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陳白自己去便可,公主說是閑來無事,就一起跟著了,順便散散心,再順便吃點家常菜。
來到雪夫人家,思安跑來開門,一開門見到陳白和公主,就開心的一手挽起一個,“白哥哥,靈姐姐!”
顯然是昨晚過後,在這丫頭心裡對身邊二人親近了許多。
雪夫人一臉笑意,招呼幾人到屋內坐下後,便從懷裡拿出了公主帶來的酒杯,放到陳白手上。
酒杯入手微涼,觸感圓潤,仿佛握著一團水一般,陳白不明所以,“這是?”
雪夫人解釋道:“這其實是你父母的遺物,今兒個就交給你了,也算是物歸原主吧,至於其來歷,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它事關重大,你要好生保管。”
還不等陳白出聲,公主在旁邊聽後疑惑道:“陳白父親的遺物怎麽會在父皇手上,當年是發生了什麽。”
“都是老一輩的事情了,過去就過去了,你們開開心心就好。”雪夫人明顯是不想提起當年舊事,隨後岔開話題道:“靈兒,你先在此稍坐,慕白、思安你倆跟我來。”
公主點了點頭,畢竟人家是血脈相連的親人,自然有些家事要談,不讓自己一個外人去摻合是對的,只要中午飯管飽就行...
陳白隨著雪夫人穿過後屋,來到了一片小空地,只見空地上面有一大一小兩個墳,前面各立有一塊碑。
碑前還有些燒紙過後留下的灰燼。
小一點的墳,碑文兩個字:阿奴。
大一點的墳碑文刻著:弟余安;弟媳玲瓏;侄余慕陽余慕白。
“你父母的墓,阿奴算是你的舅舅,去拜一下吧!”雪夫人說道。
陳白一言不發,縱使自己的記憶只有星星點點,但自打來到此地之後,似乎冥冥中有血脈相連的感應影響著他,使他的心情有一種莫名酸楚。
於是陳白聽話的跪拜在墳前,行大拜之禮,思安也跟在其後,雪夫人則是眼眶含淚說道:“弟弟,弟媳,我把慕白尋來了。”
......
在一處未知的地方,漂浮著無數的光點。這些光點顏色不同,大多數是白色,漫無目的的遊蕩,似乎從未停歇過,時而還會有新的光點於虛空中出現。
還有少量的金色和銀色光點,被聚集在中央的位置,就在陳白跪拜的同時,有一金一銀兩個光點同時閃爍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平靜,沒過多久,一隻大手從天幕中探出,隨手撈走了兩顆白色光點,隨著一陣咀嚼聲過後,此處又恢復了平靜。
......
“你哥哥比你大四歲,”雪夫人見陳白跪拜完說道:“我們余家祖籍就在這附近,這麽多年過去了,原來的房屋田地都不見了,你爺爺當年便是那西峽關守將,叫余懷,死於一場惡戰,隨後你奶奶便病倒了,不久也跟著去了。”
“當時我和你父親已近成年,你父親從小喜文,我善武,通過當時本地一些將軍的舉薦,我進了武侯府,後又到了雪城關,打了幾場勝仗,最後當上了二品將軍,而你父親則是通過科舉進了朝廷,最後當上了尚書郎。”
“你母親我了解的不多,隻知叫玲瓏。二人大婚時,沒叫別人,單單給我來了封信,我在打仗,便錯過了,直到你出生後,因為邊境安穩,我又懷了思安,便和你姑父回了皇都,才和你母親有了些交往。”
“你母親聰慧至極,當年與婉妃——也就是靈兒的母親關系很好,你父親又頗受皇帝信任,所以當時我們一家風光無兩,本以為日子就這樣過下了,哪曾想第三年,北方離族又來犯,我和你姑父臨危受命回到雪城關,你姑父戰死,這期間,你父親寄了一封信說遭人陷害,要我護住你母親和你兄弟二人...”
“可惜那封信在戰後才交到我手上,等我趕回皇都時,已經有些晚了...”
“我本想最後再補救一下,可你父母已在被逼無奈下先行**了...”
“我一怒之下,殺了幾個宵小為你們報仇,包括當時的尚書,後來是武侯力保,我才得以脫身一路到這邊城。”
“其實當時火滅時,我是看見五具骸骨,還以為你們都...哎!想必是你父母在荒野找來了兩個孩童屍體,瞞天過海了。至於你母親的身份,我也問過,可是她不答,我也沒再追問,應該是有難言之隱吧,阿奴則是一直跟著你母親隨從,像哥哥一樣保護著她,最後都一起走了。”
說完這些,雪夫人長歎一口,緩了一會兒又說道:“和你說這些,不是要你做什麽,是你應該知道這些,當年的仇我已報了,當年的事也就當了了吧,姑姑只希望你明白,你的親生父母是很好的人,他們很愛你,不是他們拋棄了你,是真的事出有因,以後你要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生活,這應該也是你父母的願望吧...還有,如今想來,你的哥哥應該也還活著,你生的像父親,他像母親,當年他得他已經記事了,如果看到你應該可以認出來,你要多多留意...好了,過去的事就不提了。”說完把陳白腿上的土拍了拍,又笑看著陳白說了聲:“真好!”
全程陳白沒有說什麽,也沒多問,只是安靜的聽著。
整理好心情,三人回到堂屋,公主正在欣賞牆上的畫,雪夫人見狀笑道:“那是武侯畫的。”
公主側頭回道:“武伯伯還會畫畫,他不是隻練字嗎?”
“哈哈...”
豐盛的午飯過後,雪夫人提起了七公主和親的事兒,“聽你們說來,這趟秦國之行不會太過順利,慕白,你留下來吧,姑姑讓大暑小暑護送靈兒。”
仆人和丫鬟就是大暑和小暑,都是高手,是當年王爺身邊培養的死侍,大暑善力,小暑善身法,二人配合,相得益彰。
對於這個建議,大暑小暑自然不會有什麽想法,反倒是陳白說道:“姑姑,侄兒現在有能力自保,而且我有勁氣,相對來說更能保護公主,再者,應人之事,忠人之托。”
大暑小暑是侯爺的死侍,又不是公主的,關鍵的時候會不會真的頂事還不好說,陳白總覺得換人去,自己不放心,淺了說是對公主不講義氣,深了說,可能是自己有些不舍吧。
公主雖然對此沒有說什麽,但聽到陳白拒絕時,眼睛還是亮了一下。
雪夫人昨晚已經從陳白那裡大概聽了一下他成為“太監”的經過,便不再堅持,“好吧,你既然執意如此,姑姑便不再勉強。”然後又向公主問道:“靈兒,何時啟程。”
公主回道:“再過三日。”
雪夫人思考了一下,說道:“這幾日,你們便住在我這裡,放心,我這裡比驛館更安全。也正好趁這幾日,打磨一下慕白的身手。”
幾人也樂得如此,就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