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好像變暗了一些。
小煦神情微動,察覺到一股強烈的靈氣波動,感應之下竟然是少爺的房間。
她連忙抱著白娘子化成一縷陰風,出現在屋外。
觀察到裡邊情形,饒是她也有些疑惑:
“幽姬姐姐,我家少爺這是幹什麽?”
沉默片刻,好像有人從心底睡醒。
“還能是幹嘛?修行唄。”
小煦無意識的順著白娘子光滑的毛發,擔憂道:
“可昨晚也沒有如此大的動靜。”
幽姬似乎打了個哈欠,解釋道:
“就是吸收月華精氣罷了。”
小煦有些不放心,遲疑道:“不會出事吧?”
幽姬在心裡神秘的笑了下:
“你家少爺所修的功法頗為不凡,在我的見識裡,也是數一數二的上乘築基法了。”
小煦將信將疑。
幽姬好像想到了什麽,提醒道:
“那些惡心的蟲子又出來了...真身那邊...不要出了差錯。”
小煦手中一頓,惹得白娘子投來疑惑的目光。
她厲聲說道:“這一次,我親手撕了他們!”
......
清晨,陳長安睜開眼。
一股清爽的氣息從腹部擴散至全身,渾身舒暢。
僅僅一夜便好像是脫胎換骨一般,五感更加敏銳。
更重要的是全身都充滿了力量!
陳長安對照了一下法訣,思忖道:
“看樣子,我這算是第一層入門了...現在再拔出赤雪,應該不會被抽幹了吧?”
《太陰玄闕養元訣》只是第一層入門就有這樣的效果,等到圓滿又是什麽景象?
【不過,飯還是要一口一口的吃。】
等到小煦後,他拉著小丫鬟先去了一趟演武場。
然而眼前的場景卻讓他驚疑起來。
只見丹爐依舊,武器架安然置於場地一側,本應一片狼藉的地面卻完好如初。
陳長安捏著小煦的手,不確定的問:“府裡的下人清理過這兒?”
小煦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肯定:“下人們每日都要清掃府裡各個角落,怎麽了?”
陳長安仔細觀察了一遍,暗道:
“再怎麽打掃也不能把場地清理得如此乾淨,不如說更像是時光倒流......”
不過他表面上卻道:“沒什麽,隨便問問。”
陳長安走到兵器架前,打眼一看便看中了前天晚上所用之劍,便將其抽出劍鞘。
握劍在手,熟悉的感覺立馬湧上心頭。
他一個彈指打在劍身上,頓時發出一聲顫鳴。
【一模一樣!】
見實在沒有疑點,他也不再糾結,便收劍入鞘,將其系在赤雪一旁。
這時,發現小煦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他。
“之前小煦就有疑問,少爺你是從哪學的劍術呀?”
陳長安扯了扯她的臉,笑道:“夢裡學的。”
小丫鬟撇了撇嘴,明顯不信。
陳長安呵呵一笑,拉著小煦徑直出了府。
......
雲水廟位於整個忻水城的中部,與繁盛的香火相比,其廟宇卻佔地頗小。
一大早,雲水廟便被香客們圍得水泄不通,二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空隙鑽了進去。
主殿裡塑著一座面容溫婉的婦人,不知是不是錯覺,陳長安總覺得在哪見過。
二人行過禮後,穿過主殿來到後面,看見不戒僧站一顆樹下,旁邊是一個小池子。
陳長安眼睛一亮,連忙拉著小煦走了過去。
“不戒大師,在下來了。”
不戒僧轉過身,行了一禮。
他仔細打量一下陳長安,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開口道:
“阿彌陀佛,我觀施主神氣完備,想必昨日又有進益。”
小煦眨了眼睛。
陳長安一笑,請教道:“是有些機緣,不過在下對修行的了解連一知半解也說不上,還望大師指點。”
不戒僧點了點頭,平靜說道:“施主可記得昨日所言?”
陳長安心裡稍微回憶了一下,應當是說他提前修得了真氣,對身體有隱患。
而且,那個虯髯大漢也評價他為歪門邪道。
他點頭道:“在下記得。請大師指教?”
不戒僧看了他丹田一眼。
“施主可知境界一說?”
陳長安搖頭。
不戒僧側身看向池中,緩緩說道道:
“常人交感天地,采得第一道天地靈氣後,便開始了修行。經武皇定名,修行階段可分為築基境、紫府境、金丹境、元嬰境等四個大境。”
陳長安點了點頭,心裡隱約有些猜測,這些境界劃分與他前世裡各種小說中倒是一致,或者嚴格說與道教修行也大致吻合。
不過,為何連修行境界也是皇帝定名?
不戒僧接著說:
“而修行者丹田之氣亦會隨著境界提升經歷靈氣、真氣和真元等數個階段。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氣之變化乃是人對天地感悟的反映,我觀施主應當剛剛引氣入體,然體內已經練就真氣,稍有不慎恐遭凶險。。”
陳長安一驚,連忙請教補救之法。
不戒僧搖了搖頭,從僧袍中拿出一本簿冊,遞給他。
“原本施主體內的真氣無所憑借,於筋脈中流竄,因此有真氣反噬的可能。但今日真氣卻已盡入丹田,想來施主所修之法亦是玄門正宗。這是小僧修行至今的些許感悟,施主修行之時,不妨與之參照,或許能減少些彎路。”
陳長安愕然,這不戒僧也太好說話了吧,這種東西也能隨便送出?
他連忙行禮道謝, 將其接過。
這時,不戒僧說起另外一件事。
“施主可了解這赤雪?”
陳長安看了一眼小煦,小丫鬟做了個鬼臉,他搖了搖頭:
“只知道赤雪是八百年前武皇賜予沈家的,昨天能將其拔出也是運氣好。”
池中泉水咕咕,時不時有數條鯉魚遊弋。不戒僧僧袍一揮,將鯉魚挪至角落。
“非也,施主腰間這把赤雪乃是道器,遠在尋常的靈器法寶之上。”
陳長安試探道:“道器是?”
不戒僧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從泉眼移開視線,看向陳長安。
“道器者,先天歸真也。唯有驅使先天一炁的元嬰境大修行者方可使用。”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陳長安的眉心,又輕聲補充道:
“昨日雖有那位玄真山的女施主相助,施主也不該發揮出道器的威力。”
陳長安一愣,原來早在他與水妖相鬥時,白衣女子就已經暗中相助過了。
不過,不戒僧的似乎意有所指。
陳長安不喜歡打機鋒,直白詢問。
不戒僧看向門口,一名紫衣大漢走了過來。
“除卻運用先天一炁外,若是道器認主,憑借血脈秘法亦可在金丹境驅使。”
“大師的意思是...她是沈家人。”
不戒僧點頭。
門口處,虯髯大漢龍行虎步的走到兩人所在,神情嚴肅。
他手裡提著一人,赫然是先前被水妖掠走的漁夫。
“和尚,我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