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我也是。”胖子有些靦腆的說。
公孫客奇怪的往茅草屋裡看了看,裡面空無一人。
“只有我一個人。”胖子嘿嘿的笑。
“以前說話的是誰?”公孫客問。
“沒有人,都是我,那是腹語,逗你玩兒的。”胖子不好意思的說。
“什麽?什麽?你騙我?賠我兩個隨從的命來。”公孫客急紅了眼。
“還有沒有規矩?”姑娘沉下了臉。
公孫客臉色通紅,恨不得殺了胖子,這時候卻無法發作。
“鉤蛇危害人間,我想借大家的手為民除害,你可別要怪我。”胖子還想給公孫客解釋。
“走吧。”姑娘顯然不想理會這些,轉身帶領眾人向一個小道走去。
韓信也有點鬱悶,白白給胖子打工了。
公孫客強壓著憤怒也跟了上來。
小道似乎很少有人走動,被雜草淹沒在其中。如果不是姑娘帶路,還真看不出來。
曲曲折折的又翻過了一座山,來到一個峽谷面前。峽谷裡很多風洞。姑娘在一個風洞面前站住了腳,一個石洞出現在大家面前,石洞裡是一條長長的台階,台階兩旁有螢石照亮,倒不算太黑。
台階很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中間還有好幾次分叉才終於走出了石洞。
石洞的出口在一個懸崖頂上。從上往下看去白茫茫的一片。
姑娘看了看韓信,挽起韓信的手臂,直接向懸崖下跳去。
眾人大驚失色,仔細看去才發現原來下面還有一條藤橋。姑娘在下邊示意大家攀著枯藤下來。
走過藤橋,眼前又是一個山洞。這次的山洞要短一些,不大一會兒就走了出來。
走出山洞,眼前是一個廣闊的深谷,四面高山環抱。谷中遍布農家小院,層層梯田連綿不絕,不少的農人在田間耕作。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樣。
姑娘向他們指了指遠處一個簡陋的農舍:“你們去哪裡”
韓信看見公孫客手握鋼刀,只等姑娘離去就要發作的樣子。連忙走到胖子身旁低聲說:“你這玩笑也開的太大,還不趕快道歉。”
胖子回過神來,看見公孫客的樣子,把肚子一挺:“明人不做暗事,有氣你就衝這裡來。”
“谷中禁止嬉笑打鬧。”姑娘狠狠的瞅了胖子一眼轉身離去。
胖子挺著肚子嘻嘻哈哈的看著公孫客:“怎麽樣?不敢來你就是我兒子。”
公孫客面無表情,走到胖子身邊。一刀猛的向胖子肚子扎了過去。
“不好啦,救命啊,殺人啦,殺人啦。”胖子大聲疾呼起來。
韓信感到很突然。以公孫客的性格,這次出手怎麽這麽陰毒?
阿信和藍沐淋遠遠的站在一邊不知所措。
周圍的農夫聽見呼喊,有好多人都圍了過來。
“大家看啊,就是這個人,他要殺我。”胖子大聲的說。
公司客面無表情,想把鋼刀抽出來。鋼刀卻像粘在了胖子肚子上一樣,公孫客連抽了幾下都沒有抽動。
周圍的人憤怒起來,紛紛指責公孫客。
“怎麽樣?過癮了沒有?看在你不想要我命的份上,先饒了你。”胖子肚子一挺一收一放,竟然把公孫客彈了出去。白花花的肚子上哪裡有什麽鮮血?不過是有一條白痕而已。
人們驚詫不已,搖搖頭紛紛離去。
公孫客撿起鋼刀,默默的站在原地。
韓信也不知道怎麽勸他,隻好說:“走吧。”
胖子搖頭晃腦的走在前面,嘴裡還哼起了歌謠。
公孫客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腳下也沒有停步,跟在眾人後面。
走到簡陋的農舍面前,一個白發白眉白須的老者走了出來,迎接韓信他們進去坐好。
過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示意韓信他們拿出進賢令收回。然後讓家仆送上茶水。
韓信一直在觀察這些人,都很普通,不像是有高深功夫的樣子。
老者好像看出了韓信的疑問。
“歡迎你們來到湖畔小院,你們可以在這裡度過三年的美好時光,如果有機遇,可以到達你們想象不到的地方。嚴格的說,我們這裡的人是一群難民,我們不會功夫,也不能教會你們什麽,我們只是先人避難到了這裡。至於外面傳說的我們這裡有很多高人,是因為有很多高人到我們這裡來避難,他們帶來了各種高深的武學,然後互相交流印證,才成就了湖畔小院的聲名。他們走的時候留下了許多的功法心得,你們隨時可以到敬賢堂觀瞻他們的武學。敬賢堂就在左面的山上。這裡對你們只有兩個要求,第一個是這裡都是普通人,不能養活許多的閑人,你們需要自己養活自己。第二個是三年之後會對你們有一場考核,考核合格的可以去你們想去的地方,不合格的要留在我們這裡做雜役,直到考核合格為止。”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想到湖畔小院是這樣一個所在。
胖子不甘心的問:“這裡沒有湖,為什麽叫湖畔小院呢?”
老者哈哈一笑:“我們先人來的時候,領頭的姓胡叫胡畔,所以這裡叫湖畔小院。”
“我可不可以不參加考核?我也不想學什麽功法,也不想留在這裡做雜役。”阿信突然問老者。
“可以,你隨時可以走,但是如果你不走的話,也要自己養活自己。而且你不能到敬賢堂去。”老者絲毫沒有介意阿信的問題。
“我可以給你們一個離敬賢堂稍近一點的空房子。其他的就要靠你們自己了。”在眾人離開的時候,老者吩咐道。
一個家仆很熱心的把韓信他們領到了左面的山上。這裡的空房子還相當不少,為了避免相互打擾,韓信他們一人選取了自己的一間房子。
把屋子裡簡單收拾了一下,韓信打開房門站到院子裡靜靜的觀望四周。
這是韓信從米店出來以後,再一次享受到寧靜。
韓信沒有更多的想法,什麽江湖上揚名立萬的事根本與他毫不相乾。說到底連這具軀體也還是斯諾伊的。他只需要靜靜的等待斯諾伊醒來,看斯諾伊怎麽安排就行。至於複製阿信復活的方法復活自己,他也沒有多大的信心。尋找楚然的事更是飄渺的很。
阿信的事也不需要他太過操心。只要在這裡安安穩穩的度過幾年,大奧未必能再次找到阿信。至於阿信回不回得了本土不是十分重要。
藍沐淋和公孫客還有小胖子,更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現在唯一要考慮的是怎樣在這裡生存。
想到這裡,韓信準備出去溜達一下,看看能做什麽。
好巧不巧,韓信剛出門走了幾步就看見了帶他們過來的那個姑娘。
“你好。”韓信向姑娘打招呼。
“你好。”姑娘略微低著頭,簡單的回應了一下,匆匆向一個山洞走去。
韓信有點好奇,也跟著姑娘向那個山洞走去。姑娘回頭望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直接走進了山洞。
走到洞口韓信才發現有一塊小小的木牌掛在那裡,上面寫著敬賢堂三個小字。
看來這裡的人對敬賢堂也不怎麽上心,這樣隨隨便便的掛個牌子,好像只是為了方便才來的新人。
洞裡連個值班的人也沒有,韓信就這樣大搖大擺,隨隨便便的走了進去。
洞中岔道很多,早已不見了前面那個姑娘的身影。韓信害怕自己迷路。強行認定靠最左的那一條路走下去。
彎彎繞繞中,韓信發現了很多像房間一樣的小洞。這些小洞都有石門,有的虛開著,有的關閉著,有的還可以看見裡面有人。
韓信隨便找了一間半開半閉沒有人的石門進去,裡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個一米左右高的石頭雕塑靠在牆邊。雕塑很粗糙,只能模糊的看出來好像是一個人像。這個雕塑好像要表達什麽,又好像什麽也沒有表達。和當代的印象派或者現代派的畫家倒有些相似。
韓信對這些沒有興趣,轉身走了出去。
又進了幾個房間,每個房間都不一樣。有耕田的,有織布的,有打獵的,也有捉迷藏畫畫,甚至洗衣服的各種各樣的主題。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大雜燴。
終於看見有一間是說練習功法的。韓信仔細看了看,這間的主人吹牛特別牛逼,介紹的只是簡單的站樁功法,好像能夠包治百病。石牆上寫滿了各種各樣的差評。
韓信微微一笑,這些差評留言倒和當代的論壇留言差不多。各抒己見,暢所欲言。看到最後一條,出現了一個好像是管理員身份的留言,大意是說如果下面再有一條差評這間石室就將被抹去歸零。
韓信童心大發直接在下面寫下了“差評”兩個字。
出了這間石門,韓信簡單留意了一下。好像工具類的實用性的石門裡面差評就要少一些,一些別人不太明白的玄幻的石門,差評就五花八門多的不得了。唯一有個特點就是所有石門裡面都沒有好評,只有差評。
韓信有點感慨,這裡的管理者真是一個智者,好評需要人慢慢自己去體驗,差評卻可以讓人少走彎路。
不知不覺中韓信在裡面逛了半天,在走到一個岔路口時,被一個小孩攔住了去路。
“地圖要不要?地圖要不要?”小孩輕聲的問。
韓信精神一振,像這樣大海撈針般在各個石門裡瞎轉,他也有點厭煩了。
“要。”韓信簡單的回了一句。
“不能要,這是一個小騙子。”帶韓信他們過來的那個姑娘正好走到了韓信的身邊。
小孩撅了撅嘴,一溜煙的跑了開去。
“謝謝你,姑娘。”韓信感激的說。
“沒事,你跟我來。”姑娘放慢了腳步,帶著杵著拐杖的韓信走進了一條岔道。不大一會兒,來到了一個稍大一點的石門,韓信走進去一看。石洞裡面滿是密密麻麻的標注。原來這裡早就對每個石門都進行了編號,然後每個石門都有簡單的介紹。每條岔道也標注的清清楚楚。韓信想再感謝感謝姑娘,卻早已沒有了姑娘的身影。
韓信走出石門,原來石門就在敬賢堂進來的第一個石門。
韓信搖了搖頭,看見阿信正在前面東張西望的,便走了過去。
阿信看見韓信,連忙走過來對韓信說:“公孫客又和胖子打起來了,我們勸不住。”
韓信不想管他們的事,剛想想辦法讓阿信不管。藍沐淋卻一溜小跑的跑了過來。
“好啦好啦,沒事了。”藍沐淋大聲的說。
“晚上我們吃什麽?”聽見藍沐淋說沒事了,韓信便轉換了話頭。
“不知道啊,前面有條小溪,要不然我們抓魚吃?”阿信提議道。
“我可抓不了,你們倆去抓我來做。”韓信說。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阿信去做了一個教舞蹈的老師,藍沐淋跟人家學會了編框,公孫客打起了獵,小胖子學會了演戲。韓信腿好之後開始給農家修理農具。共同的是他們每天都會花半天時間在敬賢堂裡度過。
敬賢堂裡的功法五花八門,還好管事的對每一個大人物的功法都用紅筆圈了出來。韓信一一的都看過,但是沒有什麽收獲。直到有一天,韓信來到一個不出名的功法房間,別人看不出來什麽,他卻知道這人肯定修煉的是陰符經,從他留下的功法心得體會來看,至少也是陰符經第五重以上。
這人沒有留下陰符經的原文,隻留下了他修煉中的一些心得體會,不過對韓信的啟發也是相當的巨大。最直接的就是韓信的九陰絕戶陣順利達到了第三層,比脫塢力還要高一級。韓信破天荒的用差評的手法給他留了一個好評。
至於其他的人,阿信成天樂呵呵的也看不出來什麽。別人韓信也沒有去多管。
白眉白須白發的老者也經常會到敬賢堂裡來。每次碰見韓信,還會簡單的寒暄兩句。
韓信還喜歡到小溪邊轉一轉,有一天還偶然碰見了藍沐淋。藍沐淋說這個小溪很特別。韓信也沒有在意。
這一天韓信照常在小溪邊轉悠,看見一條金黃色的魚正在逆流而上。韓信一時好奇心起,便跟隨這條魚往上走。
前面有一個深潭,金黃色的魚迅速沉入了潭底。韓信正要轉身,卻發現白發白須的老人正在前面釣魚。
韓信不好轉身就走,隻好先向前打個招呼:“彭老早。”
白發白須的老人也看見了韓信:“小夥子,這麽早就出來溜達?”
“是啊,彭老,你不是比我還早嗎?今天收獲怎麽樣?”韓信禮貌的回答著彭老,然後走到他的身邊。
“今天有一條大魚要來,昨天我放過了他,今天他再來就不放過他了。”彭老淡淡一笑。
“說誰是大魚?你才是大魚,還是條老魚。”說話間一個人從樹林裡走了出來。
韓信看見這個人有些驚訝,因為這個人他認識,正是前不久還送了他一枚進賢令的曲宥子。
“前輩好。”韓信不敢怠慢。
“我不好,很不好。你撒謊撒的很好。”曲宥子憤憤的說。
韓信心中一涼,看來曲宥子是找到寧可兒了。曲宥子表面時而正常,時而瘋癲,但是送給自己這枚進賢令,卻是把自己框在了湖畔小院,這種心機真讓人後怕。
“把我的東西交出來,饒你不死。”曲宥子厲聲說。
“這裡是湖畔小院,韓小子在這裡沒有任何人能夠威脅他。昨天我已經告訴你不要來了,你還要來,這不是自找沒趣?”彭老有些不快。
“這些東西對我很重要,其中還有我兩個弟子的人偶。請彭老通融一下。”曲宥子看來對彭老還是很尊重。
“這裡是湖畔小院,任何人不得撒野。”隨著話音一男一女兩個人從側面走了過來。
這兩人韓信都認識一個姓秦,是湖畔小院的管家,一個卻是帶韓信他們過來的那個姑娘姓俞。
“秦管家俞姑娘,這裡雖然是湖畔小院,但是起碼的江湖道義,禮儀廉恥還是要的吧?這小子偷取我門中的東西,我向他要回來有什麽不可?”曲宥子對其他人可沒有那麽客氣。
“韓小子在我們這裡這麽久,我們日夜都在觀察他,不要說對你門中的東西,對我們敬賢堂的東西他都不屑一顧。難道你覺得我們敬賢堂的東西比你門中的東西要差?他的人品我們是信得過的。不要說偷,可能你送,他也不一定會要你門中的東西吧。如果他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其中肯定有特別的緣故。現在在湖畔小院,我們也不多和你計較,你自己離去吧,有事等他離開湖畔小院再說。”姓秦的管家看來脾氣也不怎麽好。
“老曲,我說的不錯吧,湖畔小院真就是一個不講理的地方。”隨著話音,韓信的另外兩個熟人也從樹林裡出來了。
這兩個人卻是寧可兒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臧天霸。
“什麽妖魔鬼怪也敢到湖畔小院來,給我出去。”說話間秦管家大手一揮,一道剛猛至極的罡風直接掃向臧天霸和寧可兒。
臧天霸沒有任何行動。寧可兒卻從懷中掏出一杆黑色的旗子一展,罡風掃到旗子上,如泥牛入海,無聲無息中就被化解。
韓信心中一動,他也曾經在莫乾山上撿到一面小旗子,和這面旗子很是相像,看來也是臧天霸的東西。這麽久了,他還沒有功夫去仔細研究。
“彭老,難道我們非要動手不可?”曲宥子面沉似水。
“不是我們要動手,是你們要動手。”彭老淡淡的說。
“來來來,讓我領教領教你九陰絕戶陣到底練到了第幾重?”秦管家看來也是一個急性子。
“我們走,我不相信姓韓的小子能夠一直藏在湖畔小院。”曲宥子面色一變,轉身就走。
“湖畔小院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隨著話音,有好幾個人從樹林裡站了出來。裡邊就有韓信認識的公孫客和小胖子。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和解了沒有。
“人多欺負人少?我讓你們嘗嘗厲害。”已經退入林中的曲宥子一聲大喝,林中濃霧彌漫,鬼氣森森,顯然曲宥子已經使出了九陰絕戶陣。
韓信練習九陰絕戶陣已經很久,雖然看不到曲宥子現在的情況,卻能感知到四周天機的變動。雖然韓信沒有刻意的去揣摩,身體中卻自然而然的被這股氣機牽引,以前很多不順暢的地方,居然一一被突破。
秦管家在旁邊一挽袖子就要上前去助陣。
彭老微微搖頭,阻止了秦管家:“讓這些小輩歷練歷練也好。”
稍過一會兒,另一股讓韓信熟悉的黑霧衝天而上,黑霧中一顆碩大的豬頭張開了大嘴,就要啃咬而下。韓信曾經見過臧天霸在莫乾山用出過這招,看來是寧可兒手中的黑旗正在發威。
湖畔小院中也有能人,這個能人就是小胖子。在豬頭張開大嘴的一瞬間,小胖子縱身一躍,身形急速變大,渾身泛起淡淡的金光,竟然用肥大的肚皮把豬頭頂了回去。
彭老微微點頭,被秦管家說:“好了。”
秦管家將手一揮,遠處又出現了幾個農夫。這些農夫韓信全都認識,很多人的農具都找韓信修理過。
農夫們悄無聲息的鑽入了樹林。也沒有聽見什麽響動,一小會兒樹林裡就沒有了動靜。
不大一會兒,公孫客,小胖子等人稀稀拉拉的從樹林裡走了出來。秦管家上前問了幾句,然後揮手讓他們回去。
韓信還沉浸在對天機的領悟中,直到秦管家回來對彭老匯報,韓信才清醒過來。
彭老示意秦管家和俞姑娘也回去,然後樂呵呵的看向韓信:“這麽多人幫你,還不謝謝我。”
韓信回過神來,連忙道謝:“彭老,這麽大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歲月靜好。也得有他人守護。”彭老似乎有感而發。
“公孫客他們怎麽這麽厲害了?曲宥子他們是退走了嗎?”韓信也有點感觸。
“窮寇莫追,曲宥子要走確實也不好攔。你天資聰穎,但是心性淡泊。這麽些天來,和你同來的就只有你和阿信沒有什麽長進。他們可都收獲不小。”彭老微微點頭。
“您老還釣魚嗎?”韓信有點不好意思,想調轉話頭。
“釣啊,你看著。”彭老微微一笑,隨手把魚釣拋了出去。
韓信渾身一緊。原來他剛才領悟的天機正在消逝的當口被彭老的魚釣生生的連接起來。
彭老手持魚竿宛如老僧如定,不言不語。
韓信半蹲在彭老身邊,宛如泥塑附體,一動不動。
好一會兒,彭老輕輕一抖魚竿。韓信才回過神來。
“明白了嗎?”彭老輕輕問道。
韓信渾身大汗淋漓,茫然搖頭:“不知道。”
“萬物皆有靈。你可知道這“靈”是什麽?”彭老問。
“不知道。”韓信老實回答。
“飛禽走獸,花草樹木,山川河流,星空萬物。因為有你才有靈。靈是你自己?如果沒有你,這世界還有靈嗎?”彭老問。
“啊,沒有。”韓信一道心竅,忽然被開通。
呵呵一笑,彭老甩動魚竿,一個頭顱被他從水中釣了起來。
韓信大吃一驚,這個頭顱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原本的頭顱,是真正的韓信的頭顱。
看見自己的頭顱被別人釣在魚竿上,韓信忍不住有點渾身發抖。
“想要嗎?”彭老輕輕問韓信。
“想。”韓信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我釣的不算,你自己釣的才行。”彭老輕輕一松魚竿,韓信自己的頭顱又沉入了水潭中。
韓信茫然若失。彭老收起魚竿,輕輕拍了拍韓信的肩:“不急,聞道有先後,得道也有先後。三日過後我帶你出去走走。”
韓信不知道彭老是什麽時候走的。兩眼呆呆的看著水潭看了很久很久。
三日過後阿信興高采烈的來找韓信,打斷了韓信在水潭邊的沉思。
“你怎麽丟了魂兒似的,天天往這裡跑。彭老叫你收拾一下,馬上出發。”阿信對韓信說。
韓信遲疑的點了點頭,想起了彭老對他的囑咐。
因為長久的蹲在水塘邊,韓信的雙腿已經有點麻木。在韓信躬身站起的瞬間,突然氣血上湧,頭腦一陣眩暈,仿佛有一道門在韓信身上突然打開。
韓信怔在了那裡。這道門是斯諾伊為韓信關閉的門。海量的信息,龐大的精神力,多種多樣的功法還有一些重要的秘密。這時候韓信就是斯諾伊,斯諾伊就是韓信。只不過斯諾伊的自我意識在還魂瓶裡沉睡,現在由韓信的意識在主導。
阿信看見韓信怔在那裡只知道韓信腿酸了,需要緩一緩,卻不知道韓信身上正在引起一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彭老見到韓信的時候輕輕拈須微笑:“懂了?”
韓信也輕輕點了點頭:“多謝。”
房間裡還有其他人,公孫客,小胖子,俞姑娘,阿信都在。看來彭老是準備帶他們一起出去。
“走。”彭老也沒有多話帶領大家向谷外走去。
“火,後面起火了。”阿信慌張的對彭老說。
大家回過頭,果然在他們生活居住過的地方漫山遍野,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走,趕緊走。”彭老好像早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只是催促大家快走。
“彭老,我們要不要回去救火?”阿信焦急的問。
“不用, 這火是我們自己放的,等一下給你們說。”彭老加快了腳步。
直到走到湖邊的小茅草屋,彭老才站下了腳步,看見小茅草屋旁湖畔小院接待處的木牌,彭老神情有些黯然。小胖子趕緊走上前,把木牌偷偷藏了起來。
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湖,彭老輕輕籲了一口氣。拿出一根奇怪的樂器吹了起來。
湖中水波翻湧,不大一會兒,一個像龍一樣的頭顱搖頭擺腦的露出了水面。彭老輕輕叫了一聲:“老夥計。”
公孫客忽然指著剛踏出水面的巨獸驚呼起來:“龍頭、獅眼、虎背、熊腰、蛇鱗,尾巴像牛尾,蹄子像馬掌。這是傳說中的麒麟嗎?”
“這是水麒麟,大家快到它的背上去。”彭老好像有點著急,催促著大家。
巨大的水麒麟遊到岸邊,聽話的蹲下了身體。大家順著它的尾巴走到它的背上。
麒麟背部十分寬闊,這麽多人上去也不顯得擁擠。
“這條湖往東直通大海,我們需要快一點走。大家坐穩,不要亂動。”彭老對大家說。
“天上有應龍。”當一片巨大的陰影從眾人的頭上飄過,公孫客又一次驚呼。
“你怎麽知道是應龍?”小胖子不服氣的看了看公孫客。
“龍生雙翅,鱗身脊棘,頭大而長,吻尖,頸細腹大,尾尖長,四肢強壯。不是應龍是什麽?”公孫客罕見的好脾氣。
“好像上面有人。”韓信敏銳的感覺到了應龍上面坐有人類。
“自己人,我們走。”彭老稍稍解釋了一下,催促水麒麟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