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虎和阿大聽到阿三說他有不一樣的想法,竟異口同聲地說出了一模一樣的問題。
兩人說完都不由自主的同時轉頭,目光頓時交織在一起,看著對方的樣子,都有些尷尬的撇過頭去。
“虎哥覺得我們回村不管相家人會影響村子間的盟友關系,阿大覺得貿然深入太多危險,那為什麽不綜合一下呢?”
阿三由到二人身邊,明明比他們都矮了一個頭,卻像是戴上了一副前輩的面貌,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勸解道。
“怎麽個綜合法?”這時阿大率先開口問道。讓本要張口說這話的古虎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你看我們為什麽一定要一起行動呢?要麽都回去,要麽就都不回,這是不是有些走入誤區了呢?”古虎一邊聽著,一邊把眾人都聚到一塊,把阿三團團圍住,阿三看著突然變黑的周圍,不禁苦笑一聲,繼續說道。
“如果我們兵分兩路,派一個跑的最快的人回去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傳回村子,剩下的人緩步前行,找到目標後也不要著急,耐心等待支援,等和村裡來支援的人匯合,再出擊。”
阿三講完,一片沉默。
眾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還是阿大率先打破了沉默,迎著阿三疑惑的目光,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你剛來不知道,族長曾立下一個規矩,凡外出歷練者,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臨陣逃跑者按叛徒論!”
阿三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向阿大,驚聲道:“什麽意思?遇到危險就必須要死一起嗎?”
古虎接過話茬,歎息道:“十人要麽一起生,要麽一起死,即便你活下來了,也要去給死去之人報了仇,才會被原諒。”
“這是個什麽離譜規定?族長他老人家是發了什麽瘋才會立下這種規定?”阿三聽後大為不解,他怎麽也無法想到,這麽個一臉和善之老人會想出這麽無情的規矩。
“而且我們派人回去是為了報信才離開隊伍,事出有因,這也不能算作逃離吧!”
古虎聽後直搖頭:“曾經有過一個逃跑之人,他也是說他是回去報信的,但隨行之人都死光了,他來了個死無對證。還是族長用一件法寶臨時召出亡魂,才揭穿了那人的謊言,聽說當時他老人家極其憤怒,之後再聽到報信之言一侓處死!”
“這…太武斷了吧!”阿三有些不敢置信,雖說他和族長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感覺不到族長是這樣剛愎自用之人。
古虎看出了他的迷惑,故而又解釋道:“族長來此數千年只收過一個徒弟,將其視若已出,但那次他的徒弟永遠留在了萬獸之森。”
阿大看著一臉錯愕的阿三,知道他心中的不解,但還是替族長辯解一二。
“其實這個規則也還行,至少我們每個人都會盡全力來應對可能遇到的危險。”
阿三沉默了,其余人就看著他,誰也沒有開口,沉默成了今日的主旋律。
他思考了一會兒,猛然抬頭,目光堅定了起來,開口說道:“我回去,你們等我!”
古虎等人顯然是沒想到阿三會這麽說,但想了想族長近日來對他熱情的態度,突然覺得讓阿三回去跟族長講也不是不行。
族長每日親自教導阿三修行,雖還沒拜師,但已與師傅無異。
古虎和阿大對視了一眼,以他們多年來的好友關系,兩個人都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彼此的意思。
隻一眼,兩人就都收回了目光,隨著二人衝著阿三點了點頭,阿三瞬間就明白了二人意思,而後轉身消失在密林中。
注視著阿三離開,余下九人才沿著足跡繼續向深處行進。
清晨之時,本來還十分羞澀的日頭躲到了大地母親身後,像是一位嬌羞的佳人,猶抱琵琶半遮面。
而現在卻已經高高地懸於天際之上,盡情揮灑著自己的光和熱。
陽光透過葉片的層層阻礙,照亮了前路。
樹影斑駁的小徑上,眾人尋了一個時辰,才終於發現了妖獸的蹤跡。
一隻純白有翼的猛虎,一隻長著小巧頭顱、龐大身軀的怪異走獸,還有一隻一丈高的螞蟻。
看著前方三隻巨大的妖獸正拖行著數具屍體,遠處的樹洞裡似乎還有人影。
此時眾人的臉上只剩下陰沉。
“不是相土,是相江三兄弟,他們的實力可不算弱。”
那些屍體早已面目全非,但還是被古熊一眼認出他們身份,一股悲傷湧上心頭,那幾位是他在相家村中最要好的朋友了。
看著朋友慘死,古熊本想隱忍,等待阿三回來,但當他看到兄弟的屍體竟被那三隻畜牲挑到空中踢來踢去,玩耍起來,終究還是沒忍住,大喝一聲衝了出去。
“畜牲給爺死!”
余下幾人見狀,也顧不得那麽多了,都衝了上去。
他們是夥伴,以前萬獸之行他們都是一起衝鋒的,這次也不能例外。
古虎一馬當先,一下就衝到了古熊前面,背後兩柄長刀出鞘,在空中盤旋一圈後,便向著妖獸重重劈下。
巨大的刀光佔據了妖獸們的視野,四周頓時被白芒所籠罩,什麽都看不真切。
古熊和古豹衝出的速度最快,緊緊地跟在古虎身後,本想跟著虎哥混,但剛衝上去他們就後悔了。
白光充斥在這片空間,一瞬間這二人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古熊拿著大刀胡亂的揮砍著,嘴裡振振有詞,不知在說些什麽。
他運氣比較好,在刀光還沒消散前,好幾刀都砍到了老虎妖獸身上,痛的它嗷嗷直叫。
但古豹就比較倒霉了,也不知道是踩到了什麽,身體猛然失去了平衡,像是一個木頭樁子一般,直直地滾了回去。
只聽身後哀聲載道,古虎回頭看去竟是一片人仰馬翻之景。
“不好意思哈,這三隻都是練氣的妖獸,我一個人就能對付,你們快去那邊樹洞看看。”
古虎接住出鞘的雙刀,看著被凜冽刀氣劈飛的妖獸,直直地撞上了怪石嶙峋的奇峰,傳出轟隆巨響。
只見前方是猛虎折翼,走獸斷臂。
螞蟻傷勢最是輕微,其身上也就是甲殼破碎而已。
阿大扶起古豹,看了一眼古虎的背影,默默轉身,帶著其它人繞過戰場,向著樹洞前進。
隨著眾人離去,這裡就剩下了這一人三獸。
古虎持刀與妖獸對峙,雙刀上有一黑一白兩道靈氣環繞,其身上殺氣滔天,宛若殺神降臨。
他身高雖僅有六尺,但此時卻宛如萬丈巨人,氣勢滂沱。
而那三隻身軀龐大的妖獸此時竟都畏畏縮縮,背靠背地不斷向後退去。
它們雖有百丈許,此時卻如蜉蝣於天地,似滄海之一粟。
眼前這副畫面竟如此滑稽,令人難以置信。又如此真實,仿佛本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