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裡待了多日,所買的氣血補藥也已用盡。
這些湯藥,效果倒是不錯。
他的‘生死真氣’能這麽快掌握,雖說和露珠有關,但湯藥前期的功勞,也著實功不可沒。
“除了貴,還真沒別的缺點…”
宋季搖了搖頭有些遺憾,還是邁步走出了客棧。
畢竟按照這些湯藥的價格,以他目前的銀子,好像也用不了幾次。
只是,剛走出客棧的瞬間,宋季就感覺到外面氣氛凝重了許多。
街道上,不僅多了許多衙門捕快和城衛,連武者的身影也是隨處可見。
甚至連他想去北城的大海武館,其街道也被禁嚴了。
難道是那夜的事情?
宋季忽地想到了顏柴…心頭隱隱有些不安。
看著身披鐵甲,腰挎彎刀的城衛軍,宋季眸光微動,但最後還是轉身先回了顏府。
而回到小院後,他便準備去找鄔冬探聽一下情況,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近日城中管束如此之嚴,他應該也去不了留人巷…解救那些失足的女子。
只是,當宋季從後者那裡得知事情的經過後,才發現此事比他想象的更加嚴重。
顏柴的死,其實在府中並未造成多大波瀾。
他雖排行第六,可卻是一個庶子,身份不高。
除了那日,他姨娘找大爺顏台翰鬧過一場,嚷嚷著報仇外,就沒有多少人關心。
“那晚死的人,身份都不簡單,有不少富族、鏢局的人,還有武館弟子。
最關鍵的是郭通,他父親是郭家武館的館主,他外祖更是平遙城的知府大人。
所以這段時間,幾乎大半個平遙城的勢力,都在到處找凶手…”
院子裡,鄔冬小聲的跟宋季說著最近發生的事。
這次外出,宋季本也是告了假的,他現在是護院,沒有家仆那般苛刻。
所以鄔冬倒也沒有多問他去了哪裡,而是又繼續道。
“因郭家武館和府衙給的巨額賞金,所以尋找凶手的人很多。
但,莫名失蹤的也不少,連屍體都沒找到…因此,很多人都說這是邪祟作亂。”
邪祟,便是這方世界,對那些不詳之事的稱呼。
而隨著事情發酵,連剩下的三大武館也重視起來。
畢竟這裡是城內,要是真的有邪祟作亂,他們如何能安睡?
“顏家的護衛,最近也被征派了不少出去…留人巷我已好多天沒去了。”
院子裡,鄔冬苦著一張臉。
聽他說起,宋季這才注意到,他們院子附近,原本搬來的護衛,確實少了許多。
……
顏府中大量護衛被征用,宋季和鄔冬雖沒被派出去。
但他回來休息幾日後,也開始負擔起了巡視顏府的職責。
和宋季兩人一起的還有顏琮、顏寧玉。
這兩人都是氣血武者,也是顏家本宗的人。
前者是一個約有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長得高大英武,時常穿著一身鑲金皮甲。
後者則是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只是言語很少。
但想想也很正常,這裡畢竟是顏府內院,留本宗的人巡守,更放心一些。
至於他和鄔冬沒有被征調,宋季猜測是和表小姐滕櫻有關。
畢竟這位表小姐,一直待在棠梨閣中,估計顏府都快忘了有她這號人。
作為表小姐的護衛,他和鄔冬,自然也就被一同遺忘了。
只是,宋季他們還沒過上幾天舒心的日子。
外出的護衛就帶回來消息,這兩日城中又失蹤了一批人。
那些人是武館組織起來,專門看護藥田的,實力皆不弱。
甚至還有三名氣血武者帶隊,可就是這樣一支隊伍,失蹤時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就像憑空蒸發了一般…
此消息一傳出,一時間人心更是惶惶。
甚至一些有錢人家,已經在開始招募武者,要準備逃離平遙城了。
畢竟就連四大武館的氣血武者,都沒有絲毫反抗的機會,遑論他們。
而這樣的混亂,也讓不少人升起了混水摸魚的心思。
顏府就遭遇過幾次。
不過都被顏琮、顏寧玉,帶著宋季等人打退。
這時,宋季也真正見識到了顏府的底蘊。
這幾日,就他所見的,最起碼有五名氣血武者。
但,最讓宋季意外的,還是那位表小姐竟找上了他。
“請坐…”
素雅的房間內,一襲雪白狐裘的滕櫻,淺笑著向宋季道。
宋季也沒客氣,嗅著淡淡的清香,就隨意坐了下來。
當然,看著這位容貌絕麗的表小姐,他更好奇對方的目的。
“不知宋護院,對如今城中的形式有何看法?”
因是兩人不熟,房間內沉默了少許後,還是滕櫻接著問道。
“城中的事,自有各位老爺們處理,我守好顏府就行。”
宋季神色不變,棱模兩可的回到。
“那宋護院倒是忠心,我卻不然,這世間本善,可若是有人作了惡,上天才會降下懲罰,出現邪祟…”
滕櫻似想到了什麽,忽生感慨,不過,又見她輕輕咳了幾聲後道。
“我這裡倒是有樁買賣,想和宋護院合作,不知有沒有興趣。”
“和我,表小姐怕是找錯人了吧。”
宋季奇道,他正在疑惑這位表小姐找上他有何事。
畢竟他們並不相熟,可沒想到是這個。
“沒找錯人,就是我們…宋護院可曾聽過‘葵花武典’?”
滕櫻很是認真道。
“當然聽過,此物是一本絕世武學,十多年前現身過平遙城,可後來又離奇消失了。”
“那我若說,此物就在我的手中,且宋護院願意,這‘葵花武典’我將雙手奉上如何?”
宋季不語。
“怎麽,宋護院不信…”
滕櫻淺淺一笑,沒有多少血色的臉上兀然明豔起來。
而隨後,她就從袖中取出了一張泛黃的紙頁,遞給宋季。
這上面,就是葵花武典的秘籍。
當然,並非是全本,只有一頁內容。
這方世界的人,都喜歡把秘籍分成好幾份嗎,看著紙頁,宋季心頭古怪。
但他沒有去碰。
葵花武典他光是聽鄔冬,就說過好幾次。
畢竟這是一門絕世武學,還在平遙城出現過,足夠所有人津津樂道。
所以,宋季很清楚此武學的第一句話。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都自宮了,他還練個…鳥啊…
滕櫻這時, 好似也想到了這點。
“如果…如果宋護院願意相助的話,我可以先幫忙傳宗接代,但…只能要一個…”
滕櫻眼眸泛光,忽然負責任的說道。
但,宋季還是沒有去拿桌上的紙條。
能拿出如此珍貴的東西,此事,必定所謀不小。
他可不想牽扯進去。
故而,下一刻,他就轉身,果斷離開了這裡。
沒有絲毫猶豫。
而在宋季離開不久,從房間內室,就走出了一個男子。
此人身量頗高,身上關鍵位置,還用鑲金的皮甲包裹,正是顏府的氣血武者顏琮。
“連絕世武典都能拒絕,此子倒是有幾分心性…”
看著宋季的背影,顏琮有些意外。
“他真如你說的那樣,也是一個氣血武者?”
滕櫻擰了擰眉,卻好似很疲倦,臉色也更蒼白了。
“嗯,你也知道,我有一門武功可以感應人的氣血,那幾日顏府受到偷襲。
我見過他出手,雖隱藏很好,不過還是讓我感應到了。”
顏琮自信道。
“據說參悟了‘葵花武典’就能得到超越‘邪祟’的力量,可惜我太愚昧,否則何至如此低三下四。”
想到剛才自己的惺惺作態,願意幫宋季傳宗接代,可還是被拒絕。
滕櫻的眸光中,就盡是無力感。
“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那兩人緊逼,若是不趁著他們最近不在府中,發展勢力,你將更無還手的余地…”
顏琮寬慰道。
“嗯,我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