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水月輕踹一下,被許寧躲了過去。
見著許寧腿腳好的利索,姬水月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不問了,無論怎麽樣都是好事,但是你下次突破的時候能不能挑個時間?”
剛才那奇異的景象,驚動了不少山城內的大人物,若不是姬水月坐鎮,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許寧打了個哈哈,哪還有下次,那可是完美的大道法術,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見到第二次。
已是後半夜,空氣中透著寒意,許寧哈了兩口熱氣,嗖一下鑽進了床上的被子內。
“好冷,師父,你也來睡吧。”
“……”姬水月摸了摸額頭,有點無奈,避開許寧的身體,盤坐在床上,開始入定納氣。
修行者的睡覺就是修煉。
對於許寧而言,卻是不行,他無法自行感悟道法,只能被迫享受凡人睡眠的樂趣。
一夜無話,天微微亮。
許寧從睡夢中醒來,比起修煉入定,他更喜歡凡人的夢境,無拘無束,一切皆有可能。
“你竟然真得睡著了?”
姬水月修煉了一夜,望著慵懶醒來的許寧,有些惱火。
修行者的世界裡,怎麽能允許像凡人一樣陷入沒有絲毫防備的睡眠狀態,更何況,這是在別人的地界上。
“師父在旁邊,徒兒自當是睡得香。”
“貧嘴!”
姬水月看向窗外,低聲自語:“這師父,不當也罷。”
“師父,你說什麽呢?”
“沒什麽……走吧,說不準今天就要進鬼神嶺。”
……
出了偏殿,許寧發現這山城分殿內竟然多了不少人。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本就是九玄仙宮在這山城分殿的弟子。
經得姬水月解釋,他才知曉。
昨夜睡得死,這些人都是後半夜陸續回到分殿來的,估摸著是修為不夠,腳力沒有青衫道人和崇殿主快,所以後半夜才到。
分殿的大門已經被連夜修繕完好,看來這崇殿主還是個要面子的人。
兩名弟子挨個輕敲偏殿的房門,邀請眾人去正殿議事,看他們的神情,對於留守的十四名弟子慘死之事,似乎並不在意。
許寧試探著詢問。
“你們可知昨夜有十四名同門慘死在殿內?”
一人答道:“知道。”
“出發前就知道。”另一個人附和了一句。
似乎是感覺說錯了話,兩人步子加快,根本不給許寧追問的機會。
什麽叫出發前就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走在許寧後面的冷秋平也聽到了這句話,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進了正殿。
除了昨晚的那些人,還多了一些守門打雜的弟子,比起昨晚,這分殿今個才更像一處宗門。
崇殿主早已落座堂上,閉目養神,氣勢霸道。
隨行的路上,冷秋平為了示好,向許寧簡單介紹了一下崇殿主。
崇殿主,姓崇,單名一個虎字,執掌九玄仙宮的山城分殿已有三百多年,總殿記錄中,其修為是金丹期大圓滿。
按照九玄仙宮的規矩,分殿殿主若境界突破,是需要上稟總殿,記錄在冊的。
而按照崇虎殿主昨夜的實力展現,他很明顯是向總殿隱瞞了修為。
至於原因為何,不得而知。
此時的正殿內,已經擺了好些龍背靠椅,眾人都落座後,崇虎才緩緩睜開眼。
“從我通知總殿鬼神嶺有魔宗余孽現身到現在,已經整整兩月有余,若真是魔宗大興出世,等你們來支援,估計整個山城都剩不下一具生靈。”
開口便是問罪,崇虎的眼神直指冷秋平。
擁有九玄令的冷秋平在這個時候,就是行走的總殿。
“崇殿主息怒,從極北到此,一萬多裡路程,耽誤些時日,也屬無奈,況且我與金陽宗眾位盟友在趕來的途中,也遇到了魔宗魅影,多出來的幾日,實則也是在調查此事,說不準,與這鬼神嶺的魔宗余孽有什麽聯系。”
“來的路上,遇到了魔宗?”
“雖不確定,但大有可能。”
冷秋平將那小鎮上的遭遇簡短複述了一遍。
崇虎聽得很認真,對於魔宗的事,他顯得極為感興趣,尤其是提到血祭供養出無頭怪物時,他的眼中有興奮之意。
“也就是說那怪物的祭煉還未完美完成,所以他的五官頭顱才未形成。”
“可以如此猜測。”
“換句話說,他有可能正在某個地方繼續籌劃新的祭煉。”
崇虎這話說的聲音不大不小,像是在反問冷秋平,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崇殿主,你覺得那怪物和魔宗余孽可有關聯?”
“沒有。”
崇虎斷然否認。
“為何?”
“因為我已知曉魔宗余孽的蹤跡。 ”
旁聽的許寧心中砰的一下,想到剛才那位弟子說的話,隱隱有些猜測。
崇虎正色道:“昨日來襲繞我九玄仙宮的便是那些魔宗余孽,趁這次機會,我已安排弟子追蹤到了他們的據點。”
“崇殿主知道他們會偷襲?”
“哼!”崇虎冷哼一聲,“這些魔宗余孽狡猾得很,躲入鬼神嶺中,根本無處可尋。不放誘餌,他們怎麽會露出破綻?”
“用十四位同門的性命作餌麽?”
“魔宗余孽能夠潛伏千年,豈是尋常謊言可騙。只要殿內有高手坐鎮,他們便不會走出鬼神嶺,我必須把修為高的人帶走,魔宗余孽才會信以為真。”
崇虎冷漠的語氣讓許寧非常難受,不知哪冒出來的火氣,令旁聽的許寧脫口質問。
“為了讓他們信以為真,就要放棄十四條鮮活的生命麽?”
崇虎眼皮子抖了抖,掃了一眼許寧。
“不走遠,戲便不真,不真,魔宗余孽便不會上當,我只能走遠。昨天犧牲的弟子,乃是我九玄仙宮和整個修仙世界的英雄,為了剿滅魔宗余孽,他們死得其所。”
“你有問過他們的想法麽?憑什麽說他們死得其所。”
“若是問了,他們在面對魔宗余孽時,露餡怎麽辦?”
許寧冷聲喝斥:“所以……你就是謀殺。”
崇虎眯起了眼睛,極為不友善得盯著許寧。
“小子,一晚上連升五個小境界,的確是天才。但你知道天才最怕什麽嗎?”
……
“怕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