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無劍 第18章 小城故事多

李十裡笑呵呵道:“那我更應該早點殺了你，我一直討厭驕傲的人。”

梅花道:“我難道不該驕傲嗎?這麽多年從未有過一敗。”

李十裡:“機緣巧合而已，要是有好運氣，功法，稍微努力，就是拴條狗十年也強的離譜。”

十年磨一劍，普通人成為高手，往往比的都不是天賦，只有真的天才之間門檻有高有低。

梅花突然愣住了…嘴裡擠出幾個字，閣下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李十裡:“話不投機半句多，我不喜歡和死人聊天。”

梅花怒道，死人嗎?那如果一個人殺了自己一族人，老人小孩都不放過，唯獨自己苟活，那難道不應該早就是死人了嗎?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也是早該死的人?李十裡一閃腰就來到梅花大盜的面前，一上一下，一來一往，梅花大盜已經是心煩意亂，只見李十裡武功了得，所有招勢就像粘在他身上一樣，尤其恐懼的是，他已經用盡全力依然擺脫不了，這時候李十裡用了一招神龍擺尾，一腳踢在他的腰上，砸在積雪裡，雪花飛濺起一大片，梅花大盜也在此時抓住這個機會，將梅花暗器全部打出去，李十裡不退反進，直接用劍將所有暗器打的七零八落，劍直接往他的心口刺去，梅花大盜沒有想到，他驕傲的暗器就這樣被擋住了，劍尖顫抖的刺破了他的心臟，李十裡慢慢的拔出劍，轉身離開。

屋內的楊城主因為昏迷逃過一劫，此時早已被人喚醒，聽見屋外的叮當的打鬥聲突然消失，急忙出來查看，只見梅花大盜已經倒地，還有李十裡遠去的背影，便大聲道:“恩公可留姓名，他日楊家定當重謝。”李十裡的聲音悠悠傳來，不必了城主大人，身子突然頓了頓，接著道:“要謝就謝漠城的老百姓吧，他們都說你人還不錯。”楊城主張了張嘴，終究是再沒有說過一句話，最後看著城主府死去的五大族長，一些衙門軍事，心裡也是愧疚難當，吩咐收斂屍體，這些人都是為了救楊家才死去的，楊家不會忘記他們，漠城也會記住他們。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百姓們就看見城主府新發的訃告，大家奔走相告，一會城裡就熱鬧非凡，這對於偏遠的漠城來說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幾十年裡這樣的勝利還是屈指可數的。也喚醒了這個沉睡多年的小城，小孩子說的最多的就是:“媽媽，我長大了要做一個劍客。”所有人都在傳說外來了一個人，一人一劍如天神下凡，一劍就殺了那個他們害怕的人，事了拂衣而去。

李十裡逗留在漠城，看見街道，茶館，酒館，到處都在談這件事。在酒館門口，有個賣柴的老人，他無意中聽到老伯對自己的孫子說:“小八兒，等我賣了這些乾柴，攢夠錢，爺爺啊，讓你出去學武功，做神仙。”小八兒說:“爺爺，我不要做神仙，我要陪著爺爺”，老人接著道，爺爺老了，不能照顧你一輩，小八兒沉默了一會問，做神仙能讓爺爺長命百歲嗎?老人哈哈大笑的說:“傻孩子，等小八兒做了神仙，爺爺當然能長命百歲。”小八兒開心的道，想了一會，那我不能叫小八兒了，我要叫小長生，老人哈哈大笑，那我們就叫長生，趙長生。李十裡不禁感慨，世人隻道神仙好，唯有紅塵忘不了。

來了個乞丐打酒喝，隔著很遠，老板就開始喝道:“走走，要不是今天酒館人多，我才懶得跟你廢話….”乞丐一直醉醺醺的，哪裡還聽得進去別人的話，跌跌撞撞的就來到酒館裡面，店裡老板一看，這下糟糕，直接讓店裡的夥計給轟出去，夥計們上來就是拳打腳踢，乞丐蜷縮一團，嘴裡一直嚷嚷著:“酒…我要酒..”這樣的場景大家見的多了，沒有人會在意一個要飯的人，有人打趣老板道，給他吃一碗吧，老板歎氣道，客官有所不知，這麽多年來每天都這樣，剛開始的時候還給點，可是往後的日子每天都來，您說這不是給自己找了個禍事嗎?罵也不走打也不走。乞丐被扔在街上沒有人管，路過的行人馬車紛紛避讓，仿佛他就像瘟疫一樣，誰也不願意碰一下。

有人便說，這就是那秦三公子，如今這樣落魄，想當初三公子可是這北方大族秦家的驕傲，弱冠年紀就武藝超群，秦老太爺更是豪言，得此子秦家可興，可這個人卻將秦家親手葬送，想來秦老太爺到死的時候也沒有瞑目…另一人接著道，聽說十年前的那天晚上三公子先在書房裡殺了秦老太爺，不小心被下人發現，下人一慌張給直接吼了出來，至此便一發不可收拾，三公子不愧是武道奇才，秦家上上下下硬是沒人傷他分毫，滿門被屠殺，老人小孩都沒有被放過，你們說三公子的心到底是不是石頭做的，那些可都是他的親人。有人就問道:“那為什麽他還活著?”沒有人知道原因，有個中年人道:“沒有人報官，誰管這事，”這個江湖少了誰都是一個樣子，多了誰早晚也還是那個樣子。李十裡理解這樣一個男人，如果有更好的選擇，他不會成為酒鬼，如果連酒都沒有喝了，他就是這個世界最可憐的人。於是叫來夥計，給乞丐打了一壺酒，，夥計嘴裡道:“臭乞丐趕緊起來，這是貴客賞你的酒。”乞丐聽完這句話，顧不得嘴角的鮮血，傻笑的接過酒壺，不管自己的傷，直接大口喝了起來，估計喝得太急被嗆住了，只聽見不停得咳嗽，一邊含糊地說:“一劍蒼穹殘，我自向凌雲…”，夥計看他還不走，便繼續催促，乞丐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東倒西歪的往城門外去了。

這裡恐怕就李十裡和他自己能夠聽見，李十裡也沒有什麽驚訝的，“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這樣的人或許修的是無情道，只是現在他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倘若有朝一日一夕頓悟，這個江湖依然有他的位置，不然做個酒鬼也知足。無心窺探他人的秘密，有緣再見希望不是拔刀向相。

小瞧漠城的人，總會吃虧的，李十裡在這個小酒館愜意的喝著酒，聽著四裡八鄉的故事，有人唱著小曲，在這裡做一個酒鬼，一壺酒很快見底了，酒館老板道:“公子，這裡有一封信，剛才有人讓我送給你。”李十裡道:“那人呢?”酒館老板笑笑說:“送信的人說，你看了信自會明白。”李十裡不便多言，就直接打開了信，看見上面寫著，“十裡劍，城外一敘，子時。”其他的再也看不出來有什麽特別之處，酒館老板很好奇，眼睛一直轉個不停，瞥著眼，身體都快靠在李十裡身上了，李十裡突然反應過來隨口一說:“送信的人你認識?”酒館老板:“當然了..”，話音剛落，才知泄漏了消息，可捂嘴的時侯已經來不及了，便做勢打自己大嘴巴，嘴裡說著，“多嘴，又多嘴，早晚死在這張嘴上。”

李十裡微笑著調侃道:“咦，老板，我不想赴約了，”說罷，便將信還給他手裡，酒館老板一瞧這事，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心想這事辦砸了，可怎麽辦?靈機一動，說到，我請公子喝七十年的女兒紅，怎麽樣，這可是酒館的鎮店之寶，就算京城的達官貴人我都不會給這個面子的，說話的的時候，一臉肉疼，看的出來是真舍不得，李十裡也就無心逗他了，笑笑說道，我這種酒鬼喝什麽酒都一樣，你那好酒就留著，君子不多奪人所好，不過有一天我再來這裡，你就把他拿出來給我喝，現在隻當是留在這兒存起來，老板就推辭起來說，公子配得上這樣的好酒，不過公子那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李十裡痛快的說什麽條件說來聽聽，酒館老板激動道:“用我的就酒，你請我喝幾杯酒就可以了。”

李十裡接著哈哈大笑，你可真是個有趣的人，那看來你知道我是誰了?

酒館老板苦笑道:“開酒館的人，能聽到很多有趣的故事。”那封信裡寫的人，在酒館聽到的故事裡，比天高…

李十裡搖搖頭，比天高，那我還是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