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妖 第5章 地靈

“該死，怎麽就將李巡一個人留在那。”周宇桓邊跑邊想，如果當時他沒有走，李巡會不會安然無恙?但那樣的話，劉煊這的熊妖又該如何?

看著周宇桓遠去的背影，林月話語還未說出，周宇桓就已經跑出一段距離了。“趙芳，你與文榮張續看一下少了哪些村民，劉煊林月，我們追上去！”杜暮對著眾人說道。

“好，我們一會就去與你們會合。”趙芳回應著杜暮。說完又看向那妖女，妖女雙手環於胸前，嘴裡嘟囔著:“行吧我也一起去看看。”說罷吹了個口哨，從森林中躍然出一隻虎形妖獸，將眾人托在背上，朝著熊妖的足跡追去。

路上，林月對著杜暮問起事件的緣由，杜暮則沒有說話而是將頭看向了妖女。

“得得得，別這樣看我，熊妖他們一族的子嗣被一夥人抓走了，那夥人以此要挾熊妖一族拿地靈作為交換籌碼。他們並不知道地靈在哪，隻好抓走村民想讓你們找到此物。”妖女攤開雙手，無奈的說道。

“那你知道在哪嗎?”林月向妖女問道。

“地靈從本質來說就是此處的氣突破了一個極點，無論是妖還是人，得到這個就能大幅度突破自身修為，山禍妖獸得到地靈的強化而形成。地靈由於形成過程複雜，因此十分稀少。”杜暮對著林月解釋道。

“也就是說，你得到了地靈?”劉煊看著妖女問道，眼中還伴隨著驚訝的神色。

“你也可以這麽想，但我給它藏起來了。”妖女朝劉煊拋了一個媚眼。

“我超，這麽牛叉！那你現在實力一定了不得吧！”劉煊聽到這，不由得豎起大拇指，妖女抬頭看著天，歎了口氣說道:“實力再強又有什麽用呢?這天下也還不是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

看著妖女失落的表情，眾人沉默不語，誅妖是他們歷來如此的事，也是千古一轍的，可如今他們卻沒有想過妖獸也分好壞，對啊，人都有好壞，妖獸又何嘗不是呢?

杜暮拍了拍妖女如雪般的肩，對她說道:“放心，有我在。”

“還有小爺我！”劉煊看著妖女，對著她wink了一下。

不久後，虎形妖獸到一處小湖泊停下，而面前則是五隻熊妖。“他們實力如何?”杜暮向妖女問道，“用你們的換算方法來說，兩個地境一階，兩個地境二階，而那個被你們重傷的則是地境三階。”妖女回應著杜暮的問題。

“人類，我們並沒有惡意，我們隻想你們幫我們找到地靈，我們沒有傷害任何人，我們隻想活下去。”為首的熊妖朝著眾人說道。

“我們沒了孩子，又與殺了我們何異。”一旁體型略小的母熊妖說道。“那個追在你們後面的兩個人呢?”林月突然想到周宇桓和聶清他們，但現在卻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不由得擔心起來。

“那兩個人聽到我們的苦衷後，便朝著和州城去了，那夥人就在那裡。”熊妖回答到。

“求你…我們求求你…”熊妖對著眾人低頭俯首，她的眼中泛著淚花，順著毛茸的臉滑落。

“杜暮，你與小妖女先去找地靈，我和師妹先去支援周宇桓他們。”劉煊對著杜暮說道。

“好。”杜暮簡短的回答劉煊。

四人兵分兩路，一路師兄妹前往和州城一路則由杜暮妖女拿地靈。

杜暮與妖女坐著虎形妖獸達到一處山洞前，“好了就在裡面了。”妖女對著杜暮說道。

杜暮點起火把，剛要走進去時卻被妖女拉住，“如果你拿到地靈，你會交給那夥人嗎?”妖女看著杜暮，杜暮則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說:“不會，他們既然能做出如此的事，地靈交給他們只會引起更大的災難。”說罷，便拉著妖女的手往山洞裡走去。

山洞裡陰暗潮濕，不知何處傳來的滴答聲傳播在山洞之中，令人不寒而栗。妖女靠近了些杜暮一些，像是有些冷，像是在黑暗中靠近唯一的光源，唯一的依靠。

“唉，杜暮，你說要是解決完他們後，你會去哪?”妖女對著杜暮問道。

“你會去哪?”杜暮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了她一句。妖女眨巴著眼睛，像是思索了許久，像是鼓足了勇氣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去哪，我想你可以帶我走嗎?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哎，你不是說第二次見面後還有事求我嗎?現在你怎還不說?”妖女又說道。

杜暮笑了笑沒有說話，兩人走了一段路，走到一處開闊處，中間有個類似祭壇般的建築，而上面則擺放著一塊玉佩似的，閃閃發光的東西。

“就是那個啦。”妖女指了指閃閃發光的東西，杜暮剛要觸碰，卻被一股無形的氣隔著。

“我給它下了禁咒，想要觸碰它必須要經過我的施法得到允可。”妖女得意地說道。

“破解之法是……”未等杜暮說完，妖女雙手捧著杜暮的頭，對著他的唇便親了上去。杜暮並沒反應過來，一切發生的那麽突然，又那麽自然，沒有一丁點多余的動作，多余的時間。隻感到山洞裡水滴落下滴答聲的間隔，隻感到風剛掠過肌膚，就那麽短短的瞬間，兩個人就貼在一起。

又是短短的一瞬間，短到滴答聲隻過了幾聲，微風隻從手背掠到手心。但這個瞬間杜暮卻覺得過了一個世紀般，從新芽破土到參天大樹，從溪水支流到滔滔江河，從一粒塵土到巍峨聳立的山嶽。

“好了，你可以拿了。”妖女輕推杜暮說道，接著又迅速背過身，臉上肉眼可見的泛紅，從腮邊到耳邊，這種臉紅並不是胭脂粉的那種讓人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感覺，這種自然的臉紅，少女青澀的臉紅，此時世間上所有的情話都已經黯然失色，都如畫在沙灘上般，隨風一吹就飄散。

見杜暮還愣在原地，妖女不免有些捉急，有些埋怨有些羞澀地說道:“愣著幹嘛?你還想再來一次嗎。”聽到這話，杜暮反應過來，走上前雙手捧起玉狀地靈，又看向妖女。

“看我幹什麽?快點走啦！”妖女看杜暮盯著自己，臉已紅的不能再紅，伸出手輕輕拍了下杜暮。

兩人走出山洞途中，杜暮捧著地靈，臉上皺著眉，好像有些不對勁，“哎，小妖女，這地靈的氣息波動也太平穩了吧?”杜暮看著手裡的地靈，有些疑惑地問道。

“哎呀你管那麽多幹啥，它就是這個樣子啦！”妖女回答道。過了一會又說道:“不要老叫我妖女妖女的，我也想要一個名字，跟你們一樣。”妖女看著杜暮，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

“好，我幫你想想。”杜暮溫柔地回答道。

“要像山林裡的蘋果一樣可口，要想冬日的陽光一樣溫暖。 ”妖女又向杜暮要求到。

“好。”杜暮答應下來。

“你說我們要是解決不好怎麽辦?那夥人可不像啥好人。”妖女又對著杜暮說道。

“解決不好我就帶你去沒有人知道的地方，走的遠遠的。”杜暮笑著回答。

“別別別，還是先把他們解決掉再走吧，不然我心裡要愧疚的。畢竟事情因我而起。”妖女說到這，挽著杜暮的胳膊不由得又緊了一些。

杜暮側過臉。看見一滴淚閃爍在妖女如桃花般的眼眸中，“好。”杜暮還是這句話，什麽也沒有多說，但好像什麽又說了。

妖女還想在說些什麽，但兩人已經走出山洞，迎面而來的陽光穿過稀疏的樹枝照在兩人臉上，妖女眼角的淚輕輕滑落，向後落去，並沒有走出山洞，而是落在山洞那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永遠的落在山洞陰影處。而她自己，走出了山洞，走到了陽光之下。照了這麽久的陽光，頭一回覺得陽光如此溫暖著心。

也許有一天我也能像她們一樣，穿著漂亮的衣服，依偎在心愛之人的懷中，看著為希望而升的萬家燈火，感受著何為愛，何為情。妖女如此想著，她無數次爬到和州城牆上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看著依偎在一起的男女。

律己則安，可世間無常，眾生皆不由己，又談何律己則安。不是每個人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萬物有靈，即使世間萬般不由人，眾生依舊向命運訴說著不公，他們的思想便是他們對抗命運的武器，走過這坎坷的路，就看見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