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界流浪 第7章 煙花之地

這身白衣，自然是雲城找王胖子要的，穿著林府的衣服去天香樓聽曲，就像穿著外賣服進高檔場所一樣，終歸不大合適。

車轎內古色古香，其中的鎏金絲綢坐墊、精美紅木雕花等內飾彰顯出主人家雄厚的財力。

馬車非常平穩，感受不到一點顛簸，去往天香樓的路程還挺長，若非屏風外依舊人來人往，雲城還真有些擔心他是被騙去噶腰子。

過了半晌，馬車終於停下，雲城也下了車輦，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建築物。

這是一棟古色古香的三層小樓，不見老鴇，倒是有兩個清秀的姑娘屈身站在門口，增添了幾分高雅的韻味。

“雲兄，一路歇息得可好?”王胖子也下了車攆，他向著雲城抱拳笑道。

雲城的目光從三層小樓收回，他看向王道德，笑道:

“有勞王兄款待，甚好！”

“此處便是天香樓了，以雲兄的傲然英姿，今夜必能抱得美人歸！”王胖子笑呵呵地道。

“道德兄多多財多億，更能折服萬千女子。”雲城笑道。

談笑間，二人走到了門口，兩側的姑娘微微躬身，柔聲道:“公子請進！”

雲城自知不能喧賓奪主，比了個手勢，笑道:

“道德兄，請！”

王道德大笑一聲，攬著雲城的肩一起走了進去。

閣樓是傳統的中庭設計，共三層，每一個地方都很有古韻，不含春色，看起來倒像個正經的小茶樓。

這時，一個白衣女子走了過來，款款行禮，道:

“二位公子是何許人也?”

“本公子乃金陵王道德，這位是我的朋友。”王胖子傲然道。

“鄙人雲城，只是個無業遊民。”雲城笑道。

白衣女子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雲城，溫婉笑道:

“二位公子請隨我來！”

女子把兩人帶到了二層的一個包廂，廂房幽靜淡雅，還有一個正在燒茶的小丫鬟。

緊接著玩味一笑，道:

“琳兒有俗事在身，不能陪二位公子小酌一杯，還望官人們見諒。”

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白衣女子這一笑把王胖子魂都勾走了，他一把扯住女子的衣袖，道:

“姑娘陪陪我可好?”

女子推開王胖子的臂腕，笑道:“公子誤會了，琳兒賣藝不賣身。”

說完便走了出去，根本不理會王胖子。

王胖子連忙喊道:“琳兒，琳兒，你別走！”

琳兒輕輕回頭，俏皮道:

“公子若真的喜歡琳兒，就多多欣賞琳兒的小曲吧！”

王胖子看著琳兒離去的背影，歎氣道:

“雲兄，這個我是真喜歡，可惜是個清倌人。”

“以王兄的身份地位，竟拿不下一個青樓女子?”雲城試探地問道。

王胖子又道:“雲兄誤會了，我王道德雖是好色之徒，卻從不強人所難，隻願靠真心打動佳人，至今尚有許多風流債無法償還。”

看著王道德正氣凜然的樣子，雲城姑且信了半分，但是又感覺不對勁，這胖子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說的鬼話也不能信。

轉眼一看，一個小丫鬟站在茶案邊，約莫十三、四歲的樣子，系著小巧的雙環鬢，稚氣未脫，清麗可人。

“姑娘，多大了?”雲城溫和地笑道。

小丫鬟有些害羞，輕聲道:

“稟大人，小女子虛歲十四了。”

看著小姑娘嬌弱的模樣，雲城有些不忍，這些丫鬟以後的出路恐怕只能是留在天香樓當風塵女子，一成不變，直至香消玉損。

雲城動了惻隱之心，不由得想跟她多說兩句話。

“可曾上過學?”

“稟大人，不曾上過學堂，能被小姐教得一詞二句，便已是天大的恩賜了。”小丫鬟低著眉，小聲道。

“你知道哪些詞句?”

“稟公子，我知道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我還知道願君多采頡，此物最相思，還有……”

小丫鬟想了想，尷尬道:

“對不起，大人，我想不起來了。”

“沒關系，到我這裡來。”雲城向著小丫鬟擺了擺手，同時附上了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

雲城不知道的是，他這個舉動頗有種大灰狼誘騙小白羊的既視感。

小丫鬟忐忑地走了過來，怯怯道:

“大人，有何吩咐?”

“坐吧！”雲城面帶微笑地看著她，示意她坐到自己身側。

“大人，我站著就行。”小丫鬟低著頭，怯弱地道。

“沒關系，到這裡來。”雲城盡可能地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一點，他溫柔地招呼著小丫鬟。

但，小丫鬟仍舊很怯弱，低聲道:

“大人，我站著就行。”

“沒關系，坐我旁邊來，我又不會吃了你。”雲城無奈地笑道。

“不了，不了。 ”小丫鬟如撥浪鼓般搖著頭。

雲城皺著眉頭，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

“你這小姑娘怎麽這麽不識好歹，我的吩咐就是讓你坐著。”

他直勾勾地盯著小丫鬟，喝道:

“聽明白了嗎?”

小丫鬟被這一下嚇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她沒想到上一秒還和顏悅色的雲城瞬間就變了臉色。

雲城看著被嚇傻的小丫鬟，覺得自己這麽乾有點過分了，於是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攬在身前，聲音又柔和下來:

“小妹妹，我不是有意要凶你的，你明白嗎?”

“嗯嗯，大人，錯的人是我，我該說對不起。”小丫鬟抹去眼中的淚花，小雞啄米地點頭。

一旁的王道德被二人的反轉雷得措不及防，他感覺要被這兩人膩死了。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個大叔和一個小女孩在青樓說著最深情的情話。他鄙夷地看著雲城，道:

“雲兄，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雲城沒有理會王胖子，依舊溫柔地看著小丫鬟，道:

“其實，我隻想對你說，不管明天發生什麽你，一定要好好愛自己，我希望你能離開這裡，去往更廣闊的世界！”

小丫鬟突然感覺很委屈，剛才就是這個家夥冷冰冰地凶她，現在又跟她說這些奇怪的話，真是莫名其妙。

轉念一想，這家夥其實還挺有意思的。他不是那種一上來就對她動手動腳的人，而且還跟她說了這麽多話，頭髮的模樣也短得古怪。

她突然覺得今天遇上這麽個人，是件很奇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