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異姓王一到邊關,水都沒喝,就直接跨過了邊關,一拳鑿穿了那西夏十二座神廟之一,隻三拳就捶殺了西夏僅存的十二位正神之一,其余十一個還沒反應過來,那琉璃金身就碎了一地,從天上嘩嘩往下掉,那場面,可惜我沒見著。
“那西夏的皇帝是又驚又惱,說是已經在征兵了,但估計也是雷聲大雨點小,最近肯定打不起來。”
陳景松也是個話癆,明明沒人問他,他還是滔滔不絕地講著,全然沒有注意到旁邊人的臉色變化。
林知許本來閉著眼睛,聽到了那個名字之後便猛地睜開了眼,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已經握拳,指節泛白。
李道玄聽完陳景松的話就心想完蛋,這下小師妹肯定得跑了,小師妹一跑,自己肯定也要跟著跑,邊關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白浮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大概懂了為什麽陳景松和陸離會到這邊來了。
那王朝封敕的山水神靈,修行神道,用功德香火凝聚的琉璃金身,受天地生靈的願力加持,本身就是一種極為難得的材料。
不管是煉器、畫符、布陣,還是作為他山之石,參悟大道,都有不俗的功效,這陳景松不知道是幹什麽的,但這齊雲山的陸離,應當也是想來撿點金身碎片用於符籙一道了。
“對了,老哥你知道這邊有個雷池劍宗嗎?本來想先來拜一下山頭的,我們找了一會兒沒找著山門在哪,人生地不熟的,好不容易才問道這裡有座山神廟,準備來問問雷池劍宗怎麽走,沒想到遇到了老哥,不過好像此地的山神現在並不在家。”
陳景松像是忽然想起來了自己的目的,一臉希冀地看向白浮生。
“這你得問他們。”
陳景松順著白浮生的目光看去,卻見兩人也正看著自己。
“雷池劍宗,李道玄。”
“雷池劍宗,林知許。”
兩人同時開口,陳景松愣了一下,又馬上抱拳,
“幸會幸會,真是巧了!我們還在找山門呢,沒想到直接見到正主了。”
說完他又轉頭看了眼白浮生,眨了眨眼,
“不知老哥——尊姓大名?”
“散修白浮生。”
“散修?”陳景松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眼中疑惑一閃而逝,最後還是露出了一個自然的笑容,
“老哥是想去那白夜城碰碰運氣?”
“對呀,你們也是?”
白浮生笑眯眯地點著頭。
“兩位呢?也是為了那琉璃金身下山的?”
聞言,李道玄搶先開口道:“不是,西夏和大夏之間兵戈將起,有很多流民從邊境進入大夏,大部分安定在了沿途的城鎮,還有些一路跑到了這裡,總有人化作流寇山賊,其中不乏一些散修煉氣士,我跟師妹一起把他們送回去了。”
林知許抿了抿嘴唇,最後什麽都沒有說。
陳景松眼神飄忽不定,心想區區山賊也值得出動一位元嬰境一位龍門境,這邊關是什麽龍潭虎穴?
不過陳景松也沒揭穿他們,只是打了個哈哈,就又把目光轉向了白浮生。
“白老哥,相逢即是緣,這邊境可不安全,魚龍混雜,稍不留神就可能陰溝裡翻船,不如和我們一起結伴而行,也算有個照應,我陳景松別的沒有,最講義氣!”
“好啊。”
白浮生沒有拒絕,反正他現在也沒有什麽地方可去,跟著陳景松和陸離去那白夜城走一遭,也是不錯的選擇。
李道玄倒是越發糊塗,他有點看不懂白浮生是想幹什麽,好像完全都沒有什麽刻意想做的事情,所有的決定好像都是隨意而為。
就好像,這個世界上完全沒有什麽他在乎的東西一樣。
林知許看著準備和陳景松結伴而行的白浮生,沒來由地覺得留在這裡無甚意思,便站起身來,聲音一如既往地清冷,
“在下還有事,便先行告辭了,以後若是有機會,諸位可來雷池劍宗坐坐。”
言罷便提劍走出了山神廟,禦劍離去,卻是陳家村的方向。
見師妹走了,李道玄自然也就沒了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也是起身行了一禮,說:
“那就祝各位能在白夜城得償所願,在下也先行告辭了。”
於是廟中就只剩下白浮生三人。
陸離坐在一旁閉目養神,似乎也不善言辭,便只剩下陳景松活躍氣氛了。
“白老哥, 若是我們也現在出發,大概晚上能到龍鱗縣,龍鱗縣再往西一百來裡,就能看到白夜城了。”
“全憑陳老弟安排,我沒什麽講究的。”
“那等會兒就可以出發了,見了兩個雷池劍宗的弟子,也算拜過山了,早去早吃肉,晚去湯汁都不剩,西夏一尊正神隕落,金身碎片灑滿邊境的消息早傳瘋了,大夏西夏甚至是大周的煉氣士都在往那三不管的地界跑。
“我懷疑這就是那齊王林淵故意的,咱們這位異姓王也是焉壞,吸引了大批煉氣士,雖然多數都是五六境的想來碰運氣,但也足夠把邊關的水攪渾了,那些西夏的探子現在肯定兩眼一黑,看誰都像是大夏的人。
“那些散修可不管什麽國界,只要能走過去,他們多半都會去挖一鋤頭……”
不得不說,陳景松這小子是真的能說,白浮生也不打斷他,只是對方說的話一個字也沒進白浮生的腦子。
要是把陳景松和陳二狗放在一起,說不定兩人能直接以廢話證道。
終於,白浮生感知到兩道氣息落到了陳家村,然後兩道氣息就帶著一道微弱至極的氣息離開了陳家村。
白浮生也終於舒了口氣。
“感覺可以出發了。”
他打斷了陳景松的話,不著痕跡地把後者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了下來,起身走向了廟門。
陳景松正說得起勁,被白浮生這麽一岔,愣了幾息,回過神來卻發現白浮生和陸離已經走到門口了。
“喂,你們等我一下啊!不對,剛剛說到哪兒了?哦,齊王封王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