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否極泰來。”康大寶感受這周身從未如此充沛的靈力,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這就是練氣五層嗎,喵的,終於突破了。”還是得感謝牛鬼兒呀,要不是從他儲物袋裡還找到了一顆破境丸,自己想要突破估計也還得用些水磨功夫。
至於丹毒問題也不消太過擔心,從古老六的儲物袋中摸出了一枚淨脈丸,也不知是不是他私下找吳道人換來的。
這番運氣不是一般的好,若不是碰上這種混戰,隻憑自己之前使不出來破妄金眸的本事,對上一個劉家老四其實都夠嗆能贏。
一身傷勢其實隻好了七七八八,畢竟又不是玩頁遊,升個級就能滿級回血。
其他的損失更是不少,僅一隻白甲陸龜當年買的時候就花了快六十塊靈石。
又按照宗裡傳下來的禦獸法訣輔以資源,飼育得法不到八十年即可成年至一階上品,壽元長達五百年。
千選萬選,特意挑了個能給自己養老送終的,還能給重明宗保駕護航的。
得手後小十年來日日盤在手中,就差真給它起個名字當兒子養了。
直至最終才好容易要進階一階中品,結果還是殞命在了劉家老二的飛輪下,怎麽可能不心疼。
開山錘也是件不錯的一階中品法器,也沒保住,毀了。
不過收益則更為驚人。
正所謂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康大寶隻從紛亂的儲物袋裡整理出的靈石就有二千二百余枚。
其中僅劉家兄弟四人就貢獻了其中的七成,這還是他們花了大價錢,購置了一枚天雷子的情況下。
白卞作為白沙白家的宿老,左近有名的後期修士,好大的名頭,可跟這幾個邪修比起來,身家還真是有些寒酸。
也怪不得現在世道越來越壞,蓋因為走邪道來錢實在是快呀。
說來劉家兄弟的四個腦袋還能去白沙糾魔司領兩千靈石的賞格呢!
不過想想還是還是過些日子再去的好。
這次死了這麽多周邊地界上有名有姓的修士,其中還有白家白卞這類在此方關系錯綜複雜的老修,若是貿然去領賞,沾染什麽麻煩就不好了。
左右現在手裡靈石也不缺,也不急去領。就是有急用時,叫上老二老三一起去也穩妥些。
雜七雜八的法器加起來有個十七八件,最值錢的應該就是劉家老大跟白卞的兩把飛劍了。
都是一階上品的好貨色,隻這兩把飛劍估計都能值個小兩千,可惜也是短時間內不好變現的貨色。
要麽去黑市被人宰一刀,要麽就留在手裡多去幾個遠一點的地方慢慢發賣。
扣在手裡三兄弟分著用也是個辦法。
可一來這些都是修士圈裡有來歷的東西,萬一遇上個認識的人可說不清楚,二來這群凶人的詭譎法器康大寶三兄弟拿在手裡用不用得順手可還是另一回事。
粗算下來,這趟來的收獲換成靈石足有幾千,不可謂不豐厚,就是師父還在的時候宗門也沒有這麽富裕過呀!
不過說來,此番最大的收獲,應該還是這個葫蘆。
他細細摩挲著這個巴掌大小的寶貝來,黑釉紅底,鍍金的塞子描金的嘴兒,怎麽也談不上好看二字。
本來嘛,這就是他跑商的時候在一個凡人酒肆裡瞧見了,突地覺得手裡缺個裝水的葫蘆,從酒肆那老頭手裡換來的。
一直以來用來灌水喝水也未見什麽異常,怎麽就突然變成個寶貝了呢?
這也怪不著自己,修士的血也是血,哪有人會有在每一件得來的東西上滴血這個習慣。
在康大寶的手中蒙塵許久,這個寶貝的面紗終於在陰差陽錯之間才揭開了半角。
從這個角度上來看,這個手段狠辣,真剝了康大寶一層頭皮的劉家老大,也可以說是康大掌門的貴人。
這段時間,除了療傷以外的時間他就是在研究這個葫蘆了。
至於那塊黑骨,喵的,道爺都生死彌留之際了,都是一點反應沒有。
呸!什麽神物自晦,根本就是一個廢物,浪費道爺的時間,恨不得回去就燉了給老驢補身子。
只是這個葫蘆,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寶貝呢?!康大掌門又一次為自己資質愚鈍感到這般的懊喪。
明明之前隻隨手被鮮血擦了一下便有反應,可這會兒用了血祭、火煉、靈鍛......
在他匱乏的修仙知識儲備中,能搜索到的法子都試過了,可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急得康大掌門跟個上躥下跳的猴子一般,這是背著金山在要飯呀!能不急嗎!
此時浩瀚諸天外的一位綸巾老者看見此幕笑了一笑,他似是獨立於天地之間,身材提拔,巍峨磅礴。
令得旁人只要見了,便是忍不住讓人不由從內心升起匍匐拜倒之意。
老者如今正坐在康大寶先前去過的那間酒肆內,身前還規規矩矩地立著一位鴻衣羽裳的中年人。
若是當代宣正教的教首在此定會大吃一驚,這老者跟前規規矩矩侍立的中年人,竟和供在宗門祖師殿為首那位一念祖師一模一樣。
只是他早已從此方世界飛升上界了,該是地方世界修士眼裡最尊不可言的仙人了!
“老師,這混元葫蘆的本體,怎麽在這麽一個小修身上。”中年人大驚失色,竟驚得失了分寸。
“為什麽在他身上,我倒也想不通。”老者笑容不減,看見門生的驚訝模樣,緩聲解釋道:
“前番設宴,本是要請幾位好友小酌,於是讓童兒從這方世界摘了一塊天地出來。
他向來是個心細的,在赤天界這類偏僻地方都設了陣法。按說此界該無人進得來,便是來之前,也該遭我們知道。
可他偏偏就這麽闖進來了,不僅如此,還和我們一起飲了酒、聊了天呢。”
“進來了,還跟老師的好友們一起飲酒?”中年人眼裡生出一分不可思議。
老師的童兒修為比自己還高呢,他布置的陣法,莫說小小的赤天界界主,就是自己也難破進去,一個練氣小修就這麽走著進去了?
進去了不說,還跟老師和他的老友們一起飲酒?這是多大的造化,又是自己多少萬年後都不可能有的緣法?
“哈哈,他還隻當我們是尋常老頭,說自己是仙人,不僅在席上勸我們酒,還教我們養生之法哩。”想起此事,綸巾老者又不禁嘴角上翹,哈哈一樂,樂出聲來。
“真是愚氓蠢夫。”中年人搖頭一歎,教自己老師養生?可笑。
“卻也是個沒福氣的,便是席上的碟、碗、盆、缽任一個被他拿去了,也足以在百年後做這一方小世界界主;
若是杯、壺、燈、缽挑了一樣,千年內飛升仙界亦有九分可能;
可偏偏,他卻將我裝酒的混元葫蘆順了去,這便難了咯。”老者臉上笑容更甚,竟露出些孩子氣來,似是看見了一個倒霉鬼。
中年男人知道老者的意思,這混元葫蘆是老者修行之初便隨身攜帶的寶物,在無盡歲月前對抗大敵時毀了根基。
好在對於老者這等存在而言,根本不會拘泥於任何外物,這葫蘆毀了也便毀了。
這是無數大能眼裡難求的至寶,但對於老者而言,帶上這個葫蘆在身邊則只是個習慣。
葫蘆塞子掉了他也懶得算懶得尋,隻隨手畫個差不多的蓋上去,任它靈力漸漸消散, 成天拿來裝酒飲樂所用,幾乎都要淪落於凡物了。
卻不想有一日,伴在身側無數年的老夥計,居然被一個練氣小修當著他的面順走了。
“呐,倒是個大方的,你看看那,當時拿了三片金葉子跟我換的呢。”老者想起來又一樂,讓中年男人順著他的指向看去。
便見三片輕飄飄的金葉子,亂糟糟地擠在一堆寶光粼粼的至寶中放著,顯得格外扎眼。
“老師可要我去引這位師弟?”中年男人關切問道,先前可未見過老者笑得這般多的時候。
“不必了。他走之後,我請席上四個老友幫我各掐算了一道,其中兩個說是與我有緣的,另兩個又說是無緣的。”
“竟有此事。”中年男人的驚訝程度又再上一個台階,這等存在算一個小小練氣,居然還會意見相左。
令得他不禁好奇問道:“那老師自己可算過,算出來結果又如何?”
綸巾老者熄了眼前光幕,康大寶絞盡腦汁、咬牙切齒的模樣從眼前消逝散去。
中間男人只聽著老者又輕聲說了起來:“我不算了,混元葫蘆本體不全,又近乎本質如初,便是尋常金仙不花個萬年時光都難修複些許。
加之赤天界這般貧瘠,他造化不高,眼力淺了,是個不得福的,到後面怕是要把那塊蠢骨頭供起來當寶物。
到最後渾渾噩噩的,連小小的赤天界都難出得來。
你也不消管他,若是有緣,他自會來尋我。”
老者說完一頓,臉上的笑容又露了出來:“哈哈,不在算中,何其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