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無端進門後頭也不抬,隨後作揖道:“參見樓主。”
“徐掌櫃,有什麽事?”
茹兒緊皺著眉頭。
“徐無端此番前來,是為了老樓主的遺言而來。”
茹兒一頭霧水。
半藏瞳孔一縮,和藤秀禾一道往床邊靠了靠,隱隱護住了昏迷的白然。
“樓主,老樓主仙逝之前,曾交代於我,若是烈陽出現異樣,讓我將此寶交於您。”
徐無端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古香古色的木盒,遞了過去。
“這是什麽?”
茹兒問道。
“據老樓主所言,此物喚作蛟膏。”
茹兒緊緊皺著眉頭,藤秀禾一臉的難以置信,半藏則是暗自舒了一口氣。
唯有金丹境的蛟龍才會在體內孕育蛟膏,而取出的辦法,只有將其活活精煉,才能產出少許,傳聞具有續白骨,生血肉的奇效。
“婆婆她……”
茹兒歎了口氣,接過了蛟膏。
“婆婆可曾還交代什麽?”
徐無端搖了搖頭。
“我知道了,徐掌櫃你先下去吧,如果有人泄露族兄受傷的消息,還請徐掌櫃出手。”
“樓主請放心,我會時刻緊盯。”
徐無端默默轉身離開,眼睛始終不看床上的白然一眼。
茹兒想也沒想,將蛟膏交給半藏,隨後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藤秀禾一怔,隨即似是想起了自己的任務也走了出去。
半藏關好房門,沒有半點猶豫,將一盒蛟膏盡數往白然右手的裂痕裡塞去,白然仍舊是滿臉通紅,呼吸急促……
升仙台旁,藤秀禾足足盯了一天,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直到入夜,皎月代替了烈陽,藤秀禾才捕捉到一縷風春草動。
只見如玉盤的皎月之上突兀的出現了一道裂縫,縷縷陰風從中散出。
沒過多大會兒,裂縫緩緩閉合,皎月又恢復了正常。
藤秀禾死死的盯著月亮,良久之後,她轉身朝玉滿樓走去。
過了許久,升仙台上陸陸續續傳來幾聲悶響,一個沉悶的話音響起。
“玄黃組,注意協同天地組完成調查任務。”
“是!”
一陣齊齊的回答響起。
隨後,腳步聲四散在升仙台周圍。
過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皎月再度出現裂縫,升仙台中央響起了一陣輕飄飄的腳步聲。
“玄黃聽令,即刻對杏兒城展開搜索調查,注意遠離那玉滿樓地界!”
“得令!”
六個腳步聲朝城內被熾陽灼燒之地飛奔而去,速度極快。
“我們就去杏兒山和杏兒海走一趟吧。”
聲音略顯疲憊。
六道看不見的人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
藤秀禾以極快的速度回到了玉滿樓,將皎月出現的變化告訴了茹兒。
茹兒早已收拾好一切,就連彭澤都被抱到了白然身旁。
茹兒心急如焚,急忙抓起白然掌心的裂痕一看,只是血索若沒有白然的催動,從外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為什麽蛟膏無用?”
茹兒急了起來。
“小姐先別著急,皎月出現變化,估計是白天熾陽變化引起,既然熾陽都無法鎖定我和公子二人,想來也不會有礙。”
半藏安慰道,其看到了白然眼中的仙人後,半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那便是有妖族看不到的仙人,已然降臨了下來。
“是啊,我觀察了那裂縫良久也不見任何變化,此時宜以不變應萬變。”
藤秀禾看似沒心沒肺的說道。
只不過隨著二人話音剛落,玉滿樓周圍的蛇鼠,漸漸多了起來…
茹兒臉色難堪,一時也不知怎麽才
好,隻得握著彭澤的手,坐在床邊乾著急。
此時,白然腦海中那股熾熱的感覺正在漸漸消退,連他也不知道的是,掌中血索正在一點一點的慢慢生長著,直至再次長出了尖錐。
直到那股熱感消失,白然才慢慢睜開了眼睛,一睜眼,便看見床邊面露愁容的茹兒。
“茹兒,怎麽了?”
白然的聲音缺水般的沙啞。
茹兒猛的轉頭一看,驚訝之余急忙將月亮的變化告訴了白然,半藏松了一口氣,繼續盯著樓下。
“現在怎麽辦?”
茹兒有些慌張。
“咳咳,現在距離變化過去了多久?”
白然想了想問道。
“大概一個時辰。”
茹兒回答。
白然點了點頭,藤秀禾急忙沏了一壺茶來,也不管茶湯燙嘴,白然猛灌了幾杯,開口道:
“現在夜裡四下無人,我們出城去不就成了活靶子?不過也無妨,即便是來了築基修士,我現在也能應對。”
“唰!”
白然右手一抖,血索出現時,已經完好如初。
“茹兒,看來你那丹藥甚是管用。”
白然滿意的看著血索說道。
茹兒一怔,隨即把徐無端獻藥的事情說了出來。
“蛟膏!?”
白然有些意外,不過他隨即臉色一變,問道:“徐無端掌櫃現在在哪?讓他來一趟。”
藤秀禾轉身走了出去。
白然看了看還在呼呼大睡的彭澤, 心中極為不安。
這徐無端,絕對不簡單,自己親眼所見茹婆婆化為乾屍,期間除了茹兒,並未接觸過其他人。
而且,這藥是不是出現得太巧了一些。
白然對徐無端的戒心,剛放下卻又提了起來。
過了半晌,門外兩道腳步聲傳來,可卻不見徐無端的身影,而是藤秀禾與玉鞍。
“白公子,你的傷勢可要緊?”
玉鞍進門便問道,眼中關心神色真切。
白然搖了搖頭,“玉鞍姑娘怎麽來了?”
玉鞍秀眉微微蹙起,回答道:“徐掌櫃將白公子受傷的消息封鎖後,便吩咐我照看樓中,他說要出去一趟。”
茹兒若有所思,難道是有人欲走漏風聲,徐掌櫃出手解決?
“他出去了多久?”
白然問道。
“一個時辰。”
玉鞍回答道。
也就是說,藤秀禾回來的時候,徐無端剛好出去。
神秘,看不透,這個徐無端,到底是什麽人?
不過白然也稍微有些安心,因為徐無端將這極為珍貴的蛟膏給了自己。
“等徐掌櫃回來再說吧。”
白然走到桌旁坐下,喚上幾人飲起茶來。
……
一個時辰前,徐無端站在閣樓內,望著窗外明媚的月亮開了一個口子,他伸了個懶腰,左右扭了扭頭,暗歎一聲,直接從閣樓一躍而下,穩穩落地後,便朝著城中的焦土走去。
每走一步,他的身形也跟著發生變化,漸漸變成了一個佝僂著腰,頭髮花白的老嫗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