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魃也不說話,只見她從翅膀拔出一根羽毛,放在手掌,用嘴一吹,那羽毛變成一根金針。霎時間,那金針由細變粗成一根火棍,發出一道火光射向蚩尤鬼影。
蚩尤鬼影大吼一聲,手中不慢,虎魄鬼影揮動,鬼氣濁氣翻湧將蚩尤團團圍住,又有刀氣化為白虎直奔景成,女魃。
隨著女魃施法,空中的水汽蒸發愈來愈快,哪怕景成也是感覺渾身酥軟,大汗淋漓,有種口感舌燥,步履難行,似乎要被曬融化了。
“蚩尤,你已經兵敗身死,如今殘留人間又有何用,這番邪氣鬼影反倒是玷汙了的風范。”
女魃對著蚩尤鬼影說道,隨手一揮,萬千靈光飛射而出,白虎刀氣被輕易化解,護住蚩尤的鬼氣濁氣亦是不斷消散。
“女,,,魃”蚩尤鬼影支撐著,模糊傳來的聲音似乎是叫女魃的名字。
“若你生還,我定不會趟這趟渾水,如今你已經身死,不過是殘缺的神念靈光,怎能稱雄。”
女魃歎道,曾今與軒轅黃帝爭霸天下的兵主蚩尤已經死去,如今卻被小輩施法驅使一絲的殘缺靈光對敵。
倘若他還曾活著,哪怕擁有曾經百分之一,不,哪怕萬分之一的力量又怎麽可能放過這侮辱其身的混帳,以他的驕傲是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屈辱。
聽到女魃言語,蚩尤鬼影好似擁有了些許靈智,身形漸漸消沉,好似有了神智,不願被這般折辱,所以不再反抗,任憑女魃施法消散其身的鬼氣濁氣。
漸漸的,鬼氣消融,蚩尤身形也逐漸清晰,姬辰躲在後方,卻是急切萬分,可他如今早已油燈枯竭,哪還有其他辦法。
隨著蚩尤身形顯化,猶如薄光,女魃卻是愈發凝重。
“爾等小輩,不實變化,竟然以鬼氣為依托指化蚩尤,難不成以為蚩尤戰神只是那般鬼蜮伎倆,他可是爭霸一方的兵主!”
女魃話音剛落,蚩尤虛影靈光大勝,腳踏大地,仰天長嘯。
剛開始女魃未曾細看或者說不願意正眼瞧這般鬼蜮伎倆,所以沒發現這蚩尤是指化而出,隻以為是用沾染了蚩尤血的靈物,施法借助蚩尤怨氣所造的汙穢邪物。
指化之術,乃是依一憑借之物,再感天地靈機。皆有施法者的法力令憑借之物感天地靈機生出造化,化行而出。若只是凡物那就罷了,但蚩尤乃是兵主,是能與軒轅黃帝爭霸天下的梟雄,早就把自身信息寫進這片天地之中了,他的靈機哪是那麽容易借的。
“女魃!女魃!女魃!”聲音急促,恨意十足又帶有一絲激動,如今蚩尤鬼影,洗去雜質,只剩下最純粹的被指化而出的蚩尤靈機,虛影漸漸化實。
虎魄鬼影已經散去,蚩尤身形急閃,伴著急促的呼叫,對著女魃而來。
景成見此,禦風術之術施展到最快,不斷逃離,向著女魃的身後躲去,整個人身形已經化作靈光,這蚩尤如今威勢不是他這剛剛築基的小輩所能阻擋得,先躲為妙。
幸虧列子禦風之術練得不錯,不然今日定不得輕饒,景成此時無比感謝各位先賢,列子禦風真的好用!
不知是誇這小輩識趣,有自知之明,還是要罵他膽小,女魃嗤笑一聲。不過也沒有阻止景成急乎乎的向著自己後方逃跑。
女魃不慌不忙,將手中火棍一拋,打向蚩尤面門,準備給他來個當門棒喝。當年涿鹿之戰,蚩尤可是讓她吃了很大的苦頭呢,億萬年了,女魃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蚩尤卻是一點不慌,身形微微一側閃過火棍之後,右手抓住火棍尾部,起身一跳,手持火棍對著女魃揮動。
女魃也是身化靈光,連忙閃開,火棍砸向地面“嘭”,盡然深深的將整個隋府砸的地面龜裂,那赤火陣也是一陣搖晃,道道裂縫在赤火陣的陣面展開。
景成眼神一縮,暗自慶幸躲得早,不然這一棍下去非得皮開肉綻都是輕的,大概率一棍之下化作灰飛煙滅,怎感覺這棍子比在女魃手裡還厲害呢。雖然如今築基已成,但到底不曾修煉肉身法,實在擋不住這蚩尤神力,心中再次默默感謝各位先賢的列子禦風。
景成下定決心,待此事完結一定要好好學習肉身法門。振山撼地,挾山超海,降龍伏虎...該先練哪一種呢,有點選不過來。
女魃並不知道景成如今的想法,只是著著蚩尤這般神威卻是搖搖頭,
“到底只是殘軀身軀的一點靈機,就只有這樣了嗎,完全沒有發揮出蚩尤神力萬一。”
說完也不理會景成驚愕的神色,素手一點,蚩尤手中火棍頓時靈光大放,衝天火柱生起,將蚩尤圍困其中,不斷煉化。
“連我一道法力顯化的火柱都已經壓製不住了嗎。”女魃施法之後,繼續微微低於念叨。雖有失望,法力卻未停下,還不停的加**力輸出。漸漸的景成好似看見她笑了。這般火燒了蚩尤整整一盞茶時間。
“無趣。”待女魃語畢,玉手輕握,整個通天火柱便凝縮成火珠,飛回女魃手中。
整個過程輕描淡寫,沒有一絲煙火氣,令景成大驚失色的蚩尤一點靈機所化便被女魃解決了。
“我看你興趣挺濃的。”景成暗自吐槽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女魃似有所感,轉身便對景成瞪了一眼。一雙蛇眼令他不寒而栗,
“她能聽到我心裡話!”
“是的,夢華宗的小輩,我能聽到,這可是和你家一樣的神通隔恆洞見哦。”
看著女魁此時明明閉目不言,手指撚動指間的火珠,雙眼凝視著指間火珠中,不斷掙扎的蚩尤。
“那我怎麽聽到你說話了。”景成心中一跳,“那我之前...”
“我也都能聽到。”又聽到了這嚇人的女聲。
雖然女魁神貌,面貌醜惡,不符合常人審美的樣貌。充足的神性以及仙靈之體卻會讓旁人看見她之後,只會覺得一種佳人立世,不可褻瀆之感。
如今景成卻看見一種大恐怖,神女身後好似有陰雲密布,摧山倒海之勢襲來,景成趕緊搖搖頭,一切又隻如幻覺。趕緊低下頭,放空自己,進入無思無想的境界。
好一會重新看向女魃,頭似金雞,面如月盤,身似青蛇,兩翼如孔雀開屏,兩腳似鳳爪。詭異的樣貌這時令景成徹底清醒。
只聽女魃微微歎氣,景成頓時心中一緊,以為女魃看破自己的所有齷齪。
“時代已經變了,屬於你的時代徹底過去了,留下兵主之名已經是時代對你的最大包容了。”
女魃卻並未找他麻煩,只是對著蚩尤感歎一番,不知其中又有幾分是感歎自己的。景成也是松了一口氣。
說完只見女魃對著火珠輕吹一口氣,火珠化作星星火點隨風飄去,又漸漸淡化消散。
輕手一招,姬辰向著女魃處飄過來,此時姬辰已經徹底撐不住,昏迷過去,氣息微弱。
姬辰漂浮在女魃身邊,女魃看向姬辰身周匯聚的鬼氣,雙眉皺起,四周溫度頓時升高,那鬼氣不斷消散,其中鬼影漸漸清明,對著女魃一拜,直接遁入輪回。
處理完畢,女魃令景成接住姬辰,
“交給你了,正道之光。我相信你有想問他的,我們還會再見的。記住,我討厭雨天,下次不要在這種環境施展請神術,否則我先殺了你。這次因為是涉及蚩尤我饒了你。”
絕對全都知道了,景成萬念俱灰。
不給景成機會辯解,今生我想做個好人。
女魃身影已經漸漸消散,隨著女魃離開,姬辰布置的赤火陣也隨即崩潰。
不喜歡雨天,只是因為單純的因為與自身旱神身份相對立不喜歡嗎?又或者是厭惡這場模仿的無限殘缺版涿鹿大戰?
待女魃走後,景成心中又不由的開始琢磨,祈神術就是借助神靈的力量,一定程度上肯定是要與所祈禱的神靈要有鏈接,最起碼知道神靈喜好問題。
這次能請動旱神女魃,一定程度上是有賭博成分的,幸虧這次成功了。
更重要的是借助這次欠下的“情分”,也算是相識了,當然要仔細琢磨女魃的喜好問題了。很多時候感情的聯系就是越“欠”越多而更加緊密的。
傳說中的帝女,赤水女神,居鍾山之神,景成的嘴角漸漸翹起,雖然相當狼狽,但喜悅之情已經收不住了,既然知道了自己,看破自己,卻沒有戳破,那就是如今的我神女願意接受。
低頭看著躺在腳邊的姬辰,又是一陣頭大,如今還是不能讓他死了,有許多問題需要盤問他。
使用剛剛恢復的一絲法力,護住姬辰,同時撤去主宅保護隋府眾人的五行屏障。
由於如今法力不濟,已經不能使用劍丸毫無煙火氣的撤去五行屏障,只能法力激發,暴力破壞節點,幸好是自己布下的,不然都沒把握破解。
“哢嚓哢嚓”隨著破裂之聲,五行屏障爆碎,此時隋府眾人早已被大戰嚇的徹底癱軟,戰鬥的結束,屏障解除,眾人徹底失去最後的理智,崩潰大哭。
整個隋府除了主宅,整個府邸已經徹底殘破,顯然之前的大戰已經將隋府銷毀了。
景成帶著姬辰走進主宅之內。
之前一心對敵,沒有注意宅內動靜,隨著景成走入其中,主宅的庭院內盡是手無寸鐵的小廝女婢, 這些人皆是癱瘓在地,有的崩潰大哭,有些已經被嚇的神志不清,雙眼無神。
皺著雙眉走向主宅大屋,最後進入屋內的武士們如今皆是站在走廊內,護衛著屋子。
護衛越來越嚴密,屋內的隋夫人已經帶著趙伯走了出來,二人強打精神,前來迎接景成,又是一陣寒暄結束。
“趙先生,麻煩你去計算一下府內損失,再找幾個下人進來伺候。”
隋夫人打發趙伯出去,又請景成進入屋內客廳。
聽著隋夫人的安排,明明很正常的安排,景成總感覺不對勁。強壓心中不適,跟著隋夫人走進屋內。
“隋夫人,不知你可識得此人。”跳過含蓄羅嗦,景成指著身邊由法力護住,漂浮身邊的姬辰開口詢問,同時死死盯住隋夫人的反應。
隋夫人也沒有問此人是誰的蠢問題,只是近前不斷打量姬辰,雙眉緊皺,好一陣才回話。
“沒有,從未見過此人,不知此人姓名,來我害我隋氏一族原因。”
沒有從隋夫人眼中見的一絲異樣,景成繼續試探。
“此人姬姓,當是姬周貴胄,來你隋府似乎是討要某樣東西的。”
雖然隋夫人極力克制,但眼瞳的略小收縮,右手小拇指的輕顫,還是被景成看出端倪。
“姬周貴胄來我隋氏討要東西,怎麽可能,我隋氏一族也不過是吳國國相家族而已,連姬姓都已經棄了的破落戶。”
隋夫人肯定隱藏著什麽,景成也沒有直接拆穿,兩個人各有心思打算,廳內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