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過了三天,一路太平無事,陳白也漸漸和公主貼身丫鬟熟絡了起來。
丫鬟名字叫紅玉,十三歲便入了宮,在公主身邊快七個年頭了,也是通過她,陳白了才解到,安隅城的刺客是個伍長,身手了得,當日正好是那伍長巡夜,趁大家不備的時候,差點衝進公主房間,還好被黑衣人攔下。
兩人打鬥的時候,所有人都誤以為那黑衣人才是刺客,後來經過城主的解釋,才明白了實情。
其實這也不怪大家,一個一身夜行衣,一個是伍長,任誰看都覺得前者才是刺客,關鍵是那黑衣人殺完人就跑,你倒是露個面說明一下啊,不也就沒那麽多事了嗎,搞的那麽神秘幹嘛?
對此陳白也以為然,當時他就曾問過:偌大的周國,還挑不出幾個會勁氣的,非要自己去冒這個險幹嘛?
黑衣人給的解釋是:以後就知道了。
隊伍前面騎馬的幾人,是從小就入了伍,都是層層選拔,優中選優,最後才成了皇帝親衛,所以可靠的很,但是出了這檔子事後,幾人很是自責隊讓伍裡混進來了蛀蟲。
陳白駕車,紅玉坐在另一側,周邊的護衛都不會離鸞車很近,其他幾個侍女也都跑到後面馬車上去了。
此時的公主在車內休息,她平時話也不多,就是偶爾找找紅玉下棋解解悶。
陳白看著前面幾個器宇不凡的親衛,不解的問道:“紅玉姐姐,我有一事不明,這親衛怎麽不多來幾個啊,搞這麽多步兵幹嘛?”
幾日相處下來,紅玉也樂得享受這一聲聲的“姐姐”,笑盈盈的答道:“你傻啊,皇帝親衛能隨便支配嗎,派多了,又該有大臣喊著於禮不合了,步兵多了,走得慢啊,你見誰家嫁女兒還策馬奔騰的....誒?你幹嘛去?”
“放水!”陳白躍下馬車後,一頭鑽進了小樹林。
紅玉牽過馬繩,嘟囔了一嘴:“這麽急,這高手有點虛啊。”
陳白屬實是憋壞了,今天一路都是草叢,女人好說,蹲進去就看不見人了,士兵跑遠點方便也沒啥,關鍵自己是個寧折不彎的假太監,蹲著感覺對不起...尊嚴,站著又會被人看到,好不容易碰見個樹林,還不暢快一下。
其他的衛兵見了,心裡也是猜測:估計是漏了。
太陽落山前,隊伍終於到了臨安郡的省城-臨安城。
臨安城內有兩個府衙,一是郡府,郡守坐鎮;一是城府,城主坐鎮。郡府屬行政,管理全郡各城官員,城府則負責本城治安、商貿。
由於一路走的較慢,要趕趕進度,這次隊伍不會過多停留,休整一晚,明早出發。
在大小官員的熱烈歡迎下,公主最後下榻了郡府。
因為城內有些熟人,所以在進城之前,陳白就躲進了後面的馬車裡。
郡守晚上設宴,公主在帷幕後面坐了一會,便說有些乏了,就回別院休息了。
本來還想多吃點山珍海味的陳白也隻好一同回了別院,守在門口。現在的陳白其實夜裡不休息也沒什麽影響,只要上午稍微小憩下,就又精力充沛了,可能是體內“氣”的效果吧。
第二天上午告別臨安郡大小官員,隊伍繼續西行。愈向西,山林也漸多,大概行進了三十裡,時間已是接近晌午,休息好的陳白,從一名親衛手裡接過韁繩,繼續盡職盡責的趕著馬車。
不一會兒,陳白忽然拉停馬車,整個隊伍也順勢停了下來。
紅玉掀開簾子,問道:“怎麽了?”
陳白解釋道:”此處兩邊都有山林,我經常上山,這個時節,林子裡不應該這麽安靜,感覺很不對勁。”
前面騎馬的親衛也趕過來詢問什麽情況,陳白就又解釋一遍。
親衛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於是他趕忙跑到隊伍前面開始著手戒備。
倒不是幾個親衛不知道這些,或許等一會兒也能發現,只不過是陳白從小與山林打交道,對林子裡的動靜更敏感一些,按照陳白的感應,周圍很大一片都聽不到鳥叫聲,如果真有埋伏,說明人一定不在少數。
很快,隊伍裡就走出十幾人,謹慎的向兩邊山林走去,士兵們也漸漸向公主的鸞車靠近。就在此時,兩側山坡忽然間影影綽綽有人出現,粗略一看,竟有百余人,而且各個都蒙著面。
不等衛兵反應過來,那些蒙面人手裡已經拉起了長弓。陳白見狀,心喊糟糕,情急之下,立馬奪過衛兵長刀砍斷了馬韁。
隨著一聲:放!,百余支箭離弦而出。
此時的陳白已扔下長刀衝進馬車,喊了一聲:“得罪了!”便一手抱起公主,另一手抱起紅玉,衝出馬車,落地後順勢倒地,然後雙腳又一蹬,三人便鑽進了車底,而箭雨也剛好落下。
場面一下子亂成一團,箭雨主要目標就是公主的鸞車,而衛兵也多聚集在此,一下子死傷近二十人,騎馬的親衛看到公主被藏在車底,心裡稍定,馬上帶領數十衛兵,向兩面山坡衝去,防止蒙面人的箭雨不斷灑下。
有不少箭射到鸞車上,好在車子夠大,車板也夠厚,車底三人一時還很安全,不過就是可憐了拉車的兩匹馬,受驚後沒跑兩步,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這時的公主正縮著身子僅靠陳白一側,紅玉是一樣的緊張,隨著射穿車廂的箭矢不斷砸在車板上發出響動,兩人也是越來越害怕,陳白倒是相對淡定很多,一邊透過車底空檔觀察情況,一邊盡量安慰道:“不用怕,有我在呢。”
外面已經殺成了一團,兩邊人馬短兵相接,偶爾也會有冷箭,陳白又安撫了一下兩個女人,就竄到了外面,此時山坡上的射箭陣型已經被親衛帶一些衛兵衝散了,一些蒙面人也持著刀衝到了路上,衛隊雖有傷亡,但整體人數還是佔優。
有六個衝在前面的蒙面人吸引了陳白的注意,看身形身法都是練家子,裡面還有人能一步躍出近十米,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風。
六人分工明確,有兩人在與衛兵中的高手纏鬥,另外四人則是一直在找機會朝鸞車衝來。
“他娘的,還有個閹貨,真晦氣。”第一個衝過來迎面碰上陳白的壯漢吐了口口水罵道,不過話音剛落,只見陳白一手揮下,那漢子忽然滿臉痛苦,隨著一聲大叫,一條胳膊就飛離了身體,緊接著他倒地哀嚎。
此人算是報廢了。
壞人,死於話多!
剛剛衝過來的另外三人恰好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一變。
一人說道:“不好,是勁氣,注意避開他的出手。”
陳白表面故作鎮定,內心也有點沒底,同時對三人,是有點麻煩,勁氣遠程攻擊有抬手動作,不是完全躲避不了,而且也不是無限的,如果纏鬥起來,結果還真是不好說,而且幾個親衛也被纏住了,短時間很難趕過來。
三人有刀有斧,知道時間拖不得,也不廢話,相互對視一眼,開始從三個方向夾過來。
陳白見狀,首先瞅準了正前方的斧子男,便是一拳揮出,斧子男看清了出拳方向後,來不及罵髒話,身體立馬向左橫移可動作依舊是慢了半分,勁氣擦中他的右腿根,撕下了一大塊血肉,斧子男哀嚎的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瞬間掛了一臉,看來是暫時失去繼續行動的能力了。
另外兩人沒預料到勁氣的速度如此之快,雖心有懼怕,但現在是箭在弦上,只能選擇快速欺身上前。
其中一人,大步一跨,便揮刀砍下,陳白側身躲過,忽然豎刀變橫刀,陳白似有預料,馬上就後仰側滾翻身到一旁,剛要起身,另一人已看準時機一刀攔腰劈落下,刀速很快,陳白只能又一翻滾,身體堪堪躲開,但小腿卻被刀鋒刮到,出了道巴掌長的血口子。
來不及感應疼痛,陳白隨手抓起地上早就被自己看好的斧頭,堪堪擋住又一襲來的刀鋒,接著用力一震,那人竟是連人帶刀被推飛丈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速度極快。
借著這個空檔,陳白瞬間起身,一躍而起,朝著還未站穩漢子狠狠劈下,那人隻得匆忙橫刀格擋,卻不料那斧頭勢大力沉,竟生生劈斷了大刀,然後在他驚恐的目光中,斧鋒從他的額頭鑽入,瞬間又從胸膛滑出,帶出了一大片血水。
斧頭未停,陳白借勢轉身,斧鋒自下向上劃出一道弧線,恰好迎上了剛衝過來的另一人,斧頭速度極快,那人還未來的及收刀阻擋,便已被劃破肚皮,身體向後飛去。
做完這一切,陳白就立在原處。兩個持刀人,一人跪在地上,分成兩半的腦袋耷拉著,紅的白的灑了一地,已然沒了生氣;另一人整個腹部被剖開,一大團的內髒曝在了外面,眼看就要沒了氣息。
這一場景也被周圍不少衛兵和蒙面人看在了眼裡,場面突然安靜了下來,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撤!”,蒙面人便開始四處逃竄,而衛兵則乘勝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