龍雪飛派去盯著阿吉的人回來稟報,說阿吉出門了。起初龍雪飛和君不知都猜測阿吉會晚上或者一大早出門的。沒想到一直等到中午過後。 不過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阿吉是偷偷挖土的。白天自然不方便行動,下午動身到銀嶺寨正好是晚上。
君不知辭別龍雪飛,立刻趕過去跟上。阿吉已經出了芙蓉城,一路向西而去。她背上背了一個空竹簍。腳步輕松走的飛快,君不知輕功絕頂跟蹤一個只會三腳貓功夫的女孩子一點難度也沒有,而且這一帶到處都是山,十分有利於隱蔽身形。
走了大約一個半時辰,距離銀嶺寨二十裡路的時候阿吉開始偏離道路,向南岔路走下去。
君不知猜測她可能是要繞一條秘密小路,果然阿吉走的的地方已經沒有了路,雜草叢生的山林,腳下也並不平坦,阿吉深一腳淺一腳,走的跌跌撞撞。
眼前的山谷中有一條小溪,阿吉走到溪邊挽了挽褲腳打算涉水而過,忽然上遊一條竹筏順流而下,竹筏上好像還有兩個人。阿吉嚇了一跳,快速的跑到一塊山石後面躲了起來。
竹筏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快,因為他的後面還有人再追。十幾個身穿劍袖緊身衣的黑衣人,分別從小溪兩邊追逐著他們。此時黑衣人紛紛撿了石塊投擲過去,竹筏上的兩個人揮動竹篙抵擋,石塊落在水中濺起此起彼伏的水花落在那兩個人的腳邊。
這一番攻擊,兩人因為抵擋敵人的襲擊,無法操控竹筏,竹筏撞向水中凸起的石頭上停了下來。
君不知在阿吉身後的山坡上,正好居高臨下,此時他已看清竹筏上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居然是前幾天他從靜水山莊救出來的九龍旗朱五爺朱坤。怎麽會是他?這實在讓君不知驚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