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丈高邪祟似受到了挑釁,悶喘一聲,就朝宋季撲來。
宋季反應自是不慢,雖他未特意練習過身法,但踏進真力層次後。
身體各方面素質都得到了提升,故而輕易抽身躲過。
同時,他還握拳揉身而上,五道拳影,狠狠的和丈高邪祟碰撞在了一起。
拳掌颯颯,飛沙走石。
兩人強大的力道,頓時就在雙方腳下震出了一個大坑。
還有無數裂紋,像蛛網一般,朝四處蔓延。
嘭!
嘭!
宋季招式未竭,玉巢掌又是瞬間拍出,掌風將附近的碎石都高高卷起。
丈高邪祟渾然不懼,它仿佛隻想將宋季撕碎,就如撕開那鏢師一般。
只是,宋季的力道和速度,都不是那鏢師可以相比的。
是以兩人倒是僵持起來,只在不斷碰撞。
但,這也是宋季踏進真力層次後,第一次全力出手,可謂酣暢淋漓。
每一次拳掌揮出,都能在地面打出大坑。
他們在這條街道中,倒土推牆,摧磚弄瓦,聲勢浩大。
而霎那間,宋季就和丈高邪祟,交手了數十次。
這時,宋季也漸漸發現,那丈高邪祟力道雖不差真力武者分毫。
可不知何故,一直沒有見它施展過‘氣血離體’。
他沒有第一時間用出這招,就是想瞧瞧自己的實力,達到了什麽程度。
不過,宋季不在留手,他再次施展玉巢掌。
陡然間,一股陰涼的氣息就自雙掌流淌而出,直襲丈高邪祟的後背。
氣血離體。
陰涼的氣息彷如刀鋒一般,能輕易割開肉皮。
嗤!
只聽一聲輕響,丈高邪祟的左臂,就有一條口子出現,讓其血肉外翻。
可丈高邪祟,仿佛沒有感覺,它依舊一次次朝宋季奔來,想要把他撕碎。
只是,每一次錯身而過,宋季都會在對方肉身上留下一道傷痕。
“好堅實的肉身…要不是施展‘氣血離體’只怕連疤痕都難留下,難怪那鏢師的攻擊對它無效。”
一炷香的功夫後,丈高邪祟的肉身上,已有十余道傷痕,深可見骨。
甚至它後背的那個巨大船錨,都被宋季斬了下來,滾落一旁。
可它卻像不知疲倦和疼痛一般,依舊朝宋季撲來。
這次,宋季面色也是微微難看。
若不是他能靠吃石,恢復真氣,也堅持不到現在。
他才踏進真力層次不久,就連續使用了十數次的氣血離體。
若是換了尋常武者,只怕早就氣血枯竭而死了。
“但,結束了…”
宋季驀然縱身,又是一道‘氣血離體’打出,緊接著還有第二道、第三道…
終於,在被宋季連續斬在同一個地方後。
丈高邪祟那堅硬似鐵的肉身,也堅持不住。
一顆碩大的頭顱,‘骨碌碌’掉落地面,滾出老遠。
可卻沒有絲毫鮮血流出。
“還真是難殺,若不是掌握了‘氣血離體’和生死真氣,只怕不被此獠生撕,也要活活累死…”
雖將丈高邪祟斬殺,宋季也心有余悸。
若拚鬥招式和技巧,他都不懼對方,可奈何,這廝皮太厚。
在沉吟少許後,宋季又打量起了陶杯。
斬殺了一頭真力層次的邪祟,收獲應該不錯。
果然,裡面已有一顆完整的水珠出現。
宋季心喜,但下一刻眉頭就皺了起來。
“怎麽不是破境露珠…還有一個小孩在裡面。”
宋季目光微頓,還是出現了他最不願見到的一幕。
可他已經在竭力避免了,刻意不去亂碰東西。
前面斬殺的邪祟,生出的都是露珠,怎麽到丈高邪祟又不一樣了?
宋季心頭疑惑。
難道,就因體型不一樣?
宋季深深思索起來。
只是,在他疑惑間,那露珠卻已經自行破開,裡面有一個小小的人兒爬了出來。
她破開水珠後,還抱著剩余的水珠外殼啃食起來。
每啃食一口,身體也在跟著見長,一寸…兩寸…
等她吃完時,就已變成了正常嬰兒大小。
“是個女孩子…不過白白胖胖的,倒是可愛…”
宋季見到此幕,自是瞠目結舌。
雖最想要的是破境露珠,但見到這嬰兒可愛,他還是忍不住逗弄了一陣。
但,天地良心,我還沒成親呢,怎麽就給自己生了個孩子出來。
看著小陶杯,宋季哭笑不得。
不過女嬰被他逗弄一陣後,就懨懨的,舔舐著他的指頭,好似餓了。
而瞧著嗷嗷待哺的嬰兒,宋季頓時又愁容滿面。
他一個清純大男孩,上哪兒找奶去。
要不…去找顏然然,不行,她的太小。
顏娉娉倒是夠大夠白,但她也不行,估計沒水…
宋季回想著自己認識的幾個女子,好像都不合適。
“算了,先去附近找找有什麽吃的沒…”
宋季抱著懷中的女嬰,知道她來歷怪異,不吃,多半不會餓死。
但,他也不敢去嘗試。
故而苦視良久,最後只能從一個邪祟的身上,扯下條布帶,將其先背在身後。
然後才找了間屋子,走了進去。
這裡竟堆滿了書冊,想來其主人也是個飽讀詩書的。
宋季隨意拿起幾本翻看了一下。
《一個勾欄浪子的自述》
《葉鈴兒‘求子’軼事》
《阿威房中十八式》
嗯,此間主人,的確是個讀書的。
讀的是濕書,不是詩書。
宋季隨便看了幾篇後,就轉身離去。
他宋季是讀春秋的,對那些‘房中十八式’可沒有興趣。
嗯,半點興趣也沒有。
……
宋季帶著嬰兒,在一處處房屋中,進進出出。
不知不覺間,已然來到了村子深處。
他擰了擰眉,就想離開。
只是,宋季沒想到這時,有一個婦人迎面向他走了過來。
那婦人同樣也背著一個嬰兒,手裡還挎了個菜籃。
宋季隻覺眼熟,好似在哪裡見過。
同時他心頭也瞬間警惕起來。
他在這婦人身上,竟沒有感受到絲毫氣血的存在。
普通人練武,到了一定境界後,體內氣血就會滾滾沸騰。
其沸騰間,即便是數九寒冬,穿著單衣也不會感覺到寒冷。
甚至有的武者,心臟跳動間,還‘砰砰’直響,如悶雷一般。
若是感應不到氣血,那只有兩個可能。
要麽對方確實是個普通人,要麽就是此女的境界,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所以才感受不到。
但,此女能在這遍布邪祟的村子行走,是後者的可能,更大。
那婦人見到宋季也是微怔,但隨即就笑了起來。
“哥兒,新鮮的無心菜,可要…”
婦人拿過籃子,就擺弄起來,像是在展示裡面的無心菜有多新鮮。
可,在這邪祟遍地走的地方賣菜。
是你傻,還是我傻。
宋季用一種近乎白癡的目光,直視著對方。
“倒是忘了,這裡是禁區,不能賣菜…”
婦人攏了攏額頭的秀發,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但宋季,卻是瞬間汗毛倒豎,在那婦人收起菜籃的刹那。
他竟感覺到像是被什麽東西盯上,後背發涼,甚至一路涼到了心口裡。
“哇哇…”
可就在這時,宋季背後的嬰兒忽然啼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