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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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商氏、殷蛟三人居坐高台之上，他们之间的窃窃私语，底下的人还真的不怎么清楚。

因此，下面等着的嫔妃、诸王子都显得有些局外人的感觉。

商氏暂时放过摄政王之后，后者便令下面的人一一上前行礼。

先拜见摄政王的不是嫔妃，而是他的庶出子女。

人数不多，五子二女。

次子今年十二岁，名叫殷扶之，母荀氏。

而后三子是十岁的殷非，母驺氏。

再是七岁的四子，殷小耳，母田氏。

再是六岁的五子，殷海鱼，母曹氏。

最后是刚刚两岁的六子，殷存，母宋氏。

剩下的两个女儿，一个十岁，一个八岁。

除此之外，还有二十几位嫔妃。

看得出来，摄政王也是个博爱的男人。

殷蛟心里暗暗揣测。

待他们一一行礼之后，殷蛟便准备起身离开。他还有事没处理呢，可没空在这里和一群不怎么亲近的人腻歪。

然而，还没等他挪动身体，摄政王便朝着下方挥挥手。

“寡人已吩咐卫尉为尔等安排居室，你等下去吧。”

由于符太后还活着，而摄政王又没有登基。因此，长乐宫那边暂时还不能安排嫔妃住过去，摄政王只能先把她们安排在未央宫的殿室居住。

等将来登基，再考虑将符太后挪走，然后让自己的皇后带着嫔妃住在长乐宫。

当然，前提是重病卧榻的符太后能活到那个时候。

“是。”众人行礼后，便在义棣的安排下离开。

随着不相干的人离开，宣室内又只剩下三个人。

摄政王对商氏道：“眼下太后未亡，诸事繁巨，暂且委屈你了。另外，这几日还得麻烦你布置一二，让寺人宫婢接替士卒，如此也能更好的服侍你我。”

未央宫也好，长乐宫也罢，服侍的人都只能是寺人宫婢。

士兵可以守城门守宫殿门，但是不能随意出入未央、长乐二宫。

尤其是长乐宫，毕竟是太后太妃居所，更不能有男子随意出入。

这些日子安排士兵在两宫服侍也没办法，因为摄政王不相信惠帝留下的寺人宫婢，只能出此下策。

现在临淄王宫的寺人宫婢既然已经抵达，那就该换人服侍了。

商氏哼道：“真是欠你的，没一天安生日子。”

摄政王哑然失笑，保证道：“放心，以后天天让你过得安生。”

“你从前还说过要带着我行走天下，领略各地风采，可到今日也没兑现过。”商氏哼道：“来日你登基称帝，我只怕要一辈子被锁在长乐未央二宫动弹不得。”

摄政王嘿嘿一笑，不敢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殷蛟被这俩人腻歪的不行，老夫老妻有什么话不能私下里说么，非得现在。

不过呢，殷蛟也算看得出来，这俩人果然夫妻情重。

若非如此，商氏也不会脱口而出摄政王将来会登基，而她也会入主长乐宫。

这种敏感的事情，又是涉及朝政，就算是夫妻，那也不是能随随便便轻轻松松说出来的。

那样子，商氏就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咳咳，夫人还未用膳吧，我们一家人边吃边说。”

“也好。”商氏点点头，又看向儿子，“同我儿一起用膳，为娘终于又盼来这一日了。”

还有我的事儿呢？

殷蛟内心暗自叹息，今儿个看来有得折磨了。

不多时，寺人送来膳食，三人围着一张案几吃饭。

殷蛟原以为他们应该分食才对，毕竟现在主流就是人手一张案几的分食。

之前他和摄政王也有同案用食，不过那时正在打仗，没空计较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没想到，这次是同案用膳。

倒不是不妥，只是殷蛟现在还适应不了商氏的虚怀温暖。

用膳的时候，商氏似乎是看出来儿子和自己有着隔阂，她遂想起来儿子被人砸失忆的事情，当即眼眶泛着泪花。

“儿啊，真是苦了你。从前在临淄时，为娘总是抱着你，陪你父王一起用膳。”

殷蛟低着头扒两口饭，转移话题，笑着问道：“孩儿不是十岁才前往长安么，难道十年来，母后一直抱着孩儿用膳么？”

“没错。”说话的是摄政王，他解释道：“你不知道，在你之前，你的一位同胞兄长，就是因为中毒而死。而凶手，就是那些田齐余孽。自那之后，我们一家人从来都是一起用膳。”

闻言，殷蛟不讲话了，又低头扒饭。

摄政王看出夫人心急于殷蛟对她的态度疏离，因此安慰道：“别着急，以后慢慢就好了。”

其实这话不仅是对夫人说的，何尝不是对自己说的？

尽管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儿子和自己关系亲近几分，但是他能感觉出来。

这小子仍旧和自己不复从前的亲密。

甚至于，有着某种隐秘的戒备。

对此，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认为这是被砸失忆的遗症。

但他们父子血脉相连，通过以后慢慢相处，想必最终还是会亲近起来。

“都怨你将我儿送来长安，否则他何至于会受伤。”商氏埋怨起他。

摄政王也不讲话了，低着脑袋，扒饭。

这时候再多说废话，保不齐又得被一阵数落。

倒是一旁的殷蛟看的想发笑，没想到在外人眼中一副深不可测模样的摄政王也会有如此局促的时候。

接下来的三日时间，殷蛟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商氏说话。他也不想这么做，奈何商氏隔三差五总得命人要他过去说说话。

好在商氏还要整理未央宫的寺人宫婢，倒也没有一直把儿子捆在身边。

得空，殷蛟终于暂时恢复自由。

不过这也是有限的自由，因为摄政王派人召他前往宣室商议事情。

宣室殿偏房。

相比较召见大臣的主室，这里的空间范围要小一些。

殷蛟走进来的时候，里面已经聚集不少人，有的他认识，比如驺因杞、也有的他不认识。

不过，相同点就是，这里没有一个惠帝时期的臣子。换而言之，这里应该都是摄政王的临淄国臣属。

“孩儿拜见父王。”殷蛟向着摄政王躬身一礼，紧跟着又向驺因杞微微拱手，“太尉有礼。”

“汉王有礼。”驺因杞没有托大，跪坐着回敬一礼。

尽管他资格老，功劳大，但是他可不敢在汉王面前托大。

以他的见识眼光，自然看得出来，这位汉王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如果仅仅因为对方年纪轻轻而小看对方，那无疑是愚蠢的行为。

摄政王伸手介绍跪坐在他右下方的一名中年男子，“汉王，这位是临淄国相商谊。现在，他已上任御史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