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四海飄香閣門口迎客的店小二,立刻滿臉笑容的迎上來。他對這樣的場面早就司空見慣,四海飄香閣門前每個月都會來上那麽幾次。若是打的天昏地暗他們就隻管在旁邊瞧著。若是有人被砍成十七八塊,那就連一眼都不會瞧了。
“小二哥,勞煩把我的馬喂一喂。”現在他的腳已經踩在了四海飄香閣裡,所以他已經安全了。黑衣男子終於踏實了些,長長松了一口氣。他自然也不會忘記這幾天與他同生共死的老夥計。
“好嘞,客官隻管放心,包管把你的馬喂的飽飽的,您裡面請!”店小二吆喝一聲,自己跑出去牽馬,便有跑堂的夥計過來為黑衣男子遞來一塊嶄新的布巾。並且幫忙為他將身上的雪花撲打乾淨露出他本來的面貌。
黑衣男子聞著大廳裡的菜香酒香更加覺得又饑又渴。還未坐定立刻對店小二道:“來二斤牛肉一碗面,再來一壺酒。”
四海飄香閣的生意永遠都那麽好,還沒到中午店裡已經座了八成客人。黑衣男子並沒有理會店裡客人看著他的異樣眼神撿了角落的一個桌子坐下。
“好嘞,客官稍等。”店夥計唱著菜名往裡面去了。一會兒出來一隻手裡提著了一把茶壺,很有眼色的倒了一杯茶給黑衣男子。
“客官長途跋涉,想必渴了。喝杯茶潤潤嗓子。”
黑衣男子馬不停蹄的奔逃了兩天兩夜,正口乾舌燥。這茶來的正是時候。四海飄香閣無論哪方面的服務都是一流的。他道了聲謝,拿起來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完。這人看著粗獷不羈,言談舉止卻很有禮貌。
而他顯然是餓狠了,一會兒酒菜上來,他便旁落無人的大吃特吃起來。並沒有留意整個大堂裡漸漸安靜下來,安靜的好像並不存在,只有店裡的夥計如無其事的吆喝聲。
這時從四海飄香閣的二樓下來一夥人,四海飄香閣的二樓是賭場,他們在上邊玩了幾把。這一夥五六個人有說有笑的來到大廳,坐在大堂正中央最大的那張桌子上。
他們嘴裡談論的正是這幾天江湖上發生的一件驚天大案,武林盟主江北冥被人殺死了。
“剛才在上面聽人說的都是真的嗎?”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問其中一個老者,估計是他的同門長輩。
老者頷首道:“當然是真的,這不逍遙山莊懸賞十萬兩捉拿凶手呢。”
年輕人歎氣道:“江盟主武功那麽高怎麽會被殺死呢?”那可是他心目中最崇拜的英雄,應該死的轟轟烈烈,怎麽就這樣輕易地被人殺死,他有些接受不了一代大俠幾乎算是窩囊的結局。
老者也搖著頭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江盟主是被人暗算的。”他畢竟年長經歷的事情多,對於江湖上的英雄好漢非正常死亡見得多了,也算習以為常,最多歎息幾聲就過去了。但那年輕人明顯還沒有從偶像的死訊中緩過神來。
這時候店夥計已經沏好了茶,一夥人圍坐在一起高談闊論。下雪天喝酒品茗談天說地是最暢意的事。
大家談興正酣忽然有一人道:“不如我們一起去抓凶手吧,十萬兩銀子呢。夠我們快活一段時間了。”
有人嗤笑一聲道:“這錢是那麽好拿的嗎?能殺的了江盟主的人,有幾個能抓得住。”
那人道:“我們可以聯手啊,雙拳難敵四手,我們這麽多人聯手,還怕抓不住他?”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不怕死的竟然也打起了這筆財富的主意。不過他們早就落人後面了,不然這兩天黑衣男子何至於被追的如喪家之犬。
沉默一會兒,一個青衣漢子忽然道:“反正我們也沒事,不如就去試試。”
坐在他旁邊的朋友道:“試試?你就不怕把命試沒了。”
青衣漢子道:“怕死在家待著就好。出來混什麽?“然後他站起來向旁邊桌上的幾位壯漢抱拳拱手道:”幾個英雄有願意的來這邊咱們一起來乾一件大事。”
旁邊桌的壯漢轉過頭來道:“知道是什麽人乾的嗎?”
青衣漢子道:“聽說是個的流浪漢!”
壯漢立刻質疑道:“流浪漢?一個流浪漢功夫竟然比江盟主高?”
青衣漢子道“仁兄錯了, 當年的飛天大盜不是就曾扮成乞丐躲避追捕嗎?說是流浪漢也許是隱姓埋名武功高強的江湖敗類。估計曾經被江盟主教訓過,所以懷恨在心終於暗害了江盟主。”
“不對,我聽說是個采花賊,看上了江盟主的夫人和女兒,假意扮成路過人使用卑鄙無恥的手段先給江盟主下毒再殺害江盟主。”
“這個淫賊還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惹到逍遙山莊的頭上。”
“可不就讓他殺成了嗎?聽說他一把寒光劍可是真的厲害,就算江盟主沒有中毒,還真不一定能取勝。”
“不對,不對,我聽說的可不是劍,而是一把淬毒的鬼頭刀,銀光閃閃寒氣森森。”
幾個人互相不認同,聲音越吵越大,漸漸竟然起了爭執。這還沒開始合作就產生了分歧。一群烏合之眾實在閑的蛋疼,一腔熱血無處宣泄,若不是四海飄香閣的規矩,估計都可能動手打起來。生意明顯是談不下去。
正在吃麵的黑衣男子暗自嗤笑,心想江湖上以訛傳訛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嗎?什麽寒光劍,鬼頭刀,傳的還有鼻子有眼的。他手裡這把刀可是非常稀有的烏金刀,通體紫黑,一線雪白刀刃,揮舞起來如暗夜閃電義父說叫做斬龍刀,真是沒見識。
況且當時他也沒顯示什麽利害功夫。凶手志在江北冥,見已得手,他的妻女沒有非殺不可的必要。見有人出來阻攔並不戀戰,他的才刀剛剛出鞘一擊即退。不然憑他自己一個人面對十幾個武功高手哪裡能夠如此輕易的救下那母女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