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乃是我輩武者本分!
這是何等無私的想法,他本可以向在場所有的大家族索取高額報酬,卻堅守本心,獨自離開。
讓人簡直不敢相信!
成年人的世界是利益之間的精打細算,長久以來,見的越多,所認識到的醜惡利益也就越多,漸漸的就把當初的純真埋葬在了最心底。
陸青雲的存在仿佛一道溫暖的陽光,驅散了所有人內心深處的黑暗。
“大丈夫當如是也!”劉永仁眼中流露崇拜之色,他同樣是崇尚俠義之道,平時多做善舉,才會被冠上義俠之名。
但換位思考一下,他做不到陸青雲那樣灑脫,豪邁。
如果是他,一定會利用這些大家族為韓慧寧的父親或者龍虎山謀取利益。
倒是安煙然、韓慧寧和李麗紅等女人非常細心,發現陳江並不是往城外離開,說明對方是住在城裡。
那就好辦了。
還怕找不到人不成?
陳江回到自己居住的客棧,他當然不可能離開南州城,不然這出戲就白演了。
他不能太主動,必須是對方前來邀請他,然後反覆拉扯,最後在萬般無奈之下,勉為其難接受對方的報恩。
安煙然確實是一位大美女。
但陳江來說,這只是任務而已,還是別投入太多感情比較好。
不然後面很難收場。
打定主意的陳江安心等著安煙然上門,不過安煙然還沒出現,一老一少的身影倒映在陳江眼中。
天道宮,道一通!
還有那個名為妍兒的女孩。
兩人坐在客棧一樓吃飯,道一通玩弄著手上的銅錢,時而拿起酒碗抿一口,也不吃菜,眼裡渾渾噩噩的。
妍兒抱著一個大白饅頭狂啃。
陳江瞥了一眼,權當沒有看到,吩咐店小二把飯菜送到房間裡。
正當陳江要轉身回屋時,低沉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身後響起。
“小友,許久不見,不妨下來聊聊。”
好快!陳江暗暗提高警惕,一瞬間道一通便衝上二樓,出現到他的後面,悄無聲息,比宗師還要厲害三分!
陳江轉過頭,他的臉上戴著人皮面具,演技拉滿,驚訝中帶著些許疑惑,說道:“老先生這是?”
“陳隊長,不用裝了。”
道一通咧嘴一笑道:“老夫的算卦之術窺視天機,算盡天下萬物,唯有一人讓老夫琢磨不透。”
換句話說,當遇到他算不出來的人,那就是陳江。
陳江眼睛一眯,這道一通平時看起來昏昏沉沉的樣子,看向他的眼神卻是充斥著明亮的精芒。
陳江跟著道一通下樓,三人坐到一張桌子上,妍兒看不出陳江的身份,死盯著陳江,仿佛他的臉上有花。
道一通問道:“張師兄可還好?”
陳江眼神驚訝,聽道一通的意思,似乎早知道張道維沒死,壓著聲音說道:“還不錯,生龍活虎。”
道一通臉上沒有想象中的喜色,那表情非常複雜,為張道維活著感到高興,同時又有幾分可惜。
最終他深深歎了一口氣。
“敢問你今年貴庚?”陳江好奇道,張道維四十出頭,這道一通看起來七老八十,卻把對方喊作師兄。
“我今年三十八。”道一通不在乎年齡這種東西,隨口一答。
“三十八?”
陳江眼皮一跳,我看你像九十八!“你們天道宮的人長得挺老成的。”
無論是張道維,還是道一通,年齡不過四十出頭,正值壯年,外表卻比七八十歲的老頭子還要蒼老。
前者是因為被困十幾年,後者的原因就不為人知了。
道一通直接回答了陳江心裡的疑惑,“因為我們修煉的功法特殊。”
“真氣?”
陳江試探性地問道,他想到了打開儲物戒指所需要的“真氣”。
道一通輕輕點頭,“百年前,這片大地上的人們修煉功法,體內誕生的能量還不是內力,而是真氣!
真氣比內力更加強大,摧金裂石,分江斷海,甚至有高手以一敵萬!”
道一通口中的“以一敵萬”,這個“萬”所指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全副武裝的精銳士兵組成的軍陣。
在這個時代,幾百個精銳士兵組成的軍陣就能把大宗師碾成狗,以一敵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陳江暗暗點頭,這就能說得通了。
張道維能乾碎四名大宗師,十六名宗師,天下無敵的根本原因是張道維修煉的是真氣,而不是內力。
陳江問道:“那現在為何不繼續修煉真氣?”
“這事還得從頭說起。 ”
道一通歎息不止,眼中閃過一絲疲倦,仿佛這幾句話要了他的老命。
緊接著,他說道:“一百多年前,大部分修煉真氣的武者突然變得神志不清,瘋瘋癲癲,猶如走火入魔一樣,甚至屠戮平民,危害世間。
那段時間也被稱為亂武時代,是一位大能出手,甲子蕩魔,將當時神志不清的武者殺得一乾二淨。
最後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改編了一部分修煉功法,但修煉這些功法,體內誕生的能量遠遠不如真氣。
於是被人稱為內力。”
“為什麽會這樣?”陳江皺眉道,一個人走火入魔,那是他的問題,可一群人走火入魔,難免讓人懷疑是不是被人暗中動了手腳。
就像是絕氣計劃一樣。
“不知道!”
道一通搖了搖頭,天道宮無數前輩也沒弄清楚真相,他怎麽可能知道。
“張師兄和我是世界上僅剩的修煉真氣的人。”道一通說道:“不過我們身上沒有出現走火入魔的特征,而是另外一種後遺症,身體會急速衰老。”
陳江恍然大悟,難怪三十八歲,卻搞成了九十八歲的模樣。
“我應該沒多少日子可活了,張師兄的天賦比我更強,興許還能多撐幾年。”道一通嘴巴微動,真氣凝聚成音,傳入陳江耳中。
陳江不漏痕跡瞥了妍兒一眼,他知道道一通是不想讓這個女孩聽到。
“小友放心,我只是旁觀者,無論你在南州城做什麽,權當我不存在,我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