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年人,敞穿著黑魘仙袍,手拿著一卷畫卷,木簪插住有些不羈的發絲,整個人透出一股灑脫出塵的味道。
白然的笑容瞬間消失,臉色黑了下來,他一拍心口,黑魘仙君的模樣猛的一陣,差點渙散,隨後模樣不改,依舊是中年人的偶像。
白然沉聲問道:
“這就是黑魘仙君的樣子?”
黑魘仙君點了點頭。
“……操。”
白然暗罵了一聲。
只見黑魘仙君的面容,不,他沒有面容。
他的臉上沒有五官,有的只是一個不斷緩緩旋轉的肉色漩渦。
好似一個緩緩流動的面具。
連眼睛都沒有,怎麽統禦呢?
白然歎了口氣,對著“黑魘仙君”說道:
“你變回來吧,我借你個東西,有利於增強魂魄。”
已然便成半藏模樣的黑魘半信半疑。
白然直接扯起了謊:“我這血索對你壓製得厲害,為了以後在戰鬥中不誤傷你,借你個東西,可以暫時規避血索的傷害。”
說罷也不等黑魘推辭,直接將黑魘的手拉了過來。
【骷髏裙(白骨獄)】!
白然要借壽給黑魘。
十息,白然借出去了百年壽元。
看著剩下的一百多年壽元,白然舒了口氣,白骨獄,果然有用。
只是……
黑魘為什麽一臉疑惑的樣子。
白然清晰的感受到了壽元從自己的手中借出,可惜卻慢慢猶如石沉大海般,沒有半點反饋!
“你…沒有哪裡不舒服吧?”
白然嘴角抽了抽,問道。
黑魘搖了搖頭,一雙鼠眼瞪得渾圓。
“好好好,這麽玩是吧。”
白然額頭青筋隱隱浮現,這壽元是借出去了,可是借給了誰,卻是個謎!
黑魘撓了撓頭,這也沒感覺魂魄增強啊。
“可以了。”
白然對著黑魘說了一句,一屁股坐在的草地上,黑魘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唉,賠了夫人又折兵。
白然長籲短歎,從茹婆婆那裡掠奪而來的壽命,就這樣快被自己給謔謔光了。
“我沒什麽感覺。”黑魘確實沒有感到任何變化。
白然點了點頭,沒感覺就對了,他直接換了個話題:
“蕭囡兒的事,怎麽解決?”
黑魘皺著眉頭,想了又想,說道:
“我說過我不否認胡黑的天資和頭腦,此題,我不會解。”
白然也皺起了眉頭,難道只能等胡黑從蕭囡兒的身體裡鑽出來,以元嬰境界的修為和自己一戰?
“呼,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白然看著皎月,那種被命運推著走,被他人設局的無力感又漸漸湧現。
“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大可不必過多操心。”
這時黑魘說了一句。
“嗯?”白然詢問。
“你自己本身就是個怪人不是麽?比起胡黑,你有過之而無不及。”
黑魘指的自然是白然沒有境界一事。
白然歎了口氣,自己除了擁有造化珠以外,好像原主身上自帶的這些謎團,也是很難解開。
他點了點頭說道:“你先回去吧,有事沒事別出來。”
黑魘嘴角一抽,無奈的消失不見。
月亮終於從山頭落下,天地間陷入了短暫的黑暗。
“蕭風雨,蕭囡兒…”白然喃喃自語,“罷了,真是應了那句話,人各有命。”
白然下定決心,既然管不了就不管了,他打開了造化面板。
【造運魂】(小成):撥運師,奪有靈之運,以魂為爐,心念一動,新運生之。
【魂魄:(金:十二)(木:七)(水:二十二)(火:十八)(土:三)魂魄分五行,陰陽有顛倒,可直接吸收,以補先天之不足,以違天道。】
嗯?
白然不禁疑惑,這魂魄還扯上了五行?
自己在蟒蛇環境中度過了十天時間,但是在現實中還為過一夜,而且隨著血索不斷勾魂奪魄,才有了這金木水火土不同五行的魂魄。
可以直接吸收,白然自然是知曉的,那種精神上的愉悅,充實之感,就是吸食魂魄所帶來的感覺。
不過白然卻沒料到這魂魄可以補先天之不足。
“違天道…”白然喃喃道,這造化面板中,“天道”一詞出現了不止一次,而他記得白骨獄所描述的是“以抗天道。”
“天道,又是什麽鳥玩意兒?老天爺?這靈界的老天爺不就是血殺宗嗎?”
白然搖了搖頭,這個可能性很小,或許是自己眼界太窄了,只看得到這方小小的天空。
“罷了,也是時候去往地下了。”
白然站起身,於這寂靜的黑暗中,向著荒原進發
當初生的東曦擊碎黑暗, 白然的身影化作了一條線,在荒原之上疾馳著。
他的神識散開,籠罩大片荒原,過了許久,白然突然停下腳步,換了個方向疾馳,直到來到了那巨大的裂谷旁。
“嘶…嘶…”
草叢中爬過幾條毒蛇,吐著信子,遠處還有幾隻老鼠抬起前足,豎起耳朵對著白然“嘰嘰嘰…”的叫著。
白然縱身一躍,直接跳了下去。
“嘭!”
隨著一陣灰塵飛騰,仙袍向上一騰,白然穩穩的落在了裂谷之中。
裂谷底部,坡度明顯的向下而去。
白然想也沒想,直接順坡衝去。
當兩旁的懸崖峭壁越來越高,天空中只有一抹淡淡的光線照了進來。
再往前行,高聳的峭壁已然遮住了光線,白然放開神識,看到的也只是一直向下的黑暗小道,遙遠看不到盡頭。
“茹兒家,竟然這麽遠…”
白然喃喃道,真不知道半藏他們到底走了多久。
耳邊只有疾馳帶起的風聲,連本就稀疏的荒草都已經消失不見,頭頂的峭壁也不知道何時已經完全合了起來,而這一路上,白然竟然發現每隔幾十米,通道的牆體之上就鑿有一個淺坑,被煙所熏黑。
“這種地方竟然有人來探索,果真不可思議。”
白然抽了抽鼻子,到了這個深度,就連空氣也變得稀薄起來。
白然不再亂想,直接向著地下疾馳,漸漸的,通道傾斜的角度越來越大,一些被開鑿出來的階梯拾級而下。
白然祭出血索,直接向下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