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飛天倒在呂奉天懷中,氣喘籲籲地回應道,“剩下那半張地圖,等我回到嵐州嘉元城,自然會派遣心腹,為仙師大人帶來寶圖!”
張鐵神情不悅,板著臉問道,“你在消遣我?”
“咳咳!不敢忤逆仙師。”
歐陽飛天趕忙擺手,帶動胸前傷口,隻覺火辣辣的疼,“仙師,有道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我能僥幸逃脫,難道還會舍棄獨霸山莊不成?”
聽到對方的話,張鐵陷入沉默,心道,“如今我還沒加入七大派,多一個傳承,便是多一個選擇。更何況,這個洞府還是疑似體修的坐化之地。”
在人界中,體修並不多見,關於體修的修煉功法更是少見。
想到這裡,張鐵屈指一彈。
金光化作一顆金珠,沒入歐陽飛天口中。
“這?”歐陽飛天看到金珠飛向自己腦袋,嚇得緊閉雙眼。
但渾身沒有絲毫痛覺,他又睜開雙眼,仔細探查身子,並沒有發現新的傷口。
張鐵嘴角上揚說道,“別緊張,這金珠只是一點小手段而已。看在我與歐陽靜相識四年的份上,我饒你不死。一個月後,我會到嘉元城尋你,若是你不在,哼哼……”
歐陽飛天面如土灰,回復道,“我明白了。一個月後,我在嘉元城恭候前輩,並奉上余下半張地圖,屆時還請仙師收回我體內的金珠。”
張鐵點頭示意。
歐陽飛天與呂奉天兩人起身,互相攙扶著離開賈府。
張鐵這才有時間打開金光上人的小囊。
這小囊並不是儲物袋,只是普通的布囊。
裡面放著兩張符紙、一塊黑漆漆的令牌以及一本小冊子。
兩張符紙一張是“金剛符”,金屬性初級中階防禦用靈符,價值九塊下品靈石。
而另一張畫著灰色小劍的符紙則是極為珍稀的“符寶”。
“符寶”大有來歷,只有結丹期以上的修士才可製作。
煉出法寶的高階修士,把法寶的部分威力封入到特製符紙中,讓其他修仙者也可暫時使出法寶威能。
“符寶”同時具有符籙和法寶的雙重特性,被知曉其存在的修仙者戲稱為“偽法寶”,深受低階修士追捧。
這種“偽法寶”非常特殊,製作它需要結丹期以上修士才行,但使用它卻任何階層的修仙者皆行。
即使是像假的金光上人這種三四層功法的修仙者,也可使用的似模似樣。
所以張鐵才會選擇先下手為強,直接擊殺這假的金光上人,防止對方祭出符寶,讓自己陰溝裡翻船。
只不過,築基期之前的修仙者不會凝煉之術,使用符寶只能發揮出符寶十分之一二的威力,與頂尖法器相比,似乎高不到哪裡去。
而築基之後的修仙者就可運用心神凝煉法,能把“符寶”威力絲毫不剩的全部發揮出來,那威力雖然不能像真正法寶那樣驚天動地,海嘯山崩,但也足以蔑視其他所有的法器之類。
因此築基期以後的修士,人人都希望擁有一件“符寶”,這會讓他們在爭鬥中大佔上風,可傲視他人。
“符寶”的威力雖然驚人,但使用起來會不停的消耗存在其內的法寶威能,如果威能消耗殆盡,那符寶也就徹底作廢了。
因此如何控制法寶的威能使用,倒也是一件不容輕視的問題。
這張灰色小劍符寶的表面已經暗淡,說明用不了幾次。
事實上張鐵模糊記得,韓立奪走這張符寶也就用了三四次,便將其中威能耗盡。
這張符寶也化作飛灰。
而這塊漆黑的令牌,正面用金色小篆刻著“升仙”二字,背面則用銀色小篆寫著“令”字,則是傳聞中的升仙令。
所謂“升仙令”,是越國七大派獎給立下巨功的修仙家族之物,只要有人持令找上發令牌的修仙門派,便可以被賜予築基丹一顆,並獲得入門資格。
這枚升仙令來自越國七大派的黃楓谷,原時空中韓立憑借這塊令牌加入黃楓谷。
張鐵眉毛一挑,顯然對這塊令牌不滿意。
“黃楓谷並非最佳選擇,其門派實力在七大派中應該是中等偏下。而且門內的元嬰期修士令狐老祖大限將至,生性薄涼。若非資質出眾,只會被黃楓谷當做棄子使用。”
張鐵不喜不悲,將升仙令揣進懷中。
而剩下的小冊子,則是秦氏族譜。
這秦氏修仙家族,乃是黃楓谷麾下的勢力,當年也曾風光一時。
但世事無常,幾百年過去,秦氏家族慢慢衰落。
到了假的金光上人這一代,更是只剩下這一根獨苗。
後來有其他的修仙家族看上了秦家家傳的寶物,便打算吞並秦家。
這假的金光上人提前得到風聲,就急忙卷走了升仙令和畫著小劍的符籙,逃之夭夭。
後來,他侵佔金光觀,頂替金光上人之名,憑著低淺的法力騙吃騙喝,倒也逍遙自在。
時間一長,他原本想使用升仙令的心思,也漸漸淡了下來。
他是那種寧為雞頭不為鳳尾的人。
直到最後,這秦姓修士栽在張鐵手中。
張鐵收好寶物,環視四周,喃喃道,“看來得盡快學會火球術和搜魂術,要不然哪裡用得上如此麻煩。”
他打翻酒壺,用火石點燃倒塌的小亭。
一時間,賈府燃起熊熊烈火。
張鐵的身影則消失在衝天火光中。
賈府後面的小巷中,呂奉天和歐陽飛天靠在牆壁上。
歐陽飛天的胸口還在流血。
他伸出手指,在胸口四周連點數處穴位,這才將血止住。
隨後,他又如法炮製在呂奉天斷掉的左臂處點了幾下,幫呂奉天止血。
“多謝義父!”
呂奉天臉色蒼白,有氣無力的說道。
歐陽飛天仰頭長歎道,“哎!這次是我失算了,沒想到一個剛剛修行四年的人竟然有這種本領。難道修仙者與凡人真的有這麽大差距嗎?”
呂奉天安慰道,“義父莫要沮喪,一計不成,再用一計。”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人不過是個少年,血氣方剛,再加上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本領,必然心浮氣躁。”
“若是用上美人計,定然能讓其死在溫柔鄉中。”
歐陽飛天聞言,連連搖頭,說道,“此番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我已經不想再算計他人。”
“畢竟,我已經享盡人間榮華富貴,余生所求不過是復活我的愛人。”
“但現在看來,此事難於登天。罷了,我們這就返回嘉元城,等著對方來取走地圖,解開我身上的禁製。”
呂奉天張了張嘴,也沒想好要如何勸說,隻好回復道,“全憑義父做主!”
說完,他伸出獨臂,在懷中摸索,取出一個小瓷瓶。
“義父,這是極品金瘡藥,可以愈合外傷。以你我現在的傷勢,恐怕很難撐到嘉元城。”
歐陽飛天並未接過,只是靜靜看著呂奉天。
呂奉天尷尬地陪笑道,“倒是我忘了規矩。”
他先往自己斷臂的傷口處傾倒些許粉末,隨後才將瓷瓶遞給歐陽飛天。
這次歐陽飛天放心接了過來,塗抹在胸前傷口處。
呂奉天又在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想為歐陽飛天包扎傷口,但只有一條手臂,極不方便。
歐陽飛天面帶微笑,將布條接過,自己纏在傷口處,說道,“奉天,你有心了。你是幫內後期之秀,等這次回去,我便將莊主之位……”
“噗!”
歐陽飛天臉色突變,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鮮血落在地上,已經由紅轉黑,顯然身中劇毒。
“你這布條……”歐陽飛天印堂發黑,說話斷斷續續。
呂奉天獰笑道,“驚蛟會呂奉天,代義父墨居仁,義母嚴氏,為歐陽莊主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