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此時場地變大了許多,李玥清不再嘗試在第一時間接近對方,而是抽劍在手,原地觀察了起來。
在這個距離上,且不說打出的法光能否準確打斷對方施法,以她目前的速度,光是接近也需要幾息時間。
而在這段時間內,對方極有可能已經準備好不止一道法術了。
擂台另一邊的陳言很顯然也有類似的想法。
他雙手一展,扯出一道鋒利的金光握在手中,警惕的望著李玥清。
雖說兩人都沒有貿然行動,但該有的試探也絕不會少。
李玥清右手握劍,向前一甩,揮出一片銀光閃閃的法光灑向擂台另一側的陳言。
鋪天蓋地的法光在空中迅速擴散開來,好似一張明晃晃的大幕籠罩向他。
銀光閃爍之中,陳言的視線迅速被佔滿,李玥清欣長的身影消失在法光之後。
他面上嚴肅,但毫不慌亂,像是已經猜透了李玥清的目的一般。
陳言手握金光,腳下一跺,整個人猛地迎著漫天法光衝了出去。
臨近法光之際,他雙手如幻影般揮舞起來,幾乎瞬息之間便將擋在面前的銀色幕布扯得七零八碎。
就在這時,一道微不可察的身影從銀光之中鑽出,手中法劍直取他的後心。
陳言仿佛腦後長眼一般,單手握住金刃術向後一揮,精準的擊打在李玥清的劍身之上。
筆直的劍路在這一擊之下瞬間偏移,將李玥清連劍帶人偏轉開來。
借著這一下,陳言也順勢轉過身來。
他空著的左手中金光躍出,飛速形成一柄全新的金刃,狠狠劈向李玥清側臉。
竟藏得如此之深!
李玥清心中一驚。
她在休息之時也觀察過各方選手的戰鬥,對面前遍體鱗傷、幾乎每場戰鬥都是慘勝的陳言還算印象深刻。可從無論陳言面臨何等險境,未見過他同時喚出兩柄金刃。
看來此人是想扮豬吃虎!
李玥清腦海中思緒千回百轉,卻毫不耽擱手中動作。
她右手松開,任憑法劍被陳言其中一柄金刃擊飛。左手悄然豎起,在另一柄金刃即將加身之際放出一陣旋風,強勁的風力登時將陳言的左臂拍到一旁。
李玥清借助風力在空中輕巧一翻,重新面對空門大開的陳言。
她輕啟朱唇,口中微微一吐,一輪銀燦燦的月牙迅速飛出,直奔陳言面門。
月牙速度極快,舊力已去而新力未生的陳言一時間絕難抵擋,眼看月牙就要削掉他半個腦袋。
但就在這時,李玥清卻愕然發現,自己這一擊竟從陳言的面門穿過,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她心中大驚,忽覺腦後生出一陣寒意。
李玥清顧不得再多觀察,猛地向前一撲,險之又險地避過從背後襲來的金刃。
她腳下泛起月光,毫不停留的提升速度,從面前陳言身側掠過,與背後之人拉開距離。
待到她重新轉過身來,卻正好看到兩個陳言一左一右站在擂台之上的景象。
這是……分身之術?
李玥清面色凝重,她雖然有所猜測,但卻不敢肯定。
自比賽開始以來,除了喚出金刃從未見陳言結過法印。
她一言不發,輕輕一招,將落在遠處的法劍重新握在手中。
在她眼前,兩個陳言同時笑道:“能將紫府嫡傳的李家大小姐逼到這般地步,我一介散修也算是無憾了。”
話音未落,他們又同時伸手敲了一下腦袋,面上露出假模假樣的笑意,說道:“倒是我記性不好,望了李老爺子仙逝已久了,罪過罪過,還望李大小姐既往不咎啊!”
最後一個字音還未傳出,兩個陳言便同時前撲,四柄耀眼的金刃同時向李玥清身體各處襲來,似是要將她切成數瓣兒。
李玥清絲毫不為他口中的話語而動。
這幾年她與魔修打了不知道多少交道,區區這點語言攻勢,是絕不可能干擾到她的。
在陳言行動的刹那,李玥清手中長劍在微微一揮,拉出一道銀色的圓弧,將自己牢牢護在其中。
金刃與銀弧相交,迸發出清脆的響聲。
李玥清左手法光綻放,右手握劍刺出,兩道攻擊幾乎同時出手,以極為刁鑽的角度繞過陳言手中的金刃,直逼他的身軀。
但陳言不避不閃,儼然一副拚得命不要了也要破開李玥清防禦的姿態。
可當攻擊落到他身上之際,李玥清卻沒有感受到命中的感覺,就像是打中空氣一般。
於此同時,在數道金刃的同時進攻之下,李玥清倉促之下畫下的圓弧已經支撐不住了,隨時有可能崩毀。
叮叮當當的聲音在伴隨著四道金刃瘋狂的進攻不斷響起。
李玥清眉頭微皺,刺出的法劍迅速收回。
於此同時,她左手於半空中輕輕一揮,數不清的淡黃色花瓣伴隨著桂花香飄散出來。
金刃的攻擊頓時停下,兩個陳言同時收手後退,迅速與李玥清拉開距離。
見此情形,李玥清眉頭舒展開來。
她的嘴角勾起一個帥氣的弧度,手中法劍猛地一揮,無數的淡黃色花瓣當空灑下。
在花瓣出現到同時,陣陣微風也在擂台上掀起,將花瓣帶向擂台各處。
和周翠一起修行的時間長了,且不說其他的學了多少,至少這一手禦風之術李玥清學得不錯。
兩個陳言面色同時一沉,沉悶的聲音在擂台上響起:“不愧是紫府嫡系,反應就是快。”
擂台外,陸羽和白淺同時撇了撇嘴。
什麽紫府嫡系,怎麽說也得是金丹嫡系才對得起自己的身份。
選手區,周翠雙手抱胸,對坐在自己身旁的杜青嵐抱怨道:“這家夥話怎麽這麽多,就不能乾脆利落的打嗎?還好不是我遇上了他,不然煩也要被煩死了。”
杜青嵐臉上露出些許無奈的笑容,溫婉的說道:“這也是戰術的一部分嘛,翠兒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語言也是有力量的。”
周翠嘿嘿一笑:“現在少奶奶一說我不就聽過了?”
杜青嵐柔柔的談了一口氣, 道:“都說了不用這麽叫了,現在周家都已經沒有了,哪還有什麽少奶奶一說,叫我青嵐就行。叫你師父知道了不好。”
小道姑抱住杜青嵐的手臂,將腦袋枕在她的肩上,嬌聲道:“這不是習慣了嘛!”
她聳聳鼻子哼唧道:“況且我師父也知道你呀,當初我說去救你的時候,師父可是欣然同意了呢!”
就在兩人玩鬧之際,場上的形勢又有了新的變化。
李玥清喚出的花瓣向陳言飄去之際,兩人口中忽然發出巨大的吼叫聲。
這吼叫聲如泣如訴,仿佛是冤死的魂魄所發出的不甘回響一般,攜帶著深沉的陰冷感,極為瘮人。
在吼叫聲剛一響起的時候,李玥清便立刻用靈力封閉了自己的耳識,手中長劍猛地下劈,斬出一道巨大的月牙,直奔一處看似無人的空地所在。
但劍光剛一飛出,李玥清突然感覺頭痛欲裂,仿佛有人用巨錘轟然砸在頭上一般。
沒等她緩過勁,一陣有一陣的狠聲尖叫便在李玥清腦海之中響起,如同數不清的鋼針一般直往她的識海深處扎。
突如其來的劇烈痛苦令李玥清無法維持自己的法術,已經鋪滿半個場地的桂花瓣開始成片的消失,就連剛剛放出的劍光也偏離了既定的方向。
與此同時,擂台外的陸羽猛地站起,死死的盯著場地中面露痛苦的李玥清,心中不可置信的想到:神識攻擊?這是神識攻擊?!
可是練氣期怎麽會有神識攻擊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