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紅塵仙 第43章 北方草原

倒是讓白浮生對寅山有了進一步的認識，這位著執金衛白虎衛統領，並非先前看上去那麽不近人情。

吃罷，王富貴早有抽身之意，便借口要回去看鋪子飛快地離開了，留下白浮生和寅山幾人在大街上閑逛。

“其實你知道比起讓張讓一逃了，更讓我擔心的是什麽嗎?”

寅山和白浮生並肩而行，他沒有看向對方，只是輕聲問道。

不過話音剛落他又自問自答:

“齊王帶著軍隊往西夏去了，說不定還會與陳、晉等國交戰。而收復西夏一直是陛下的夙願，如今有了機會，他一定會讓齊王完完整整地把西夏拿回大夏的，所以雲州的軍隊都在往西北轉移。”

白浮生懂了寅山的意思，反問道:

“北邊會兵力空虛?”

寅山點了點頭:“從那次草原人被大夏驅趕至北方極地後，便一直積蓄著力量，如今已經過了數十年，他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但是陛下好像看不到，那些廟堂之上的人好像也看不到。

“我知道陛下想要什麽，但我也知道我的責任是什麽——一個王朝的衰落往往都是從內部的分裂開始，而執金衛存在的意義就是為大夏除去內部的不穩定因素。

“但如今這個初衷似乎發生了改變，執金衛成了滿足一些人**的工具。

“我應該是忠於大夏的，而不是某個帝王——你應該懂我意思。”

不過剛說完他就有些後悔了。

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又或許是平日裡寅山根本就沒有說這種話的機會，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對一個才認識沒幾天，連朋友都算不上的白浮生說了這麽多話。

白浮生倒是沒有注意到寅山的神色變化，只是輕聲道:

“所以你還聽從那位陛下的命令，是因為你覺得大夏還有救?而當你覺得大夏沒救了，就會把你的刀鋒對準那位皇帝陛下?所以抓捕張讓一對你而言，並非緊迫之事?”

聽著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寅山卻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切盡在不言中。

難怪這位執金衛白虎衛統領並沒有直接展示他的雷霆手段，白浮生心想，不過這大夏真的好像要變天了。

不管是齊王、張讓一還是身旁的寅山，都給了白浮生一種大廈將傾的感覺。

大夏，仿佛在腹背受敵。

片刻之後，寅山便和白浮生分開了。

“老爺，那個人好像也沒有之前可怕了。”

等寅山走遠，小鯉才放開了些，走在白浮生的左邊，輕聲說到。

“你怎麽看出來的?”白浮生笑眯眯地問。

“嗯——就是感覺更有了一點人味。”

“什麽是人味?”

“嗯——就是一種感覺吧！以前老爺也很可怕的，但是後來也多了些人味，就不可怕了。”

“這樣啊。”

白浮生摸了摸小鯉的頭，發現這小鯉魚又矮了幾分，也不再說話了。

雲州城本就繁華，雲煙閣又在繁華中心，大街上行人不少，也有許多家中長輩帶著小輩在街上趕集的。

白浮生和小鯉走在一起倒也不顯得那麽突兀。

不過沒走多久，白浮生又聽到了小鯉變得有些稚嫩的聲音。

“老爺你看，前邊好多奇怪的人，他們穿的衣服和我們都不一樣誒。”

順著小鯉的手指方向，白浮生看見了五個身穿皮毛大衣，身上戴著一些不常見的骨製飾品，臉上還有些紋飾的異族人，正在不遠處的攤販前買著什麽東西。

草原人。

白浮生心中自然浮現出了剛剛寅山說的話。

恐怕他早就注意到了這些草原人了。

“應該是草原人，在大夏北邊，聽說那邊全是大片的草原，極為遼闊，一眼望不到盡頭，成片的牛羊在極藍的天幕下吃草，沒有雲州城這樣的喧囂，倒是多了幾分自然和寧靜，據說站在草原中，心境也會變得開闊幾分。”

白浮生難得說了這麽多，不過這些東西都是以前陳淳跟他講的，本來都沒什麽印象了，但在小鯉提及之後，卻又自然而然地回想了起來。

“哇！有機會一定要去草原看一看。”小鯉一如既往。

“有機會的，我也還沒去過。”白浮生揉了揉小鯉的頭，淺笑道。

白浮生的聲音不大，也沒有特意掩蓋，那些草原人像是聽到了一般，轉頭看了一眼白浮生和小鯉，見是一位白袍書生模樣的年輕男人和一位粉雕玉琢模樣不過七八歲的小姑娘，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以示友好。

看樣子只是單純來雲州城玩的，五人皆是凡人。

笑著點頭回應了一番，那幾人又轉頭跟鋪子老板交流起來。

也是，比起如此明目張膽的顯露身份，那些真正的草原探子，應該在表面上看起來和大夏人沒什麽區別。

越過那些草原人，再走了一刻鍾，白浮生和小鯉終於回到了那片安靜的巷子裡。

剛到巷口，白浮生又老遠就望見了一道身影，正站在門前等著，臉色有些不耐煩，注意到巷口出現的身影，眼神忽然變得驚喜起來，卻又在瞬間壓了下去。

“你有什麽事嗎?”

白浮生看著眼前的魏止戈，心想這執金衛正事不乾，怎麽一個個的都朝自己來了。

“額——你不準備讓我進去再說麽?”魏止戈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好像沒有打算開門的白浮生，遲疑道。

“長話短說吧，我有點累了。”

魏止戈不自覺地撇了撇嘴，見過了白浮生，她才明白了先前那些人對自己那麽恭敬的原因大部分都是來自於自己的師父和執金衛的身份。

“好吧。那我就長話短說了，我給師父發了訊息，她讓我不要跟你做對，還讓我來給你道歉。

“是我之前魯莽了，還請白先生恕罪！”

最後這句話魏止戈朝著白浮生一拜，說得極為認真，態度十分誠懇。

“倒是不必如此鄭重，你師父還說了什麽嗎?”

“誒——你怎麽知道師父還讓我帶給你口信，她說白先生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去皇城轉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