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季也沒想到,那位傳說中的丹道高人。
會是一個偷婦人‘月事帶’的猥瑣老頭。
但,瞧著‘半草堂’三個大字,他確信自己沒有走錯。
目光動了動,宋季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可是蒯子翁前輩?”
宋季擔心出錯,再次確認了一遍。
“你是幹什麽的?”
蒯子翁似忘記了不久前才見過宋季,他隻斜著眼掃了一下,就不耐煩道。
而見對方一心隻把玩著,那條白色布帶。
宋季從懷中,就將那半顆黑色藥丸,直接遞了過去。
“原來是牧羊宗的人…老夫當年欠你們宗主夫人一個人情,說吧,只要不是太過分的事?”
接過丹藥,蒯子翁目光一定,隨即就翹著胡子道。
宗主夫人?
怎麽馬大春沒有提起這個。
知道此人秉性後,宋季嚴重懷疑,蒯子翁,是不是對他們宗主夫人也做了什麽。
宋季信口想到,但還是將玉瓶取出。
“前輩,我有兩瓶丹藥,勞煩幫忙鑒定一下。”
宋季心頭有些可惜,他原本還想借著這個人情,讓對方傳授一些丹道方面的知識。
可在聽到對方口氣,和行事風格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一瓶是黑鞋丹,一瓶是老鴉丹,都適合纏葉境的飛升者使用。”
而蒯子翁不愧是丹道大家,雖看著有點不靠譜。
但接過玉瓶後,只是打開輕輕一聞,就道出了其來歷。
宋季心頭也是一松,他真擔心玉瓶裡面,又是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畢竟,這兩個玉瓶,都是從棺材裡面找出來的。
只是,宋季瞧著丹藥數量不多,便準備再買一些,就又道。
“前輩,那,還有其它適合胎種境的丹藥嗎?”
他上次賣出黃金棺材的銀錢,還剩三萬多兩,買幾瓶丹藥應該是夠了,宋季自信道。
但,蒯子翁聞言後,卻兩眼一翻,不屑道。
“嘿,小家夥,你看我像缺錢的人嗎?
不過,你要是真想買藥,也可以,老夫隻以物換物。”
“以物換物…敢問前輩想要些什麽東西。”
宋季眉頭微皺。
“你們現任宗主夫人的月事帶…你們長老夫人的月事帶都行。”
“小家夥,你瞧著我幹嘛,老夫是用來研究病理…老夫堂堂一個丹師…你可別想多了。”
蒯子翁看著宋季逐漸古怪的目光,頓時吹胡子瞪眼。
“不要這些也行,你去六眼山,采些三眼草也可以。”
或許是被宋季看得有些心虛,蒯子翁最終,還是換了一個條件。
“那好,等晚輩找到了三眼草,再來拜訪前輩。”
三眼草。
宋季先應承下來,但沒有準備馬上就去。
他也算是看出來了,這蒯子翁性情古怪,做事隨心所欲。
他要的東西,怕是沒有那麽簡單。
但,好在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弄清了兩瓶丹藥的來歷,能先用一段時間。
宋季抿了抿嘴,先安慰了自己一番。
不過,走出半草堂時,他倒是遇到了一個熟人,苗泰。
……
“師弟,還真是巧,我們又見面了。”
見到宋季,苗泰也是高興。
異鄉見故客。
況且,他們還是同門師兄弟。
“苗師兄,你在這裡做什麽?”
宋季也是好奇道。
“這…”
苗泰若無其事的掃了旁邊酒樓一眼,才笑了起來。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還是招募護衛的事。
六耳盟雖是許多小勢力組成的,但能人異士不少,所以南離王就來看看。”
宋季明白過來,那酒樓裡面的,應該就是錢大寶了。
但他卻是暗自嘀咕起來,堂堂一個王爺,要招募護衛,應該沒有這麽困難才是。
哪怕錢大寶的要求高了一些,也不至於拖這麽久。
莫非,是城主府那位,在從中作梗?
“算了,不談這事,師弟,我上次和你說的‘石魚禁區’可還記得。”
這時,苗泰像是想起了什麽有意思的事,忽然又道。
“師兄已經進去過了?”
宋季點了點頭,自然記得。
“對,我和錢總管一起進去的,其實,不止我們,還有許多其它勢力。
石魚禁區才被發現不久,大部分區域都還沒有人涉足過,所以裡面寶貝多著呢。
我和錢總管這次收獲頗豐,他回來後,甚至連實力也有所松動,在府內閉關。
不然,這次就跟著我們一起來六耳盟了。”
說起石魚禁區,苗泰興奮無比,甚至他還手舞足蹈起來。
但,不知何為,宋季竟在他的目光看到了一絲異樣的狂熱。
“是嗎,那恭喜錢總管了。”
宋季還是祝賀道,錢總管就是錢老頭。
此前他還以為此人就是個普通老頭,現在看來倒是沒有那麽簡單。
不過,宋季沒有和苗泰相聊太久,現在天色不早,他還要回牧羊宗。
苗泰也識趣的沒有挽留,現在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忙活。
不再像武館時,那般無憂無慮了。
故而臨別前,他隻叫宋季有空時,去王府找他喝酒。
宋季點了點頭答應後,也就隨著人流消失在了人群中。
直到一處藥鋪前,他才停了下來。
……
在蒯子翁那裡,他雖然沒有買到丹藥,但,這不妨礙他去別的地方試一試。
可當宋季進店問過掌櫃後,他才知道丹藥的珍貴。
此地竟然沒有。
甚至不止這一個店鋪,宋季一連問了多家,都沒有此物,
就算有,也頂多是一些清心養身的普通藥丸。
“難怪,蒯子翁如此有恃無恐,這丹藥,是有銀子也難以買到。”
宋季在心頭無奈,最後,他也隻買了幾包氣血補藥離開。
雖然此物給他帶來的效果,越來越弱,但總比沒有的好。
而因耽擱片刻,宋季離開六耳盟所在的山坳時,天色也更晚了些。
道路兩旁,還能聽到一些不知名的蚊蟲嗡嗡作響。
甚至,在他前面,還有兩名黑衣男子並排走了過來。
這兩人都三十上下,面容也有幾分相似。
只是,一人雙腿粗壯如老樹樁,穩重厚實,一人雙臂乾瘦似古藤,扭曲在一起像麻花。
“這位道友請了。”
手臂乾細的黑衣男子,先開口道。
“兩位有事?”
宋季不著痕跡的後退半步,同時,生死真氣也流淌起來。
“呵呵,也沒什麽大事,就是見道友和南離王府的人相聊甚歡。
所以我們兄弟,就過來勸慰勸慰。
有的時候, 看似富貴的東西,可能會給自己帶來許多麻煩。
所以,道友還是遠離的好…”
雙腿粗壯的黑衣男子,也笑著開口,只是話裡話外,都帶著幾分威脅。
而宋季也算是明白過來,原來,他的猜測沒錯。
南離王府一直招募不到護衛,真跟城主府有關。
這兩人,應就是城主府派來的人了。
“多謝道友好意,在下對南離王府沒有興趣。”
明白對方來意後,宋季也直接開口。
“那就好,淄川城海闊天空,道友只要不進王府,可以任意遨遊,請…”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兩個黑衣男子也很識趣的退開。
不過,在見到宋季隱進黑夜中的背影時,手臂乾細的男子卻突然道。
“咦,你有沒有覺得,他像一個人?”
“算了,別去生事,我們只要盯著南離王府就好了。”
雙腿粗壯男子搖了搖頭,不想多生事端。
晚上,他很忙的。
留人巷的小蘭、小花…小剛,哎,實在太忙了。
“好吧,聽大哥的。”
手臂乾細的男子見狀,也隻好點頭。
但想了想,他還是從懷中拿出了一隻應聲蟲。
“真是他,大哥你看…”
雙腿粗壯男子,擰了擰眉,接過應聲蟲。
只見裡面有一幅小畫,上面一男一女。
正是宋季和滕櫻。
“謝王孫那小子,在平遙城把事情搞糟了,卻要我們來收尾。
算了,快追上去,別人此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