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四更一刻】
一切,還需重新走過。
七個時辰前。
“嗯…包餃子行嘛?”
花小陌怔了怔。
“我、我可以再給你做四個…”
秦涵月被一把勾住脖子,死死抱在懷裡。
“唔…”
她嚶嚀的聲音漸漸變小,也從一開始的抗拒到配合。
良久,唇分。
秦涵月趕忙小退幾步,臉色羞赧的看著她:
“你、你好不知羞…這成何體統…”
“比不上你。”
花小陌去找來圍裙,取來麵粉、瓷盆,開始和面。
秦涵月雖莫名其妙,但還是說:
“你去歇息,我來做吧。”
“呵呵,你做飯做的那麽難吃,餃子皮都磨不好,還是算了。”
秦涵月咬了咬唇,氣道:“你又沒見我做過,你怎麽知道?”
“呵呵。”
見花小陌不理會她,隻得悶悶的跟著一起磨餃子皮。
擀了半晌,終於把所有的餃子都做好。
然後下鍋,花小陌把她推到身前,捉來她的右手:
“看到沒?這樣從鍋底鏟,一個方向攪拌…”
“我都會的…”秦涵月小聲嘟囔了句。
她只能跟在花小陌屁股後面,看她把四個菜都做完,然後出鍋。
正廳的老黃花梨木桌前,兩人相對而坐,面前是豐盛的飯菜。
秦涵月看看花小陌,躊躇了下,只能低著頭默默吃餃子。
花小陌做的飯菜也確實很好吃,色香味俱全,比她在合歡谷裡做的好上不少。
片刻,秦涵月放下筷子,默不作聲的起身,拿來兩壺仙釀:
“這是我跟谷裡師姐們……”
“赤散人很強麽?”
手裡酒壺忽然不穩,一下子掉到地上,迸濺滿地液體,炸開無數碎塊。
秦涵月連忙轉過身,去找抹布:
“哎呀,怎麽掉了…你剛才說什麽啊。”
“赤散人把你控制起來,叫你來取什麽秘籍,合歡谷的秘籍嗎?”
像是憑空一道巨力,秦涵月猛地坐到地上,心神失守:“我去找抹布…”
花小陌走上前,把她轉過來,跟她四目相對,發現她已彷徨著不知所措的輕顫著發紫的唇,兩行清淚無意識的流著。
“從七歲那年開始,三千多個日日夜夜啊,你是怎麽忍受過來的。”
花小陌像是自語,“讓一個單純、自負、驕傲的女孩子,能毫無保留獻出自己的貞潔,給喜歡的人,這是多麽大的勇氣,因為她知道這東西已經沒用了,她知道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是麽?”
“那麽重的擔子,她一個人憋在心裡,憋到什麽事都往心裡藏,憋到喘不上氣、憋了整整十年,是麽?”
花小陌語速越來越快,秦涵月哭到涕淚橫流,泣不成聲:
“我、我沒辦法啊……”
“我有啊。”
她的淚水沾濕額前長發,被花小陌一把抱在懷裡。
“赤散人算什麽,憑他實力再高強,為了你,我也可以殺一殺。”
不知覺間,花小陌的瞳眸發冷泛紫,整個眼白都變成黑色,其間凶芒湧動,流轉不息。
……
片刻。
秦涵月紅著眼眶,跟花小陌坐在兩邊的蒲團上,前方是那道青衣青裙的女子。
薇拉凝眉思考了一陣,說:
“赤散人最厲害的是她的血道,已經成就真人的道行。”
血道真人,那就是大宗師之上的真人境界。
到了這個地步,已經能夠將天地法則揮發自如,就算失去境界,也能憑凶悍的血道道行催發法則。
花小陌陷入沉思。
現今敵明我暗,或許赤散人就蟄伏在百花谷之外,等秦涵月出現,再一把擄走。
就算她不出山,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父母被殺害。
“他要的是什麽秘籍?”花小陌忽然問道。
秦涵月沒說話,薇拉倒是開口了:
“應該是百花谷的探幽合歡引——早古以來的原本秘籍。”
“赤散人應該是看準了她的純陰體質,知道她一定會被選入合歡谷,拿到真傳。”
花小陌神思一動:“她要這部秘籍,是想把秦涵月變成鼎爐?”
薇拉搖了搖頭:
“她拿你這同門沒用,沒法陰陰交洽。
我倒知曉那合歡引的一些用途,天下還有很多身懷特殊體質,陽氣旺盛的男子。
合歡引能將這些體質采補出來,歸為己用。”
花小陌沉默下去。
她的體質特殊,不能一概而論,但其他人要麽采陽補陰,要麽煉陰補陽。
但赤散人定然知曉了百花谷弟子出山了卻凡俗,亦或是探親的規矩。
她可能已經蟄伏在百花谷之外,待秦涵月一經出山,便將她擄走。
“我有一味辦法,能夠暫時壓製她身上的心魘,但並不長久。”
薇拉看著花小陌:
“我只會幫你朋友這一次。至於她的父母,我不會出手相救。
這次,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說著,她掐了個法印,摁在秦涵月的肩頭,她的眉目逐漸痛苦起來,身軀輕顫著,不能自已。
片刻,秦涵月虛脫般倒在花小陌懷裡,只聽薇拉說:
“這法印能護住她的心脈, uukanshu 但不能維持長久。最多,保她五日。”
“這五日,你可以讓她待在碧幽谷裡,我保她性命無虞。那赤散人若敢進來,我自會將她滅殺。”
“五日時間,足夠你們待在一起,盡情歡好了吧?”
薇拉說完,也不覺自己的話語有異,又看向柔弱的秦涵月,旁若無人:
“你的體質跟她正配,與其出去引頸待戮,不如待在這裡,輔助滋補她,教她采補之術,讓她實力早日有所進境,我還可傳你一道陰陽神交之法……”
“師尊!!”
花小陌臉色紅漲,生氣的咬著牙。
她抱起秦涵月,就要朝洞口走去:
“謝師尊幫助,我們自己,就未必找不出這破解之法!”
薇拉看著花小陌漸漸離遠的背影,歎了口氣。
如若換作是她,如此渾然天成的體質,那滋味…她定要將其采補個日夜不停,直到榨乾最後一滴修為。
“你還好嗎?”把秦涵月抱到床榻上,花小陌關心道。
秦涵月搖搖頭,眸子平靜的看著她:
“陌陌…赤散人不可敵。
不如,不如就讓我傳你那采補之術,我們……”
“然後夜裡等我睡下,你獨自去送死嗎?!”
花小陌氣道:
“秦涵月!你不要聽我師尊說的什麽屁話!”
“還有一個月整的探親時間,我們未必就不能找出破解的辦法!你別忘了還有我!”
“在此之前,你若是還敢說那種喪氣話,有那種想法,我定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