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道聖祖 第268章 祖孫賭約

此刻的凰芩已經換掉了那身代表身份的道袍，身穿玄色暗金邊祥雲常袍。

手邊的粗大凰頭杖也消失，身邊年輕姑娘攙扶著她的手臂。

二人腳下踏著一朵祥雲快速飛行著。

“葳兒，此次和祖母一起出來，可有什麽收獲?”凰芩微笑看著旁邊的年輕姑娘問道。

這個姑娘是凰芩最鍾愛的孫女凰葳。

凰葳約十六七歲，瓜子臉丹鳳眼，眉眼中有幾分英氣。

身材高挑修長，如一崇山中一秀美險峰，讓人奪目。

“祖母，孫兒此次見識了不少。馮門主這些修士張口便是上宗如何如何，去了五老幫，雖然只剩下三個長老，但那個四長老更是馬屁拍的天響，孫兒都不忍再聽，他卻依舊不知疲憊，不知臉紅。”

“哈哈哈，他們都是下門下派，若是不好好拍祖母這個副長老的馬屁，難道還給祖母端架子不成。”

“可是，這也太肉麻了了。”

“呵呵，葳兒，這就是下門的生存之道，他們的一切都要仰仗上宗，不能說沒有半點自主，但是也極為有限。你從小就在家族長大，見多了家族的高階修士，也見慣了道臨宗內弟子的含蓄，可能不適應這種環境。所以祖母才帶你出來見識見識，只是沒有見到那個王齊，實在可惜的很。”

“祖母就這麽高看這個王齊?您都沒有見過他。”

“祖母是沒有見過，但是他能得到白雲寺聖僧看重，還有他有王如璀這樣的爺爺，任何修士都不敢小覷。”

“祖母沒有見過王如璀嗎?”

凰芩笑著說道:“不要沒大沒小，王如璀是老前輩，祖母或許都要稱呼他一聲道兄，你絕對不可直呼其名，要稱呼前輩。葳兒，今年你已經十六歲了，也剛剛築基成功。你這樣的年齡，若是在凡人界，孩子都有了，但是在修仙界，現在的你才剛剛踏上仙路。

在家族內，你看不上宗門的一些高階修士，祖母不怪你，因為他們中很多人或者虛有其表，或者道行有虧。最主要你是在家族內，眾人都寵著你，讓著你。

可是現在到了外面，特別是下面，就絕對不要如此。在宗門內，既要講境界，也要講手腕。但是越是下面，就越純粹，沒有那麽多講究，只有一種，就是拳頭。只要你亂說、或者顯露寶物、甚至對方看你好欺負，那麽對方就會對你直接出手，就算你有家族庇佑，有祖母保護，但遠水救不了近火，你很有可能就此隕落。

王如璀，祖母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但是他絕非一般元嬰修士。所以，為了你，也為了家族，以後一定要謹言慎行。”

凰葳轉頭看著凰芩，雖然她面帶微笑，但是眼中有責備之色。

“孫兒知錯，以後會尊稱各位前輩，絕不給家族添亂，也不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

“恩，”凰芩微微點頭，眼中責備退去。

“據賢道門馮門主介紹，隨後祖母和他去異獸谷查探，以及你我二人後來去五老幫見到二長老和四長老講述王道兄實力和話語。祖母推測，王道兄無論年歲修為還是陣道，都在祖母之上。只是奇怪的是，如此厲害的陣脈大能不應該如此默默無聞。但是祖母仔細思量，確實沒有聽聞過這麽一個高階陣脈修士。”

“祖母，您為何覺得王前輩的陣法比您強，他好像也只是一個元嬰中期修士。雖然也修行陣脈，但是他這樣的散修，如何能和您這樣的家族傳承，又有我道臨宗幾十萬年珍藏典籍學習的修士相比。”

凰芩微微搖頭，“不，葳兒，你說錯了。沒有加入任何宗門的一個散修，從底層生生爬到元嬰中期，這要吃多少苦，經歷多少血雨腥風，我們根本就不敢想，這樣殺出來的修士，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何況，你也沒有進入賢道門異獸谷內，祖母進入後，看到裡面的防護大陣。

說實話，祖母只能看懂一點點，這個大陣究竟是神工鬼斧天然而成，還是說是後天高手布置，祖母看不出來。但是王供奉卻看出來，異獸谷裡面的大陣被人動了手腳，就這眼力一項，祖母就遠不及王道兄。”

看著凰芩感慨的面容和話語，凰葳不由的暗暗心驚。

她知道自己這位祖母雖然看起來對每一位修士都和風細雨，但心中對陣道的那種驕傲是無可比擬的。

在道臨宗內，除了一位常年閉關的陣脈元嬰後期修士，其他陣脈修士能讓凰芩高看一眼的都沒有幾個。

但是現在，她的這位祖母卻親口承認自己不如王如璀，言語中的佩服和未能見面的遺憾，她完全能感受的到。

“祖母，那您找到異獸谷內逆靈氣和雙頭異獸了嗎?”

“也沒有，若非宗門刁淵雷死時的慘狀，以及祖母手中這個從賢道門獲得的變色獸的小頭，祖母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刁淵雷?他的哥哥名字叫刁淵霸，如今在宗門陣院內也是佼佼者的刁淵霸的弟弟，他死了?”

“哼，若非祖母此次親臨賢道門，還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這個刁淵雷外出抓捕一個邪魔，不但因為自己耽擱沒有及時抓住邪魔，還讓邪魔跑到了異獸谷內賢道門的一個弟子身上，若只是如此，只要把這個弟子帶回，想辦法從他體內把邪魔弄出來也就罷了。

他倒好，不但想以宗門壓人，還出手搶奪。也虧得他跑的快，不然的話極有可能就被王齊帶領的弟子抓住，那可就丟了宗門的面子，他就算死，也彌補不了。

不過，他一定在異獸谷內招惹了不該招惹的雙頭異獸，所以吸收了精純的逆靈氣。不，應該是逆靈力，所以他的身體才發生了異變。若是及時找宗門丹藥高手，或許還能救回一命。

可惜啊，他的那個哥哥刁淵霸自作聰明，以為自己能找到罪魁禍首，或者能找到原因，以及找到丟失的邪魂，將功補過。

哼，他那裡知道什麽是逆靈氣，知道雙頭異族的厲害。最後不但導致刁淵雷耽誤了救助時間，身死道消，還知情不及時上報，一頓懲罰是免不了的。也幸虧王齊處置得當，賢道門高手把邪魔從那個弟子體內取出，祖母現在也才能把這個邪魔帶回來。”

凰芩連連冷哼，心中自然是極為憤怒。

“這個逆靈氣和雙頭異族是什麽?孫兒為何從未聽過?”

“這也算是一段密辛，說來話長，此次回去後祖母和你詳細說。”

“哦。祖母，您說王前輩和王齊會不會和我們一樣，也是一個修仙家族，但是他們是那種隱世家族，因為特殊原因，王前輩帶著王齊祖孫二人外出遊歷?”

“你說的也有幾分可能，但是仔細思量又不太像。若只是打算遊歷，完全不用加入這麽一個小門派，就算加入，也不用如此長的時間。王道兄可是在賢道門呆了百年之久，這就說不過去。

呵呵，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祖母猜測，我們很快就有見面的機會了。”

看到凰芩開心的笑容，凰葳心中泛出一絲不服。

“祖母好像很是看重王齊?”

凰芩看了一眼凰葳，略有苦澀說道:“修仙界中，每年踏上修仙路的修士如過江之鯽，但是能走到高位的鳳毛麟角。但是就算走到高位的修士，還能堅守道心者還有幾人?

遠的不說，就說宗門之內，一些高階修士整日爭權奪利，只顧自己，哪裡顧得上低階弟子，顧得上修道界正道未來。

如今白雲寺佛法傳遍四周，很多修士寧願去白雲寺當做俗家弟子，也不願加入我道臨宗，這是為何?還不是高層不重視，只顧自己。

五陽劍宗這些年也招收了不少有潛力的弟子。但是反觀我宗如何，這些年招收的弟子良莠不齊，去年招收弟子不察，竟然被魔宗修士混入，死傷無數，也虧得處理及時，才沒鬧出更大的亂子。雖然也沒有外傳，但是僅此一次就讓我宗顏面掃地。這才有了明年再次招收弟子之事。

王齊的事情，你也在賢道門內聽了一些，他雖然比你小一歲，但陣法不俗，為人良善，更是懂變通，有手段，難怪聖僧會看上他。正是因為聖僧看重，所以去年宗門給王齊賞賜的一面護盾，祖母要了過來，幫他刻製了三個陣法，並加入一滴靈血，讓他記住我道臨宗這份恩情。

或許王前輩的教導，或許是祖母的這份恩情，祖母猜測，王齊一定會選擇在明年加入我道臨宗。”

“祖母為何如此肯定?現在我們都不知道王前輩和王齊去了哪裡?萬一他們去其他洲遊歷呢?”

“呵呵，你難道沒有聽到馮門主所言，這個王齊和丹院葉禮徒弟謝柔柔關系極好。言外之意，就是這個謝柔柔只要築基成功，那就必然會追隨王齊。所以祖母就遞給她一顆升靈丹，服用後，會加速她境界提升。就剩下最後的煉氣兩層，在此丹藥的幫助下，只要她資質不是太差，就一定能在不到一年時間內衝擊到煉氣圓滿，至於築基，葉副院想必早就為她這個徒兒準備好了一切。

到時候，只需要注意謝柔柔去了哪裡，就能知道王齊去了哪裡。”

“那就算王齊和謝柔柔都加入道臨宗，他們最多也只是剛剛到了築基，或許連孫兒都比不上。會對祖母有什麽大的幫助嗎?”

凰芩看著凰葳微微一笑，“作為家族子弟，你是可以不通過比試就直接進入道臨宗內成為正式弟子，甚至可以擔任一些職務。你願不願意和祖母打個賭?”

“打什麽賭?”

“你也是陣脈修士，王齊也是陣脈修士，還有宗內監觀院鄭副院首的侄孫鄭邵也是陣脈修士，據說他也會參加入宗比試，若是你能打敗二人，奪得陣院比試魁首，祖母答應你一個條件，任何條件，絕不反悔。”

“真的?”凰葳歡喜問道，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呵呵，祖母這麽多年，可曾哄騙過任何人。”

“那就謝謝祖母。”凰葳晃動凰芩手臂嬌笑說道。

“別高興太早，祖母還沒說完呢，若是你不能拔得頭籌，只是屈居第二，那加入宗門之後，就要聽從祖母安排。”

“祖母，放心吧，不會的。”

“嗯?”凰芩裝作不高興的皺眉。

“是是是，若是孫兒打不過王齊，孫兒一定聽從祖母一切安排。”

“若是你屈居第三……”

“祖母，您不會覺得孫兒連那個花少鄭都打不過吧?”凰葳不滿大叫道。

“對於鄭邵，你也只是道聽途說，並未真正見過。若是你不但輸給王齊，還輸給他，那你入宗之後不但在公事上要聽從祖母一切安排，在私事上也要聽從祖母安排。”

“放心，祖母，孫兒此次回去後一定好好修行，必然穩拿第一。”凰葳仿佛想到什麽不好的事情，馬上輕咬銀牙快速表態。

“呵呵。”凰芩微微一笑，也不再繼續說什麽。

凰葳感覺到自己祖母似乎不太願意說出王齊加入道臨宗後，宗門會有什麽巨大變化。

於是就換了一個話題。

“祖母，此次過來這邊，孫兒發現這個賢道門和五老幫實力都很不怎樣，雙方元嬰修士都沒有幾個。五老幫更差，三長老被五長老殺掉，大長老被囚禁。隨後五長老又被王前輩殺掉，我們過去時，五老幫只剩下三個元嬰，而且這個大長老顯然受過折磨，怕是壽元也剩不下多少年了。

為何宗門不把這兩個小門派合並，反而給了賢道門增加了一個副長老名額，又給了五老幫那麽多靈材資源?這不是不但浪費資源，而且還會讓兩個門派的弟子更加仇恨對方嗎?”

凰芩神色複雜說道:“這就是上宗的平衡之道。此地是上宗西部門戶，十分重要，但是宗門地域廣大，沒有那麽多的修士和資源能對這裡完全掌控，所以就只能扶植地方勢力，作為宗門藩屬和屏障。

但是既然作為屏障，那就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不讓他們有坐大機會，所以就要扶植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勢力，讓他們一邊防禦更西部的魔宗，一邊要彼此爭鬥，這樣宗門才能更好的操縱和控制這片地方。

雖然這樣會讓兩個門派的弟子時常打鬥，不少有天賦的弟子甚至都沒有成長就隕落在無畏的打鬥中，但是為了宗門的利益，我們不得不如此做，這就是駕馭，也是平衡。

若是把這兩個門派合並為一，那隨著時間流逝，他們極有可能會慢慢長成一個龐大宗門，比如北部邊境外的五陽劍宗，以前也是我道臨宗的藩屬，但是後來他們合並了另外一個小門派萬陣門的全部地盤和勢力，讓他們一夜之間便成為一個不小的宗門，當時我宗被北部妖族牽扯，等反應過來時候，木已成舟，五陽劍宗再難控制。”

“萬陣門?這個萬陣門是什麽門派?為何孫兒也不曾聽過。”

“這個萬陣門說是一個小小門派，但是實力不容小覷，極為擅長陣道，門主更是元嬰後期的陣法宗師，只是可惜，在三千年前的一個晚上，這個門派山門一夜之間關閉，門派中幾千弟子不知生死，就連山門所在也用陣法隱匿，直到現在也沒有再出現，誰也不直到究竟發生了什麽……”

隨著凰芩的低語，二人的身影也飛速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