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眼神閃爍,有些擔憂的看著自家少爺。
紫衣女子收回目光,有些意興闌珊。
她轉過身,神色淡然的向亭外走去。
紫色的衣裙被高高撐起,行走間顫顫巍巍,時不時漏出一抹白峽。
裙擺下,一雙修長渾圓的大腿時不時貼緊裙杉,勾勒出一道惹人遐思的輪廓。裙杉晃動,露出一截緊繃有致的小腿,讓人下意識被其牢牢吸住,舍不得離開。
更奇的是,小巧的腳踝下是一雙尖頭細跟的怪異鞋子,其上套著一層像是蠶絲編織而成的白色薄襪,一直深入裙杉內裡,稍微一瞧,便覺一股異樣的火苗在心底躥動。
紫衣女子步態端莊,徑直走到小丫鬟的身前,帶起一陣香風。
她嘴角浮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飽滿的紅唇看起來十分誘人。
“小丫頭,方才你說誰是老妖婆?”
小煦眉頭一挑,只見一隻塗著淡紅蔻丹的手掐住自己脖子,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升高。
紫衣女子彎起了好看的桃花眼,將眼睛下的一顆淚痣勾起,戲謔道:
“一具陰神化身也敢在本宮面前大放厥詞?”
她將小丫頭一寸一寸的從地面掐起,手心越來越緊,就像捏起一隻螞蟻一般,毫不費力。
小煦面帶笑容,似乎一點也不難受。
她眨了眨眼睛,裝傻道:“老婆婆,你是在問我嗎?”
紫衣女子微微一笑,嫵媚的白了她一眼,手上微微一捏。
刹那間,小煦水潤的鵝蛋小臉上崩出一道裂痕,像是精美的瓷器豁開了一個缺口,即將破碎。
然而小煦卻像沒事人一般,委屈道:“小姨娘,您就饒了小煦這一回吧,小煦不敢了。”
紫衣女子呵呵一笑,笑容越來越深,手上的力量卻越來越大。
“小丫頭,以為修得一具歪門邪道的破爛陰神就能挑釁本宮?”
小煦嬌美的面容上,裂痕越來越多,直至將整張臉都佔據,看起來十分駭人。
然而少女卻並不在乎,笑嘻嘻道:“臭婆娘,你試試呀。”
紫衣女子眼神驟然一冷。
“不知死活,本宮成全你!”
這時。
轟隆——
原本已經放晴的雲層中又響起了一道悶雷,將圍向陳長安的人群嚇了一跳。
可紫衣女子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毫不放在心上。
她周身忽然散發出一股威嚴而凝重的氣息,將整座淨天亭給籠罩起來,像是要遮蔽什麽,決心要將眼前的瓷娃娃給捏碎。
然而。
狂風平地而起,吹得圍繞陳長安的看客們顧不得糾纏,趕忙抓緊身邊的物事。
亭內,小煦滿是裂痕的身體轟然破碎,化作一塊塊瓷器似的碎片紛飛。
因風而散,又隨風而聚。
下一刻,小煦的身體便在另一個角落彌合起來,不過片刻又是一個嶄新的瓷娃娃。
小丫頭笑吟吟道:“壞姐姐,小煦不過是和你開了個玩笑,你幹嘛這麽生氣呀。”
紫衣女子收回手心,背負雙手,不喜不悲的看著小煦。
“忻水如今這個樣子,是你和雲水做的?”
可是,小煦只是側了側身子,看向好不容易脫身、一路小跑而來的少爺,敷衍道:“你去問她呀。”
......
陳長安微微有些氣喘,本身就已經力竭,被那些看熱鬧的百姓們一圍住,像是一隻被觀賞的猴子,差點就要交代在那裡。
幸好天公作美,又是打雷又是吹風,給了他脫身的機會。
陳長安深深呼吸了一下,不知是不是眼花了,那座淨天亭好像被加了一層濾鏡,變暗了幾分。
看到一臉擔憂的小丫頭,他連忙一路小跑過去。
進入亭內,發現白衣女子已經離開,只剩一臉冷漠的紫衣女子和自己的小丫鬟。
他朝著紫衣女子善意的笑了笑,走到小煦身邊,笑道:
“多虧那兩位高人,不然今天就得交代在這兒了。”
小丫鬟從懷中拿出一張繡帕,在他的臉上擦了擦,埋怨道:
“少爺以後可不許逞能了,讓小煦好生擔心。”
有外人注視,陳長安感到有些不自在,連忙拉住小丫鬟的手,朝那紫衣女子看了一眼,然後向外走去。
“一會兒再擦吧,免得那些人又圍過來,我們先去天香樓。”
小煦點了點頭,反手握住陳長安的手,跟著他走了出去。
忽然。
身後傳來一陣香風。
陳長安下意識側過頭一看,只見一道紫色的身影迅速接近。
下一刻,視線便被一張花容月貌的臉蛋佔據。
紫衣女子抬手握住陳長安的下巴,視線微微向下,紅潤的嘴唇一張,問:
“你,什麽名字。”
陳長安一愣,方才還不覺得,現在近處一看,這女人竟然比自己還高一些!
香風撲鼻,桃花眼點著一顆淚痣,濕潤的紅唇晶瑩剔透,仿佛要擠出汁,當真有些楚楚動人。
眼前又是白花花一片,熏得他有些沉醉。
還不待陳長安享受片刻,他的眉心和手心同時傳來一陣刺痛,讓他頓時清醒過來。
陳長安連忙甩開女人的手,警惕道:“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授受不親,姑娘請自重。”
小煦眼神幽幽的刺向紫衣女子,可她卻毫不在意。
紫衣女子收回手,忽然笑靨如花,調笑道:
“光天化日之下?那晚上就可以?”
陳長安忍著手心的刺痛,板著臉回道:
“晚上也不行,姑娘莫要再開玩笑,否則休怪陳某不給情面。”
小煦大怒,就要破口大罵。
可這一次,紫衣女子僅僅是略顯凌厲的向她一瞥,就將她定在原處,發不出聲來!
陳長安察覺到異常,心裡警鈴大作,緩緩按上腰間赤雪。
不過紫衣女子卻沒有再調戲他,而是向外走去,留下一句略有深意的話:
“本宮蘇紫兒,我們還會再見的。”
待到紫色裙杉消失不見,小煦才又活了過來。
她氣得磨了磨牙, 罵道:“臭婆......”
陳長安嚇得一個機靈,連忙捂住小丫鬟的嘴,狂使眼色。
“這神秘女人一看就不好惹,這你也敢罵啊?”
可小丫鬟哪會這麽善罷甘休,一張小嘴嘰裡呱啦冒個不停。
陳長安無奈,感受到手心裡熱氣蒸騰,逐漸變得濕潤,隻好把手挪開,將那張精致的小臉蛋向著兩邊一扯。
小丫鬟這才停下了含糊不清的汙言碎語。
陳長安白了她一眼:
“好漢不吃眼前虧,你招惹她幹嘛?”
小煦忿忿不平:
“小煦又不是好漢!況且,是她先招惹我的!”
陳長安捏了捏小丫頭的瓊鼻,拉著她走出亭外。
“好好好,等少爺神功大成替小煦收拾她。”
小煦撇了撇嘴,最終還是說道:
“那還是不要招惹那臭...壞女人好了,壞女人...挺難纏的。”
“要是......要是少爺失敗了,被壞女人捉去當壓寨夫人,那小煦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陳長安腳下一個踉蹌,還好小丫鬟把他扶住。
“什麽壓寨夫人,胡說八道,你從哪學的這些說法?”
小煦朝他使了個鬼臉。
陳長安哈哈一笑。
這小丫頭明明脾氣又倔又要強,但一牽涉到他,態度就一下就軟了下去。
這樣可愛的小丫鬟,他又怎麽討厭得起來呢?
“誒,天香樓怎麽走?”
“......”
“少爺原來是笨蛋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