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張鐵身穿麻衣短衫,左手纏著玄鐵鎖鏈,穿梭在大街上。
“大爺,您沒有聽說過金光上人?”
“什麽上人?”
“金光上人!”
“金光什麽?”
“沒什麽。”
張鐵連連擺手,繼續沿著街道往裡走。
“按照線索,金光上人逃離家族後,就來到蠻人邊境的一座道館裡,並改名金光上人,躲避修仙者追殺。”
“可是這蠻人邊境在哪?再這樣找下去無異於大海撈針。”
沒走多久,張鐵便遠遠望到許多人聚集在一處告示前。
人群對著告示指指點點。
有認識字的人出聲念叨。
“野狼幫招賢令。”
“我派幫主賈天龍雖起於微末之中,生於草莽,但修德行武,品行俱佳,創建野狼幫已有三十余載。
今七玄門割據一方,倒行逆施,欺行霸市,無惡不作。
我派欲高舉大旗,替天行道,討伐七玄門。
現告知四海,廣開門庭,招賢納士。
凡有一技之長者,可前往城北徐公處報名。”
人群彼此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張鐵摸著下巴,混跡在人群中,思索著什麽。
隨即,他便沿著街道,朝城北走去。
城北,徐府,同時也是野狼幫駐地,人山人海。
一大群膀大腰圓的漢子正聚集在府邸大門口,個個磨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張鐵由於常年練習《象甲功》,個子也算魁梧,足有七尺高,但對比這些壯漢,還是遜了一頭。
這時,大門突然敞開。
一名身穿紫色長袍,外表秀美的中年男人走出朱紅大門。
他腳步穩健,顯然有不俗的功夫傍身。
中年人張開雙手,笑道,“各位好漢,在下便是徐茂,人送外號‘徐公’,添為野狼幫供奉堂堂主,負責為野狼幫招賢納士。”
人群中,有人出聲問道,“徐公,不知該如何通過考核?”
徐公捋著胡須,回應道,“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他側著身子,伸出左手,引導眾人。
人們順著他的手掌,向院內看去。
只見一個半人高的紅色擂台擺放在院內。
徐公繼續介紹道,“兩人上台,捉對廝殺,以其表現決定是否加入我野狼幫,實力過人者賞黃金十兩!”
張鐵駐足觀望,摸著下巴,心道,“這可是加入野狼幫,搜尋金光上人下落的最好機會。”
“而且恰好用這十兩黃金試試鐵樹盆的效果。”
他面不改色,觀看比鬥,打算看看眾人與自己的實力差距。
接下來有三場比鬥。
上場的眾人都是粗通拳腳,只有少數人練出真氣。
畢竟野狼幫是剛剛崛起的幫派,名望還不足以吸引江湖高手。
而野狼幫之所以能擊敗七玄門,靠的也是軍弩和金光上人。
張鐵看過之後,已經對眾人的實力有所了解。
就在這時,一名頭戴破爛西瓜帽,身材瘦小的乞丐跳上擂台。
乞丐掐著腰,伸著頭,對著台下吆喝道,“小爺我叫歐陽靜,哪個不怕死的,盡管上來!”
說話間,小乞丐竟然露出一口乾淨整潔的牙齒。
見狀,張鐵搖了搖頭,息了上場的打算。
人群中,走出一名戴著鬥笠的高大刀客。
刀客留著山羊胡,縱身一躍,便跨出兩丈遠,穩穩落在擂台上。
“好!”
見狀,台下眾人紛紛拍手叫好。
徐公面帶微笑,捋著長須。
顯然這名刀客內功修為不淺,要不然也無法躍出這麽遠的距離。
刀客抽出腰間樸刀,對著小乞丐說道,“在下胡貴長,一手‘五虎斷門刀’出神入化,人送外號‘狂刀’,請賜教!”
聽到“狂刀”二字,台下不少人神情凝重,顯然聽說過這個名頭。
“什麽玩意?”小乞丐歪著腦袋問道。
“哼!看刀!”胡貴長手持樸刀,踏出一步,宛若餓虎下山。
“切!”小乞丐伸出滿是汙漬的左手,拍向樸刀。
纖細的手掌即將與明晃晃的樸刀對碰。
台下眾人不由得為小乞丐提心吊膽。
還有人乾脆撇過臉去。
徐公和張鐵卻卻同時眯起眼睛。
“鐺!”的一聲。
樸刀竟然被歐陽靜硬生生拍出一道缺口。
台下眾人大驚失色,紛紛張大嘴巴。
只有徐公和張鐵面色如常。
徐公在一旁喃喃道,“歐陽?霸甲功?獨霸山莊?”
張鐵聽到徐公的話,面露疑惑神情,心道,“這獨霸山莊好像在哪聽過,又好像沒有。”
台上,胡貴長被拍中數掌,連連後退,眼看就要跌落台下。
“可以了!”徐公出聲,阻止兩人繼續比鬥。
“嘻嘻!”歐陽靜掐著腰,吐出舌頭,朝胡貴長比了個鬼臉。
胡貴長羞得臉紅脖子粗,但偏偏無可奈何。
徐公緩緩走上台,手持一錠十兩沉的金元寶,遞給了小乞丐歐陽靜,說道,“我野狼幫正渴求像歐陽少俠這般有志青年,不知少俠可有意願加入我野狼幫。”
歐陽靜掂了掂手裡的金元寶,面不改色,說道,“行吧!反正我現在也沒地方去。”
徐公開懷大笑,說道,“我野狼幫的少俠相助,乃是如虎添翼。”
說完,他又轉身看向胡貴長。
“胡兄弟,刀法精湛,內力、輕功造詣不淺,只是運氣不好。在下願意再給胡兄弟一個機會,重新挑戰,你看如何?”
胡貴長聞言,恨不得感激涕零,雙手抱拳,趕忙說道,“有道是千裡馬常有,伯樂不常有。徐公與我,便是真伯樂。”
徐公捋著胡須,笑而不語。
胡貴長則走到擂台邊緣,雙手抱拳行禮,對著台下眾人說道,“各位好漢,剛才在下技不如人,輸的心服口服!現在徐公願意再給我一個機會,不知哪位上來挑戰。”
“不過,我事先說好,大家不要見有人能擋下的快刀,就覺得自己也可以。”
“我這一刀,二十年的功夫,不是誰都能擋住的!”
話音剛落,一名左臂纏著鐵鏈的少年走出人群。
胡貴長看到少年身穿麻布粗衣,相貌平平無奇,心裡便鎮定三分。
徐公與歐陽靜轉身下台,空出場地。
不過,歐陽靜的一雙美眸倒是在張鐵結實有力的胳膊上停留片刻。
張鐵沿著台階,緩緩走上台,隨後雙手抱拳行禮,說道,“在下墨居仁,還請賜教。”
胡貴長再次抽出樸刀,衝上前來,喝道,“力劈五虎!”
樸刀裹挾千斤之力,朝張鐵腦袋豎劈而下。
張鐵面無懼色,站在原地,看向樸刀。
待刀來到頭頂,他雙手合十,舉過頭頂,在千鈞一發之際,夾住樸刀。
“這!?”
胡貴長緊鎖眉頭,手臂發力,嘗試將樸刀抽回。
但樸刀紋絲不動。
張鐵猛地一歪手掌。
只聽“哢嚓”聲響起。
樸刀被硬生生掰斷,碎成兩截。
胡貴長呆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徐公站在台下,捋著胡須,面帶疑惑,喃喃道,“這少年出身何門何派?這橫練功夫看上去還要勝過《霸甲功》三分。”
墨居仁來自嵐州,這裡是鏡州,再加上《象甲功》早已失傳,故此沒人看出張鐵跟腳。
台下的人群不時發出讚歎聲,“還真是英雄出少年!”
“這少年出身何門何派?”
“看不出來,沒有見過。”
胡貴長臉上閃過一絲慍怒,可自知技不如人,隻好收起一半樸刀,說道,“領教了,是我輸了。”
說完,他轉身欲走。
“誒!胡兄弟說笑了。”徐公緩緩走上擂台。
身後跟著兩名小廝。
兩名小廝分別捧著一個木質托盤。
其中一個托盤盛放著十兩黃金,另一個托盤也放著十兩黃金。
徐公來到胡貴長身邊,說道,“胡兄的刀法已經是登堂入室,只是運氣不好。在下欲招攬胡兄入供奉堂,擔任紅衣鐵衛,不知可否?”
所謂紅衣鐵衛,便是野狼幫的精英部隊,包吃包住,還有月奉拿。
胡貴長聞言,直接點頭。
徐公招手喚來小廝,奉上黃金十兩。
隨後,他又來到張鐵身邊。
張鐵也點頭答應下來,將十兩黃金收入囊中。
徐公捋著胡須,開懷大笑,隨即在府邸中,為張鐵兩人安排了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