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二歲自東瀛那片山林前來中原,只因無意中邂逅了她,看了她一眼,便決定留在中原。
這樣說可能有點粗略,總之太多的原因促使我留在中原大地,挑戰這片比東瀛更加波瀾壯闊的江湖。
江湖上總歸是會死人的,年年死,月月死,天天死,每天都會有人從江湖上消失。
廣袤中原的這片江湖,比故鄉東瀛的江湖更波瀾多彩。
東瀛是個浸在海水中的世界,故此我喜歡水,我從不怕水。
站在這獨木切開做成的孤舟上,我無視這條江河的水多麽波濤洶湧,只是覺得夜色下的水世界很美。
空氣是濕潤的,心心念念的晴朗夜空卻終是下了雨。
下了雨,遭殃的總是空中這些無辜的蝴蝶。
我伸手,以內力劈開了雨水,將蝴蝶罩在不會被水打濕翅膀的空間裡。
呵護蝴蝶就像呵護我的孩子一樣,
天地間這些美麗純真的生靈總該被呵護,
可惜我不是信佛的。
三十三載歲月已過,我殺過很多的人,我殺的人,他們大概都是江湖上該死的人。
善與惡總是矛盾的,看見幼小生靈的死我會心痛,但我殺人時,我卻毫不手軟,因為這世間是得去除惡。
說起惡,我不清楚天罡七十二寨寨主龍在天算不算純粹的惡人。
他做過善事,他甚至為修建佛廟捐了大量的錢去普度眾生,江湖外的平頭百姓們誰家有難向他去求助,他總會去幫助。
他在江湖上卻又是耀武揚威的,江湖上的人見了他無不聞風喪膽,顫顫抖抖。
他,就在前面。
在那漫天煙火下的岸上。
岸上燈火輝煌,本是更夫打更,平頭百姓安穩入睡的時間,在這裡,卻是一片歌舞招搖。
鼬路修跳下獨木舟,踏江前行,江上滄浪洶湧,鼬路修卻如閑庭信步的走在江上。
這般表現,並非鼬路修愛出風頭,而是向前面那群人表明自己也是江湖中人。
深夜下的火把與蠟燭是明亮的,明亮的光照亮了前方花枝招展的女人們。
遠眺便已覺她們很是香豔,上京九洲城的青樓女子果然名不虛傳。
人群中有那麽一個人,她很是嫵媚,她的嫵媚甚至能讓天上的月亮羞澀。
九州青樓的頭牌果然名不虛傳,她踏著高蹺的涼鞋,已讓一些江湖色徒不顧江湖臉面跪在了她面前,跪在了她裙下。
她似乎隻將他們當做她的奴隸,他們甘願匍匐在她的美色下被霸凌。
她走向了我,她的眼睛很美,她的眸光透露著純潔,她的朱唇泛著性感。
她穿著黑色的長衣,露著香肩與粉臂,她很高貴也很神秘,就像那點綴滿星星的夜空。
她身上的體香順著空中的風吹進我鼻翼,
正巧有隻紫色的蝴蝶從空中飛過,
貌似是我在江上救下的那隻,
雨還在下著,雨淅淅瀝瀝的落在她傾城閉月的臉上,
紫色的蝴蝶更是喚醒了我蒼白記憶中的一抹嫩綠,
可惜眼前的美女再美,她也無法與我記憶中的那個女人相比,
記憶中的女人是天涯明月,咫尺蝴蝶,是無可複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