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有些詫異:“那還是殺了吧。”
“我會說話,會說話。”
白狐焦急開口,發出人類的聲音,聲音十分可憐:“你別殺我。”
原本蘇安只是詐一下白狐,沒想到它竟真的會說話,但他面上沒有露出半分的意外:“說說吧,你是個什麽情況。”
“都說什麽啊?”
白狐縮著腦袋,十分畏懼的看著蘇安,生怕眼前這個看起來不大的人類真把它給殺了。
蘇安雙目緊緊盯著白狐,雖說看不出它的表情,但總覺得這樣應該能給對方些壓力:“說說你們從哪來,總共幾個,要做些什麽。”
“我和大胖還有老黃之前是在城外積石山脈住的,後來我們見山裡有其他妖怪吸食陽氣,變得厲害。”
“老黃就提議來城裡……。”
“至於你……。”
提起這事,白狐聲音都不由得低了幾分:“你們在酒樓說狐狸的壞話,被大胖聽到了,它就想報仇,它可小心眼了……。”
“……“
“後來……,前幾天晚上,大胖和老黃出去,被朝廷的人發現,逃了回去。”
“後來不知怎的,朝廷的人又找到了我們藏身的地方。”
“我們就拚命往城外跑。”
白狐聲音裡都充斥著委屈:“後來,大黃快被抓到的時候,它抓著我尾巴,把我甩出去替它擋了一箭……。”
“要不是那附近正好有個地洞,我藏進去,早就被抓到了。”
“後來又累又餓還受著傷,在路邊差點餓死,被你家老夫人給撿到了。”
“你家老夫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聽完白狐的這些話,蘇安語氣裡帶著些許的嘲諷:“你這是被同伴給拋棄了?”
“大黃本來就可多心眼。”
白狐雙眼裡有些霧氣彌漫:“它都不是我們同類,非要和我們湊一起,要不是大胖說它聰明,我才不信它。”
“你說你膽子太小,從沒吸食過陽氣,我是不信。”
蘇安一手輕輕放在白狐的腦袋上:“更何況,人妖殊途,我為何要甘冒風險把你留在我祖母身旁?”
“啊?”
白狐有些懵,它原本還以為只要老實回話,就不用死了呢。
“我知道附近有一個地方有寶貝。”
白狐雖然反應慢,膽子小,但並不蠢,只是片刻,就拋出了它保命的條件:“要是你能饒我一命,等我傷好了,我帶你去找寶貝。”
“寶貝”
蘇安嘴裡輕聲自語,快速分析著利弊和風險。
兩個時辰後,趁著夜色,蘇安抱著白狐,出現在了城外西側的一處城隍廟前。
沒錯,蘇安還是心動了。
他現在剛踏上修行,但渾身上下,是一件趁手的兵器都沒有。
至於凡俗的兵器。
他偷偷去廚房拿菜刀試了一下,在他手裡,雖不至於如泥一般捏的任意變換形狀,但也強不到哪去。
如果真和修行中人或是妖物打鬥起來,凡俗的兵器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你確定就是這裡?”
蘇安沒有急著進去,而是低頭看著白狐,聲音平靜,但卻充滿了威脅:“若是裡面有危險,你絕對會死在我之前。”
“我……我不知道啊。”
白狐的聲音有些顫抖,它也怕,只是它還沒成妖的時候,有一次晚上跑到這邊,發現這座城隍廟裡有微弱的霞光閃爍,但進去後什麽都沒有。
後來成妖後,它還特意偷偷蹲守過一段時間。
發現只有月圓之夜,城隍廟裡才會有片刻的微弱霞光閃爍,最多也就持續幾個呼吸的時候,之後就恢復平靜。
奈何它進去後,什麽都找不到。
最開始它只是把懷疑的目光放在了城隍泥塑上。
但它想要毀了城隍泥塑的時候,卻發現,一爪下去,城隍泥塑沒事,它反倒是想要吐血。
這邪門的情況,更讓它認定寶貝就藏在城隍泥塑裡,只是現在它修為不足,取不出來。
它雖然膽小,但並不傻。
這種事情肯定不會給任何同伴說的,原本,它是想著等實力提升了,自己過來取寶貝的。
可現在,只能用這個消息來保命了。
聽著白狐略帶顫抖的聲音,再看他在自己懷裡一直不敢動,這會身體似乎都有些僵硬,蘇安沒再多說什麽,直接抬腿邁進了城隍廟。
這座城隍廟已經不知道破敗多少年月了。
屋頂有些地方的瓦片都坍塌了下來,抬頭往上看,能隱約看到星星點點的月色。
借著月色,可以看到屋內牆腳到處都是遍布的蜘蛛網,地面上堆著些散亂的乾柴和乾草, 還有一些柴火燒過的痕跡。
這應該是一些在此借宿之人留下的。
這座城隍廟不大。
只有一間屋子大小,沒有側殿,只有正中一尊城隍的泥塑。
泥塑身上原本應該是有彩繪和披風的。
只是如今,彩繪已經脫落大半,能看到裡面泥土的本色,披風也早就找不到,只能看到有幾道破布條還在泥塑上掛著。
“你的意思,是要砸了這尊城隍像?”
雖然之前就已經從白狐的口中知道了這些,可現在面對這尊有些破舊的城隍神像,蘇安還是有些猶豫。
這要是擱在沒有仙神妖邪的世界,砸了也就砸了,最多遭人譴責一番。
但他如今所在的可是有妖邪橫行、可以修仙求道的世界啊。
他現在還不知道廟裡供奉的這些神像到底是不是也真的存在。
萬一前腳砸了城隍神像,後腳對方直接現身了,可怎辦?
“我猜應該是的。”
白狐顯然也感覺到了蘇安的猶豫,輕聲道:“我之前就是這麽想的,但沒成。”
“你膽子是真夠大。”
蘇安歎了口氣,他懷裡這隻白狐,說它膽子小,但偏偏砸城隍神像的時候,可一點也不膽小。
“你先在旁邊待著吧。”
蘇安把白狐隨手扔了出去:“別想著跑,不然我不會留手。”
和前幾天相比,他現在可是練氣四重天的境界,而白狐卻是瘸腿的白狐,兩相對比之下,再加上白狐膽小的本質,根本不怕它會跑,除非是真的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