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腳步,越來越響……
人在江湖,命運總是交織在一起,生與死,愛與怨,恨與仇,誰又能說的清。
王小剛一身血衣,長發如墨,臉上掛著極致的倦容,淡淡笑道:“你們到底得罪了多少仇家,又將一波人引到了我們聚寶閣。”
我輕笑道:“禍不是我惹的,也不是我身邊的小娜惹的,是與我倆同行的小喬所惹……”
王小剛倦笑道:“我卻看你眉心發黑,你的印堂處有隱約的黑色,你似乎即將大難臨頭,你的運,似比你身邊女子更慘。”
我輕笑道:“我?我是另外的事,只是那事情確實會讓我更慘。”
王小剛倦笑道:“會有多慘?”
我輕笑道:“比城牆下這些為了幾塊碎銀兩來砍人的匪徒更慘。”
沙沙……沙沙……善者不來……
來者不善!
所來的這第二波人,定會比第一波黑衣蒙面人更狠、更凶殘。
一群或光膀子或奇裝異服的彪形大漢,提著手裡長刀大斧,浩浩蕩蕩闖來。
他們目光帶著凶狠與殘忍,提著手中凶器,見人就拚了命的狠砍。
黑衣人們正與門衛們打得不可開交時,卻來了第三方的彪形大漢提著大斧,殺人似的往他們身上狂劈。
帶頭的彪形大漢,粗壯的軀體上紋滿了青龍,他瞎了一隻眼,瞎的眼睛上戴著黑眼罩,他掄著手裡的斧頭怒吼著:“殺!把這兒的人全殺了!一個不留!”
他的聲音是充滿了凶狠的,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方言,卻說不清究竟是西北三省哪裡的方言。
當幾十把斧頭砍向黑衣蒙面人與藍衣門衛時,又有很多枚短弩紛飛射來。
彪形大漢們是帶著明顯殺人性質來行凶的。
城牆上。
王小剛倦笑道:“你們這第二波仇家,看著好狠,你們究竟是結了什麽仇,結了什麽怨。”
我輕笑著,沒待我說話,小娜搶先回答道:“嘻嘻,第一波來砍人的黑衣人們只是他人用碎銀兩雇傭的鬧事打手……至於這第二波來的土匪,他們是來殺人復仇的,他們……想讓我們血債血償!”
我看向王小剛,夜風中,他如墨長發飄蕩風中,他一身血衣似承載了他一生太多的愁、太多的倦……
王小剛倦笑道:“你們不應將迫在眉睫的仇怨帶到聚寶閣,你們害得聚寶閣的巡邏隊們遭了魚池之殃。”
我輕笑道:“惹事的不是我,甚至不是我身邊的女子……惹事的是小喬,只是小喬現在去了哪,連我也不知道……你,清楚小喬去了哪嗎?”
王小剛倦笑道:“我不清楚小喬去了哪,我只看見在場所有人裡,你眉心的印堂最黑……”
我輕笑道:“直白說所有人死的最慘的將會是我唄。”
王小剛或許說的沒錯。
距離七日屍毒斷腸散發作的時間就剩一天了。
若我還未拿到解藥,將會爆體而亡……
我回眸,看見下方一個土匪抬頭看向了我。
土匪舉起手中斧頭指向我,怒吼道:“面熟!先砍死這個!”
土匪說著,腳下用力一踏牆壁,蹭的一下上來了。
王小剛倦笑著搖了搖頭,月光下,他一身紅衣紅得勝血,他一生經歷的苦難,應比我還多的多……
我從衣中取出一枚紫色的蝴蝶。
紫蝶啊紫蝶,這是我隨身攜帶的一種暗器,它官方的名字叫做——蝶翎。
江湖上,死在蝶翎下的人不計其數。
使蝶翎的人,都是我。
我曾亦是官府通緝的殺人犯,可惜那時,隋朝剛立國,法治不健全。
我便從法律上逃脫了。
從道義上,我亦能全無責任的解脫自己,因我所殺,都是江湖上十惡不赦之人。
很多當官的,我也殺過。
所謂土匪,可能連官員的狗都算不上,因為土匪是野狗。
官員養的家狗是黑幫,而非土匪。
一枚紫光氤氳的蝶翎,插在上牆土匪的咽喉處,他雙眼凸出,人已殞命。
我為何感慨萬千,因我又殺人了。
王小剛凝望著我,倦笑道:“縱然你會死的最慘,但總有人會比你先死。”
我輕笑道:“我本不願殺人的,奈何無形的江湖將我們的宿命糾結在一起。”