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看到陳江,一眼認了出來,不敢相信道:“大哥哥,你當上捕快了?”
對尋常百姓來說,皇帝宰相都是遠在天邊的人物,管著一城一縣的縣令才是真正的“皇帝”,捕快算是帶刀侍衛,在他們心裡有極強威懾力。
陳江微微一笑,說道:“給我來一碗熱粥和兩個梅菜餅。”
“好的!”
那小姑娘痛快地打了一碗熱粥,撈起兩個梅菜餅送到陳江面前,她沒有離開,而是趴在桌子上,“大哥哥,我把我家四姐姐介紹給你好不好。”
陳江差點被熱粥嗆到,“人小鬼大,腦瓜子裡都在想什麽?”
“嘻嘻。”
那小姑娘笑嘻嘻道:“我四姐姐要是嫁給你,沒人敢來這裡收規費了。”
中午粥鋪生意一般般,那小姑娘乾脆坐下來,跟陳江閑聊。
小姑娘名為王小雨,十二歲,家裡有五姐妹,前三個姐姐已經嫁出去了,她經營家裡的粥鋪,四姐姐在外面打短工,也經常回來幫忙。
陳江倒吸一口涼氣,即使是在現代社會,連生五個女兒也是十分炸裂的事情,更別說重男輕女的古代。
“我四姐姐很漂亮的,陳大哥你再考慮一下唄?”王小雨仍然不死心,拚命想要把自家姐姐推銷出去。
陳江默不作聲,悶頭乾飯,對武者來說,元陽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特別是他練得道家功法,練功一日千裡。
“喂,小雨妹妹跑哪去了?”
這時,一道粗狂的聲音傳來。
王小雨以為來了生意,驚喜地轉頭,看到來者,小臉蛋上的表情瞬間垮下來,她還不得不迎上去。
一名青年拿著棍子敲擊燒製梅菜餅的陶土罐子,“今天的規費。”
“霍大哥,沒敢忘。”王小雨陪著笑臉,送上十枚銅錢。
那名青年臉色不屑,語重心長道:“小雨啊,你長得也挺標致的,給人當個小妾怎麽也比賣粥強。”
王小雨點頭附和,不敢惹怒對方。
“可惜老哥我財力不足,不然就上門提親去了。”那名青年說著,伸手就要摸向王小雨的臉頰。
看著對方髒兮兮的大手,王小雨小臉蒼白,向陳江那邊投去求助的目光。
那名青年順著王小雨的目光望去,看到陳江,笑呵呵道:“新面孔啊,兄弟,你是哪個隊長手底下的?”
陳江眉頭一皺,誰跟你是兄弟?說道:“差不多得了,拿了錢就滾。”
“哎呦,沒想到還是一位有脾氣的主。”那名青年來了興趣,來到陳江面前,敲著桌子冷笑道:“想逞英雄啊?我先提醒你,我是青虎幫北煞爺手底下的,你們隊長來了也得客客氣氣……”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戛然而止。
陳江臉色一冷,反手一掌打出,落到那名青年的腹部,只聽到“哢嚓”的細微聲音,青年後退數步,痛苦不堪趴在地上,肋骨斷了好幾條。
青年弓著腰,屁股朝上,死死瞪著陳江,“你居然敢動我,你等著,我馬上喊幾十號人過來砍死你……”
嘭!
陳江就不是怕事的人,起身抄起凳子,朝青年的屁股狠狠砸下去,勁力之大,讓凳子碎成好幾塊。
“再說一遍,你是誰的手下?”陳江蹲下身子,冷冷地問道。
“北……北煞……”青年聲音顫抖道,他感覺屁股上的骨頭都碎了。
“哼!”
陳江冷哼一聲,往王小雨那邊丟了一兩銀子,當做飯錢和凳子賠償費。
“好!”
圍觀群眾當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歡呼聲瞬間響徹整條街道。
陳江神色平靜。
金寧城暗地裡有三大幫會,青虎幫,毒蛇幫,群英會,每個幫會至少有數百名幫眾,這些幫會以向商家收取保護費,放高利貸獲取利益。
青虎幫幫主雷青虎膝下有三位義子,北煞,黑蛇,老鴉,在金寧城臭名昭著,尋常人見著,都要退避三舍。
陳江並不畏懼對方,因為在金寧城最強大的勢力是捕快。
東南西北四個城區的捕快加起來有上千人,東城區的捕頭沈寒山、北城區的捕頭冷無情,還有四大捕頭之上的總捕頭閻道安都是二流高手。
群英會的會長張衡,青虎幫幫主雷青虎也是二流高手。
看似三比二,實則差距比想象中更大,沈寒山巔峰時期是一流高手,即使現在實力下降了不少,打兩個同等級高手是完全沒問題的。
捕快要是集結所有力量,滅掉三大幫會並不是難事。找書苑 zhaoshuyuan
三大幫會能在金寧城橫行霸道,最重要的原因是打通了各方關系。
他們所收取的規費至少有百分五十,落到縣令、捕頭、捕快等人手裡。
兩方聯手,共同撈錢。
陳江和王小雨只是見過兩次,談不上有多深的交情。動手的主要原因是告訴對方,別把自己當一回事。
而且他這人比較愛惜羽毛,青虎幫的名聲不怎麽樣,他不想惹得一身騷。
周勃遲早要退休,這附近的街道大概率由他接手,他可不想一出門就踩到狗屎,暗地裡被人戳脊梁骨。
王小雨看著陳江離去的背影,眼睛明亮,仿佛要把那道身影印入腦海中。
青虎幫堂口。
被陳江差點揍死的青年躺在下方哀嚎,淒慘無比,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臉色陰鷙的男子冷冷道:“你沒告訴他,是在我手底下混的?”
“我說了,他說北煞算什麽東西,遲早要滅掉整個青虎幫,”那名青年哭泣道:“北煞爺,這哪裡是打我的屁股啊,分明是打您的臉。”
“我呸,一個“穿衣服”的。”
“北爺,我這就帶人去辦了他!”
……
聽到陳江連青虎幫都不放在眼裡,附近面相凶猛的壯漢群情激憤。
捕快到隊長級別才能穿便衣工作,他們習慣把底層捕快統一稱為“穿衣服”的,表示藐視和不屑。
“成樂街。”
臉色陰鷙的男子冷聲道:“去給周勃送一封口信,告訴他,這幾條街的捕快是誰養的,誰是他們的衣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