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升樓閣;
黯然水下宮,
群芳藏男色。
昏暗柔和的室內牆壁上,以毛筆於宣紙上寫著五字詩,空氣中彌漫著能提升男女情調的香蘊,這幾個身著藍衣的少女和她們各自挑選的美少年們坐在一起嬉戲打鬧著。
小喬從她身邊少年旁起身,雙手摟上我的肩膀,開朗的笑道:
“陸修,你以後就在這裡陪我們姐妹們玩耍咯,放棄在江湖上闖蕩,在這裡開開心心的當個乖寶寶怎麽樣?”
這世間最能攻克男人心中剛強的東西,就是女人的魅力,無論是歌舞女人的魅惑,還是清澈少女的可愛,總能在男人的心頭化作繞指柔。
強大的男人在江湖闖蕩,大多為了追名逐利,笑傲江湖。
相對較弱的男兒於江湖闖蕩亦是為了得到更多的女人。
更有絕世強者徘徊江湖是為了享受那萬人之上的高冷。
但江湖,總是有太大的風浪,總是被生離死別渲染。
我輕笑著,攬住小喬姑娘的腰,與她舞起了舞蹈。
雖然我這身衣袍沾染了江湖太多血雨腥風,但舞起舞來,依然如紳士般優雅。
人生在世,誰不是想攀爬到更高的山巔,享受一覽眾山小的睥睨。
撫著身前可愛的女孩手腕,一瞬間我的心靈也單純了下來,與她輕舞了會兒,和她坐到其他美少年身邊,大家一起舉起手中酒杯,淡淡的輕飲著,談笑風生著,雖然這些藍衣少女和那些美少年們的舉止話題很幼稚。
但幼稚,往往也是一種天真的美好。
房間裡七個藍衣少女害羞卻歡愉的離去了,獨留房間中九個喝趴下倒在琉璃彩光桌上爛醉如泥、呼呼大睡的美少年。
這些男孩的年紀看著比那些少女更小,不過是些十六七歲的男孩,他們都已被那些能大一點的藍衣女孩灌醉,衣不蔽體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著。
男孩們都已酒後熟睡,昏暗房間內只有那個裸著上身披著黑披風的舞劍美少年還醒著,這少年亦喝了很多酒,但居然能與我一樣毫無醉意!
桌上放著一個木盒,是能人巧匠製做的回音盒,盒內還播放著樂器的聲音,回蕩在這房間。
前方地上擺滿了樂器,有古琴,有古箏,有二胡,還有一個……來自西洋的樂器——薩克斯。
很多朝代前中原的商賈便與西方的商賈彼此貿易,所以中原長安這裡有西洋樂器也不足為奇。
房間裡最有趣的並分桌上這個名貴的回音盒,最有趣的是那個和我一樣沒醉的黑披風美少年。
小小年紀,喝了這麽多的酒,居然臉上連醉容都沒有,我坐在長椅上,瞭望著獨自坐在角落板凳上的美少年。
論起姿色,他的容顏比其他美少年都更美一分,劍眉星目,面如冠玉,**上身一身薄肌,記得他站起舞劍時,身高已近兩米,比我都高了很多。
但他的臉,明顯很年輕,看著就十六七歲的模樣,還有他舞劍的姿勢,優雅瀟灑,似每個動作都風流飄搖,絕不出現尬場的瞬間。
方才他陪每個藍衣少女都飲了酒,每個少女喝一杯,他就回敬三杯,少女們用手撫摸他一身薄肌,他也沒反對,拿捏著分寸,似近還遠著,亦沒讓場面出現尬場。
此時他靜默坐在凳上,用房間裡流淌的清澈溪水,輕輕洗著他手中長劍。
我輕笑道:“少年,你一點都不醉?”
他答道:“不醉。”
我再問道:“舞劍時,你可有醉意?”
少年答道:“沒有,飲不飲酒,劍舞還是那劍舞。”
我想稍微調侃下少年,輕笑道:“那麽多少女都撫摸你時,你可有害羞,或厭煩,或者,興奮?”
少年沒有看我,依舊如常洗劍,道:“沒有,我只是陪她們,我何須情緒波動。”
少年有趣,我從桌上拿起酒壺,向兩個乾淨空杯中倒了兩杯酒,輕笑道:“少年,你能否過來與我共飲?”
少年沒有看我,依舊用清水洗著劍身,語氣平靜道:“不能。”
“為何不能?”
“因為你不是客人。”
“那我給你錢,你能否與我共飲?”
我從衣中取出一遝銀票,放在桌上。
少年沒有看我,依舊無動於衷。
少年真是有趣,我輕笑道:“少年,你能否告訴我你的名字?”
少年洗著劍,語氣平靜道:“高天豪,高大的高,天空的天,豪氣乾雲的豪。”
我輕笑道:“好名字,是個好名字,你平時有看過古書上的畫像沒?”
少年回眸看向了我,他的雙眸中似有了閃爍的眸光。
太像了,他的眉眼,太像未央河中遊,回蕩的那湛藍面具的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