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道聖祖 第13章 道帕檠

這些天，王齊每隔幾日都會偷偷在夜晚取下眼睛束帶，然後在眼前晃動手掌，觀察眼睛恢復情況。白天謝柔柔幫助疏通眼竅的時候，並不敢睜開眼睛，王齊擔心她們發現異常。

其實王齊很想說自己眼睛的恢復情況，但是心中總是有一個聲音，再等等，再等等，或許自己的眼睛能突然恢復呢。

所以今天晚上，王齊再次悄悄點燃火焰石，然後取下眼睛束帶。

王齊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瞬間呆滯。

因為他的眼睛好了，不，眼睛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王齊的眼前出現了一種新的東西，和四周的石壁、地板、座椅等相互交織，仿佛是一片光怪陸離的世界。

因為王齊看到自己的周圍竟然有五種顏色的絲線，白綠黑紅黃，就像發絲一樣，但是比發絲更細。

而且，這些五種顏色的絲線或長或短，或粗或細，有的漂浮在空中，有的躺在地面上，還有的就像是苔蘚一般，從四周的牆壁上生長出來。還有一些在自己的衣服上，這些絲線雖然並不稠密，但是就如有人在屋子中拋灑出無數輕柔的五彩發絲，並不住的吹拂一樣，幾乎布滿了整個屋子。

王齊驚訝的看著四周，然後目光看到腳下的火焰石。

這種火焰石也是一種靈材，非常常見的一種。

主要是用於點燃取暖，或者是煉製其他靈材之用。

因為火焰石的溫度比木材木炭溫度高的多，還耐燒。

但是現在王齊眼前的火焰石燃燒發出的紅色火焰，在王齊的眼中，並不是一種火焰圖形，或者說，是一根根細密的紅色絲線堆積，這些紅色絲線以一種特殊的方式相互纏繞著，“堆積”起來這麽一團火焰。

王齊蹲了下來，仔細的看著這團火焰，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火焰，或者從來就沒有見過火焰原來是這樣。

他的手，輕輕靠近這個火焰“圖案”，那麽熾熱，是火焰，而不是冰冷紅色絲線。

於是打算認真再仔細看，不自覺用運轉體內靈力，讓這些靈力進入眼睛。

突然，四周五種顏色的絲線頓時消失，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石壁還是石壁，火焰石在靜靜地燃燒著。這是怎麽回事?

王齊更加震驚，於是撤掉眼睛內的靈力，馬上再次看到身體周圍的細密絲線。

五種顏色的一條條及其細微的絲線，這究竟是什麽?

王齊仔細觀察，這五種顏色並非是純粹的白綠黑紅黃，如屋子中最多的絲線是黃色絲線。而這個黃色，其實是淺黃色，而且仔細看絲線的表面，能看到點點的其他顏色，但是主體是黃色。

其他四種顏色的絲線也是如此。為什麽?

還有，這些線條粗細不同，但是最粗也不如頭髮一半粗，用手指接觸周圍的五種顏色絲線，手掌的風力吹拂到這些細絲，細絲遠遠飛出，但是兩側的細絲受到吸引，飛到手掌上來。

但是王齊看到這些細絲穿指而過，手掌手指什麽變化都沒有。

王齊看到周圍有一處位置，有幾根紅色絲線，於是手掌輕輕觸碰，並沒有感受到剛才那種火焰中紅色絲線的熾熱。為什麽?為什麽都是紅色絲線，一種熾熱，一種沒有任何感覺?

王齊癱坐在椅子上面呆呆的看著周圍的一切，眼睛靈力撤掉，再注入，再撤掉，再注入。

周圍的五種顏色絲線也仿佛變戲法一樣，消失，出現，再消失，再出現。

而且細絲在空中四處飄動遊走，雖然很慢，但是更加讓王齊感覺是如此的荒謬。

地上的火焰石緩緩燃燒著，漸漸變得暗淡，火焰一閃一閃，照耀著王齊的臉忽明忽暗。

這個時候，王齊這間小室外面傳來王如璀的聲音，“齊兒，是有什麽事情嗎?”

王如璀感受到了這塊火焰石的持續燃燒，也感受到王齊的呼吸變化。

“爺爺，請進來。”王齊有氣無力的回答到。

門“嘭”的被推開，王如璀急忙闖了進來。

王齊看到爺爺，頓時站起，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怎麽，怎麽短短的幾個月，爺爺竟然蒼老到如此地步。

王齊緊緊盯著爺爺的面龐，心中更是一痛，踉蹌的走到爺爺面前，眼淚再也忍不住肆意流下。

以前爺爺雖然鶴發，但是面容紅潤，根本就不像老人，但是眼前的爺爺，依舊是鶴發，但是面容淒苦，還多了不少皺紋，面色也蒼白了好多。

“爺爺，您，您怎麽會變成這樣，是齊兒，是齊兒讓您受苦了。”王齊顫抖著摸著爺爺充滿皺紋的面龐哭泣著說道。

王如璀並沒有在乎王齊的話語，而是發現了王齊的不同，頓時雙目淚水湧出，上下打量王齊，“你，你這是好了?”

王齊狠狠點頭，然後緊緊抱著王如璀嚎啕大哭。

王如璀也是老淚縱橫，一邊拍著王齊的後背說道:“齊兒不哭，齊兒不哭。”

但是他自己的聲音中也是充滿了哽咽聲。

良久之後，二人才停下，這短短的幾個月，把二人折磨到無法形容的境地，到了今天，終於守的雲開見月明。

王如璀和王齊給對方擦去淚水，二人笑著看著彼此。

拉著王齊坐下，這個時候，地上的火焰石完全燃燒完畢。

於是王如璀拿出幾個小小的珠子，打到牆壁四周的凹槽中，頓時這個石屋內一片明亮。

開心的看著王齊說道:“齊兒，你的眼睛，真的好了嗎?”

王齊點頭笑著說道:“爺爺，完全好了，您看，四周我都能看的很清楚，和以前一模一樣。”

“那就好，那就好，明日我再請葉師妹幫你看看，一定要確定完全沒有問題。”

王齊點頭，但是隨即有些憂慮的說道:“爺爺，可是孫兒的眼睛好像出現了一個新的東西?”

王如璀頓時變得著急，“新的東西?什麽意思?你可別嚇唬爺爺。”

王齊笑了，搖頭說道:“不是惡疾，是孫兒也不知道的一種東西。”

於是王齊就把剛才自己的發現告訴了王如璀。

王如璀也頓時疑惑，但是想到了什麽，於是就拿出五顆五行靈石，讓王齊再看。

王齊撤掉眼中自身靈力，然後看著這五顆下品五行靈石，白色、綠色、黑色、紅色、黃色。

“爺爺，這是?”

“你看到了什麽?”

“孫兒看到五行靈石上面噴出密密麻麻的五種顏色的絲線，幾乎一樣粗細。”

王如璀盯著王齊良久，王齊都感覺心中發毛，然後王如璀哈哈大笑，最後笑到眼淚都出來了。

“爺爺，我這究竟是怎麽了?您別嚇唬我。”

王如璀止住大笑，“孫兒莫怕，看來我孫兒真的是因禍得福，此次的傷痛，值了。”

他接著說道:“這些時間，爺爺一直在想，你得到的那個透明珠子裡面的青氣究竟是什麽，還如此霸道。現在，聽到你這麽說，爺爺知道了這個是什麽了，道炁。”

“道炁，道炁是什麽?”

“道修今生，佛修來世。我道門對人之身體精神氣都同樣重視，當一個道修心境純粹，神念通達，那就有極小的幾率產生道炁。而能修煉成功道炁的道修無一不是赫赫大能，而這些大能都極大概率會飛升。就算沒有飛升，這些道炁也最終會消失天地之間。”

“如何能保存這個道炁，誰也不知道，或許只有仙人才知道吧。但是現在爺爺可以肯定的是，你得到的那顆玻璃珠子裡面的青氣，就是道炁。”

“每一種道炁都帶有獨特的威能，但是擁有道炁的修士無一不是大能，而且是要飛升的大能，所以道炁的威能究竟有多大，誰也不知道。但是或者作用於身，或者作用於元嬰，作用於七竅，作用於靈力等等。如今你能看到五色絲線，應該就是作用於目竅，可以稱之為道炁靈眼。”

“道炁靈眼?”王齊有些震驚的說道。

“不錯，靈眼，或者可以稱呼為是一種瞳術，但是擁有道炁的靈眼，可不僅僅是一種瞳術。若是爺爺推測沒錯的話，是因為透明珠子裡面的這個道炁，從你的雙目進入身體，所以這個道炁會賦予你雙眼一種特殊的能力，就是現在的你能看到五種顏色的靈線，也就是五行靈線。金木水火土五行，五行靈線。”

“我們的周圍既有靈力，又有靈氣，這個靈力靈氣究竟如何詳細定義，眾說紛紜。但是我中州修士界把漂浮在空中的修士能吸收的氣，稱呼為靈氣，修士吸收靈氣後，在體內轉化為靈力。而靈石，是靈氣被極致的壓縮到其中，所以每一塊靈石都會緩緩釋放靈氣。”

“靈石中的靈氣會緩緩散逸出去，這些散逸出去到空中的，就是靈氣。所以，修士界統一稱呼，在空中可以被修士吸收的氣，是為靈氣。而靈氣會被進入到某些東西中，這些東西本身和靈氣結合，產生新的特性，就是靈材。如各種靈礦、靈木、靈液等等，而這些都被統稱靈材。靈材被修士以各種秘法煉製，比如修士吸收靈石，轉化為體內的靈力。陣師煉製陣盤，靈材就轉化成陣盤中的靈力。”

“而你能看到的五色線條，或長或短，或粗或細，都是靈氣線條。世間的靈氣並不均勻，濃密的地方這些靈氣就會在你眼中變成細長的絲線，稀薄的地方，或許只是幾個不同顏色的點，或者略微濃稠一點，會形成長短不一的絲線。就如同天上的雲朵一樣，裡面的雨水越多，那雲朵就越是厚重，若是只有一點點，那只會是幾絲白雲，甚至只是一點點白雲。而爺爺的這個洞府下面，是一條土靈礦脈，所以洞府內的黃色靈氣線條最多，其他顏色的少。也所以，你的道炁靈眼才能看到四周有各種長短不一的五種顏色的絲線。”

“至於靈力。爺爺認為，從本質上來看，靈力靈氣都是一樣的東西，而且彼此在不斷發生轉化。修士吸收靈氣，變成體內的靈力，而通過功法把這個靈力打出體外，這些靈力會有相當部分再次轉化為靈氣。但是靈力和靈氣從表面上看，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比如你剛才看到火焰石上面紅色靈線以特殊方式纏繞形成火焰的圖案，爺爺猜想，靈氣之所以能傳化為靈力，就是因為發生了一定的轉變，至於是什麽轉變，如何轉變，爺爺不知道。但是你剛才的描述，讓爺爺有了一種新的思路。那就是靈氣線條通過不同的組合，可以變化成靈力。”

“比如，一根頭髮絲你抓在手中，不能提起重物，更不能攻擊任何東西。但是若是你有足夠粗的一捆頭髮呢，你就可以提起很重的東西，但是若是你把這些頭髮編織成一根鞭子，那你不但可以用來提重物，還能當做武器。爺爺認為，靈氣就是通過這種不同方式的“編織”轉變成了靈力，所以才會有了各種各樣的功法、陣盤、丹藥等等。”

“而你看到的火焰石上面的靈線圖案，就是靈氣轉化靈力的一種形式。”

“原來如此，爺爺，孫兒是何其幸運能夠跟在爺爺身邊，聽爺爺傳授如此珍貴的學識。”王齊頓時豁然開朗，崇拜的對爺爺說道。

“呵呵，爺爺也是聽齊兒的講述，才相通了這些。”王如璀也是高興的說。

“伸出手來。”王如璀說道。

王齊把右手手腕遞過去。

王如璀雙指搭著王齊手腕脈門，仔細感受。

過了一會，王如璀才說道:“你體內的那道道炁依舊存在，作用於眼，只是道炁一部分的威能而已。而且你的道炁靈眼現在也只是最低級的階段，所以看到的靈氣顏色還有些暗淡。但是爺爺相信，當你的靈眼成長到一定地步時， 一定會變得更加逆天，能看到更多不一樣的東西的。而且，道炁的作用絕對不是簡單的送給你一雙靈眼，裡面的威能，不敢想象。”

“爺爺不知道那個送給你珠子的黃族長究竟是誰，但是爺爺回想起來，你說過，他想請你幫一個忙，但是並沒有說是什麽。但是依舊送給你這顆珠子，如此珍貴的東西，將來你要做的事情，爺爺都不敢想會有多大。”

“後面黑衣人顯然也發現了這個珠子的特殊之處，想要搶奪，但是珠子中怕是早就布置了後手，所以才爆開，也所以你才能擁有這個道炁，也所以你要受到這種折磨。”

王如璀輕輕拍拍王齊的肩膀說道:“好好修行吧，你的將來不敢想象。這個道炁究竟還會有什麽其他威能，你的道炁靈眼會成長到何種地步，爺爺沒有辦法給你半點意見，一切的一切只能由你自己好好摸索。但是爺爺相信，如此寶物，將來的威能一定會成長到一個不敢想象的地步。”

“成長?”王齊疑惑問道

“對，成長，就如同人之嬰孩會長大成人，小苗會成長為參天大樹。而道炁如此神奇的東西自然也會隨著主人的身體成長也繼續成長。現在的你遠遠不能驅動你體內的道炁，你也不是他的主人，當你那一天能真正駕馭，你和它就會成為一體，飛升，都有可能。”

“好了，爺爺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你既然有了道炁靈眼，是上天眷顧，對你陣脈修行如虎添翼。你現在刻製一個陣盤讓爺爺看看。”爺爺開心的說道。

“是，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