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古怪。”
兩人齊聲道,對視了一眼。
白浮生從親兵手裡拿起妖丹,卻見這妖丹在他手裡乖巧異常,沒有一絲絲剛剛的異常。
這枚妖丹現顯然知道什麽惹得起什麽惹不起,甚至擁有一定的靈智。
而林淵則是握住了還在愣神之間的親兵的手,靈氣流轉間,那沒入親兵體內的墨綠色霧氣才慢慢逸散出來,消逝在了半空之中。
看著那些明顯比之前更多的霧氣,
白浮生和林淵都感覺到了事情變得有些麻煩起來了。
僅僅幾個呼吸間,那道氣息就在那位親兵體內壯大了不少。
很顯然,那位西夏皇城的大妖就是通過這種方式控制和煉化整個西夏的。
現在,他把魔爪伸向了白夜城。
“或許我錯了。”林淵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道,
“八皇子並非是怕大夏現在打進去,而是他想打出來。西夏,恐怕已經被他吞噬殆盡了。”
白浮生明白林淵的意思,緩緩皺起了眉頭,
“那城內恐怕不止一枚妖丹,那天縱酒樓的人恐怕也都已經盡數中了妖法——不過這也說明了他並沒有突破十二境,不然就不會耍這些花招了。”
“必須盡快將其斬殺。”林淵的臉色漸漸變得冷酷起來,
“至於受了毒害的修士,現在應該還算及時,能救則救,不能救的話——”
白浮生默然,顯然眼前這位大夏異姓王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要是殺光白夜城的人可以讓那位八皇子永遠不可能躋身十二境,恐怕他會毫不猶豫的下令屠城。
“什麽時候動身?”白浮生問。
“恐怕還得等上一兩日。”林淵搖了搖頭,解釋道,“算上你我,現在白夜城內只有三位玉璞境,八皇子身處西夏皇城,整個皇城中的人都在監視著周圍的一切。
“而且有的傀儡還保留著意識,他用整個西夏的人口和國運硬生生地催生了不知道多少元嬰境。
“若是正面對敵,僅憑三人,恐怕難以得手。
“最穩妥的方式應該讓幾人牽製住他的傀儡,另一人潛伏在雲端,伺機給予其致命一擊。
“如果他真的把整個西夏都煉化殆盡了,至少也得三位玉璞修士才能讓他把整個家底掏出來,也才能創造斬殺它的機會。
“我往都城發了封信,雖然陛下年輕,有些任性,但還是看得清局勢的,春秋池的南柯夢,臨仙台的付葦已經在來白夜城的路上了,兩人皆在玉璞境浸淫已久。”
聞言白浮生點了點頭,不過臉色沒有絲毫緩和。
林淵說的自然是一個好辦法,作為大夏的異姓王,他只要保證最後西夏皇城中的大妖能夠伏誅,大夏不再受到威脅就好。
至於白夜城在這個過程中失去了多少,他或許從來都不在乎。
他確實能等,但白夜城中的人等得了嗎?
若是不及時祛除那妖霧,等到神魂被完全侵蝕,那便是飛升境煉氣士來也無力回天了。
而且要是不出所料的話,那些被控制的傀儡也能產生如同妖丹一樣的東西,來將別人也化作傀儡。
在十一境巔峰的大妖的手段下,那些元嬰境以下的修士恐怕根本就察覺不到自己已經中了妖法。
等那些元嬰境的修士反應過來的時候,恐怕也早已經晚了。
“你,去通知各營,讓他們帶著人去城內搜查,只要是身上有這種氣息的人,全部收押,若是有人反抗——”林淵忽然沉默了片刻,才說,“視情況可以殺人。”
說罷他從白浮生手裡要過妖丹,輕輕一捏,便從其中抽取出來一道極為濃鬱的墨綠色霧氣,又將其打散後分作了幾十支,遞給了那名終於反應過來的親兵。
“是!”那親兵領命,知曉這事耽誤不得,轉身就跑出了大帳。
“來人!”林淵繼續下令,
“帶人圍住天縱酒樓。”
“是!”
“白先生,要不要先去天縱酒樓看看,這枚妖丹從他們那裡流出,他們肯定知道更多。”林淵說。
“正有此意。”
隨即兩人消失在了原地。
不多時,兩人站在天縱酒樓對面的鍾樓上,靜靜地看著士兵們把天縱酒樓團團圍住,弓手從四面八方的樓頂將箭矢對準了中心的酒樓。
忽然,兩人看到對面酒樓的一扇窗戶開了,從裡邊探出了一個頭顱,卻正是天縱酒樓的掌櫃。
那人環顧四周,看到對面立著的兩人也是瞬間愣神,猶豫了片刻,到最後也沒什麽動作,只是默默退回了房間之中。
等騷動漸漸平息,兩人才出現在了一眾臉色憤懣不已的食客和夥計身前。
白浮生和林淵往裡望去,卻見剛剛在樓上開窗的酒樓掌櫃正從樓梯向下走,一抹熟悉至極的氣息毫不掩飾地顯露出來。
沒想到元嬰境修士也會這麽快就著了道。
只見那掌櫃的踱步而來,臉上慢慢浮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沒有任何猶豫,他的整個人像是瓷器一般寸寸碎裂開來。
白浮生早有準備,在他的元嬰將要爆炸的時候,一柄小巧的飛劍驟然從他袖中飛出,頃刻間刺穿了對方的元嬰。
緊接著他的身體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氣勢極為迅速的跌落,天縱酒樓的掌櫃像是有些難以置信,抬頭看了一眼白浮生,似乎有些不甘心,但到底還是直挺挺的摔落在地,沒了聲息。
就在在場眾人松了口氣的同時,異變突生,那已經被刺穿的乾癟元嬰竟然開始向外釋放墨綠色的濃霧。
白浮生眼神微凜,這東西真是如同狗皮膏藥一樣,有些惡心了。
見狀林淵也不閑著,左手結印,嘴裡念念有詞,右手一指,那濃霧便開始劇烈燃燒起來,最後化作了青煙消失不見。
等到那具屍體再沒有什麽別的異動,眾人才放下心來,同時那些天縱酒樓裡的食客和夥計也反應過來,那些爆炸只是開始,遠遠不是結束。
整個白夜城的氣氛又變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