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韓立眉宇間纏繞的黑氣非但沒有散去,反而愈加壯大。
“韓弟,你這屍毒還沒解開?”張鐵詫異問道。
“哎!”韓立長歎一聲,說道,“進屋再說。”
張鐵與韓立來到屋內,床上相對而坐。
韓立坐定,將分別後的情況一五一十說出來。
原來那余子童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他所言突破煉氣九層,便可憑借渾厚法力逼出屍毒的辦法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恰恰相反,如果修士在身中屍毒的情況下,繼續修煉,屍毒便會和後來修出來的法力摻雜在一起,更加難以消除。
等韓立在太南小會得知真相後,氣得直跺腳。
張鐵皺著眉頭問道,“難道韓弟沒有找到絲毫解決辦法?”
韓立解釋道,“我這半個月將太南小會逛了個遍,基本將太南小會的來歷搞清楚了。”
“這太南小會每五年一開,是為了給低階修士提供交流經驗的平台。”
“再加上今年的升仙大會也在嵐州舉辦,因此這太南小會空前盛大。”
“但無論怎麽盛大,也是為低階修士召開的。攤位上流通的東西,根本不足以解除屍毒入骨。”
“更何況這幾天,我已經將張哥給的靈石花費掉七七八八,實在是心中有愧。”
張鐵擺擺手,說道,“靈石本來就是用來花的,你我自幼相識,何必在意身外之物。”
說完,他伸手進懷中,取出一個沉甸甸的灰色包袱,放在桌子上。
包袱裡放著是三百顆木屬性下品靈石。
這是這段時間,張鐵在趕路休息時,為了太南小會,特意催生出來的。
最初的那顆木屬性靈石當然來自鍾吾的儲物袋。
“咦?張哥也有儲物袋?”韓立出聲問道。
張鐵摸了摸鼻子,說道,“路上遭遇了一兩個強敵,破敵後,才得到這儲物袋。只是這製式儲物袋,不能輕易示人,因此才揣在懷中,有機會我便換掉。”
韓立直接摘下自己腰間的儲物袋,將裡面的東西倒在床上,隨後將袋子遞給張鐵,說道,“這個儲物袋本來就是我用張哥所贈靈石買的,便借花獻佛,贈給張哥。”
張鐵又問道,“我看韓弟腰間剩下的這個袋子應該不是儲物袋吧。若是將此袋子借給我,那你這些零零散散的東西要怎麽辦?”
韓立笑道,“張哥真是目光如炬,剩下的這個袋子是低階靈獸袋,用來存放那頭煉屍。張哥不用擔心我,有這些新的靈石在,我再買一個儲物袋便是。”
“再者說,我這裡就只有一張飛行符、一根符筆和幾張空白符紙,暫時放在靈石的包袱裡也沒關系。”
張鐵點頭,將韓立的低階儲物袋收起。
早在嘉元城時,張鐵便將另外三個靈獸山的袋子扔掉,只是身上東西實在太多,還有法寶殘片這樣的寶物,再加上為太南小會準備了大量靈石,因此不得已才留下一個儲物袋。
但畢竟這裡已經靠近太南小會,人多眼雜,再將靈獸山弟子的儲物袋放在身上,極不明智。
張鐵繼續說道,“等明天,我也去那太南小會,你我兄弟聯手,一定能找到清除屍毒的線索。”
韓立卻笑道,“要說線索,還真的有兩條。”
“哦?”張鐵豎起耳朵,聽韓立解釋。
韓立說道,“我在來時曾遇到一個人,名叫萬小山。來自枯崖山萬家,此人初出茅廬,赤子之心,是個可以深交之人。”
“他看出我身懷屍毒,便主動去找家中長輩,讓我靜候消息。”
張鐵點頭,這萬小山確實是個好人,出身修仙世家,理應知道的比旁人多,只可惜這萬小山後來死在黑煞教青紋道人手中。
韓立繼續說道,“還有一人,是名為人熱情的道長。他同樣看出我身懷屍毒,說是自己道觀內也有解毒之法,只是要等待太南小會結束後,才能去取。”
“只是我總是覺得此人過於熱情,似乎哪裡不對。”
張鐵眯起眼睛,問道,“這人不是叫青紋道人吧?”
“咦?張哥也知道青紋道長名號?”韓立問道。
張鐵眨了眨眼,說道,“這道士可不是好人。”
“路上我曾偶遇一名受傷的修士,說是這青紋道長專門故意接近落單修士,隨後將落單的修士騙到無人處,殺人越貨。”
“什麽?”韓立眉頭擰成川“字”。
隨即,韓立似乎想到什麽,臉色變得驚慌,瞪大眼睛,用鼻子在自己肩膀上嗅來嗅去。
“怎麽了?”張鐵急忙出聲問道。
“我在出來的時候,恰好撞見青紋道長,他知我要離開太南小會,便提議為我送行。”
“我擔心他圖謀不軌,便拒絕了。他便在我肩膀上拍了拍。”
“起初,我並不在意。只是現在經張哥提醒,我卻察覺我肩膀上有一股淡淡的藥香。”
韓立常年煉丹,身上自帶藥香,因此一開始並未察覺青紋道長的後手。
“趴下!”
張鐵突然驚呼出聲,伸手拉著韓立從床上滾落在地。
“咻咻咻!”
三道冰錐破開窗戶,將張鐵和韓立盤坐的木床插成馬蜂窩。
韓立驚魂未定,從地上爬起,朝窗外看去。
張鐵同樣看向窗外。
可就在此時,張鐵腳下的石磚突然破裂。
一雙閃爍著黃色光芒的大手,從地下伸出,死死抓住了張鐵的雙腳。
張鐵冷笑道,“雕蟲小技。”
隨後,他默念咒語,施展護體金光。
金光騰起,纏繞住張鐵拳頭。
張鐵抬起沙包大的拳頭,帶著千鈞之力,一拳砸向地面。
“嘭!”
地面龜裂下陷,直接被砸出一個小坑。
只聽地底傳來一聲悶哼,那雙大手隨之縮進地底,消失不見。
見對方想走,張鐵面露譏諷之色,“閣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我張鐵是泥捏的嗎?”
“金光化形!”
護體金光應聲化作金色三股叉。
張鐵高舉金色三股叉,就要狠狠扎進地下。
“咻咻咻!”
外面隱藏的敵人再度出手,射出三根冰錐,好掩護地下的隊友撤走。
韓立見狀,鼓動法力,口中念念有詞。
五顆人頭大小的火球出現在韓立身邊。
“嘗嘗韓某的五彈連發!”
五顆火球接連命中冰錐,直接將冰錐消融。
而此時,張鐵已經將金色三股叉插進地下。
“啊!”
地底傳來聲嘶力竭的慘叫。
張鐵將三股叉的另一頭夾在右臂腋下,然後手臂青筋暴起,用力挑起三股叉。
地面被金色三股叉硬生生挑開。
一個身背長刀的中年漢子被帶出地底。
金色三股叉恰好貫穿對方的胸口,將他挑在半空。
“快……救我!”中年漢子對著窗外喊道。
韓立和張鐵紛紛施展天眼術,看向窗外。
只見對面禪房屋頂有白光升起。
這是身負法力之人趴在屋頂所致。
這人看到隊友被俘虜,撒丫子就跑。
韓立這才看清,對方是個身穿黃衫、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張鐵一抖手中金色三股叉。
叉尖處的漢子直接被象甲功六層的勁力炸成碎塊。
鮮血四濺,但卻被金光擋下。
張鐵和韓立身上沒有一絲血跡。
兩人同時躍出窗戶,追向敵人。
張鐵將護體金光與禦風術疊加,架著金光,拔地而起,直撲遠方的黃衫人。
韓立則將那張飛行符貼在身上。
狂風鼓動長袍,托著韓立飛起。
黃衫人回頭見到張鐵、韓立飛來,嚇得滿頭大汗。
一雙短腿自然跑不過會飛的韓立和張鐵。
無奈,黃衫人直接跪倒在地,跟搗蒜泥一樣磕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