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藏對著沼澤地大喊了一聲,隨後咽了口口水,轉過頭來緊張的看著白然。
沼澤地一片平靜,甚至連小蛇都沒爬出來一條。
“繼續。”白然努了努嘴。
“呔!”
“此處洞天福地,此後就歸我半藏了!你們這些小蛇,馬上把此地清理出來,別逼我數數啊,三,二...”
“咕嘟咕嘟咕嘟...”
半藏的話仿佛是觸到了逆鱗一般,沼澤地瞬間猶如煮沸的開水,翻湧了起來。
條條大小不一的蛇從盛開的沼澤中鑽了出來,細若筷條,粗如水桶,花花綠綠,密密麻麻。
很快,草叢裡便有蛇口含老鼠而出,除了三人所站的三丈地界,地面全部被蛇類鋪滿。
嘶嘶作響的聲響在整個山坳中回響。
“一...”
半藏汗毛聳立,跳到了白然身後,小聲的數了最後一個數。
“爺爺,她快出來了。”
白然點點頭,將彭澤拉到自己懷中,不過白然不曾想到,彭澤非但一點兒也不害怕,反而還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各式蛇類。
就在這時,沼澤中“砰”的一聲炸響,淤泥飛濺,沼澤瞬間分成了兩半,一團蛇花團錦簇般從腳底將那紅衣女子高高托出。
她秀美一蹙,冷冷的掃視了一眼。
“找死?”
群蛇聽到女子的聲音,紛紛吐起了信子。
“秀禾姑娘...”
白然喚了一聲提前問過的名字。
豎瞳瞬間盯上了白然。
“我們從半藏洞來,想向你借兩樣東西。”
白然拱了拱手。
藤秀禾看了白然一眼,目光直接落到了半藏身上,直接無視道:
“你這鼠輩,剛才說了什麽?再說一遍。”
與此同時,一股威壓從她身上噴湧而出,狠狠的擊打在了三人身上,
白然巋然不動,彭澤在這股威壓下漲紅了臉,白然拍了拍彭澤的肩頭,彭澤頓感壓力消失。
“我爺爺剛才問你借東西呢,你耳朵聾了?”
滕秀禾伸出一條細長的舌頭舔了舔嘴唇,神色陰冷,仔細的打量著白然,隨後譏諷道:
“認一個靈人當爺爺,可真給你半藏鼠一族長臉啊。”
半藏老臉一紅,一時語噻。
“秀禾姑娘,你我也算見過一面,我這次來,誠心實意想跟你借兩樣東西。”
白然的話終於引起了藤秀禾的注意,她死死的盯著白然,過了一會兒,她才猛地反應過來:
“你是昨夜那人!”
“正是在下。”
白然拱了拱手。
滕秀禾瞳孔一縮,試探著問道:“你要借什麽?”
“借你沼澤淤泥之下,千人頭骨。”
滕秀禾眼神一冷:“你是來替他們報仇的?”
“秀禾姑娘誤會了,那些人雖然跟我一樣,都是靈人,但是我跟他們不熟。”
她眼中忌憚之色未消,思考了一會兒,爽快的回答道:“可以,不過你得自己下去拿。”
白然抱了抱拳,“理應如此。”
尋常人根本無法潛入沼澤,她本來打算試探對方的實力,可白然的爽快反應讓滕秀禾一時捉摸不透。
“你所借的第二件東西,是什麽?”
“你螣蛇一族的騰雲駕霧,興雲布雨之術。”
“呵呵,你覺得你借得走麽?”
嘴上說著,滕秀禾卻警惕的後退了兩步。
“其實說借,也不恰當,我買!”
白然面帶微笑看著滕秀禾,繼續說道:
“若我猜想不錯的話,秀禾姑娘困在此地已有二十余年了吧?”
滕秀禾又狠狠的剜了半藏一眼。
“我知道此術珍貴,也知道境界遲遲未破,大限將至的恐懼,所以我願意用一百年壽命加上你的自由,來買。”
滕秀禾瞬間警惕起來。
“不可能!且不說壽元無法買賣,你雖有那詭異的神識,但我看不出你有半點修為,也斷然不是那白茹兩家的對手!”
難道自己在這些修煉之人眼中真的就是小白一個?
白然笑了笑,說道:“是麽?那要不要先過兩招,秀禾姑娘再做打算?”
血索緩緩從白然的手心鑽出,形態仿佛與周圍的蛇類一般,虛實變換間,一股靈人莫名心驚的詭異力量從其上體現。
勾魂奪魄的力量!
周圍的蛇群紛紛退避三舍。
滕秀禾瞳孔一縮,思慮許久,她還是搖了搖頭,簡單明了的說道:“不夠。”
“那我要是告訴姑娘,我殺了茹婆婆呢?”
“不可能!”
這次震驚的不只滕秀禾,還有半藏!
他難以置信的看了白然一眼,隨後眼中湧現出一股炙熱之感。
“爺爺這人平常不愛說假話,若是真的如此的話,那自己今後,豈不是可以橫著走?”
滕秀禾秀眉蹙得更深了。
其實白然也可以用更簡單粗暴的方法,直接挖開沼澤,取出頭骨,再深情的和滕秀禾對視一眼,完事,但...
自己手中握著的籌碼,似乎能讓整件事變得更簡單。
“怎麽樣?秀禾姑娘如何打算?”
滕秀禾心動了,他自己壽元還長, 但是再長的壽元,被困在此地,又有何用?
他不止一次派出族人,與白茹兩家溝通,可惜自己猶如被遺忘了一般,被困在這裡整整二十年!
“我如何信你?”
靈魂拷問又讓白然心生無盡悔意,自己忘了問茹婆婆要術法,就連她死後也忘了取一物作為憑證!
這時白然卻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你先讓我娶到頭骨,我先將百年壽元借......送給你,你再做取舍。”
滕秀禾思考片刻便點了點頭。
下一刻,只見白然卷起袖口,挽起褲腿,一副要插秧的模樣對著半藏和彭澤說道:“還等什麽?下啊!”
彭澤聞言楞了一下,竟然二話不說有模有樣的跟著做了起來。
半藏急忙跟上二人的節奏。
滕秀禾冷眼看著三人,要不是看到白然手中的詭異鎖鏈,她絕對饒不了他們!
“夠了!等著吧!”
不就是要頭骨嗎?老娘有的是,送你一千又何妨?
若是自己被騙,也無妨,剛好利用此事發難,把事情鬧大,逼那白茹兩家回應!
只見滕秀禾吐了吐舌頭,周圍的蛇群便紛紛朝淤泥裡鑽去。
白然拱手一笑:“多些秀禾姑娘相助!”
放下袖口褲腿,白然三人在一旁耐心等待。
過了半柱香,陸陸續續有蛇口銜頭骨從淤泥中鑽出。
一炷香後,白骨鋪滿了整片山坳。
滕秀禾冷笑著看著白然。
白然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時辰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